杂种 第58章

作者:痛经者同盟 标签: 玄幻灵异

  “咳咳。”谛翎咳出一滩血末,还不认输,在看到自己被凤翎穿透时,他不甘道:“太子哥哥,你也就赢在出生点上,或早或晚,你都成不了太子!若不是你是凤血真龙,若不是你天生比我们多一根凤翎!你怎么打败我?!”

  “什么道理?”胡源借着四条腿速度快最先到达谛枢身边,听到这话神经立刻绷紧了,反驳道:“谛枢,给你这种心狠手辣之人当太子,还不得天下大乱?”

  “哈哈哈哈哈哈哈!成王败寇!动手吧!”谛翎毫不畏惧。

  谛枢却觉得倦怠,他垂手,叹息道:“你若是个合格的天帝,我便不会置喙。”

  宁微跟着众多臣子一起到达,他听闻此言,还是为谛枢不值,灵机一动转头求太上老君道:“老君,不知是否有什么真言丸能令谛翎自己说出真相?”

  太上老君想了想:“有。”边说便自乾坤袋中掏了出来。

  谛翎见状冷笑:“事已至此,你们还要管这什么真相?谛枢,何必呢?只要你杀了我,只要你是胜利者,不管你这位置是怎么来的,照样可以坐稳。”

  宁微二话不说将丹药逼谛翎吃下。

  谛翎未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冷不丁吃下丹药后,就听见宁微问道:“谛翎,天帝是你害的吗?”

  或许是丹药刚入口,还未化净,谛翎挣扎了一会儿才道:“什么是害?我不过就是用换魂术跟他换个身体而已。”

  此言一出,仿佛是打开了真相之盒,天界老臣们越听越心惊,万万没想到这百年来他们面前的天帝竟是个冒牌货。

第八十章 真相终大白【完结章】

  天庭遭此大劫,仙官们在真相面前先是沉默,之后便开始对谛翎破口大骂。

  谛枢在一片谩骂中封印了谛翎。这一次,是永久封印。

  “你下不了手,我来?”帝雍上前准备捅谛翎一刀。

  “手足之情,何至于此?”谛枢叹了口气:“要杀,也得审问定罪后杀。”

  “哈哈,迂腐。”帝雍很是看不起谛枢下不了手的样子。?

  莱珠走到谛翎面前,踢了他一脚:“渣渣,看你还怎么欺负我!”?

  东海龙王的虾兵蟹将的搀扶下来到帝雍跟前,也是愤恨地踢了两脚,随后看向谛枢:“太子殿下,此人作恶多端,不诛不以平愤!”

  “龙王。”宁微劝道:“还有公审这道关。”?

  擒贼先擒王,谛翎一倒,整个天界便又回到了谛枢手中。谛枢当了几千年的太子,从实力到思想都做好了当天帝的准备,可他却没想到最终是以这种方式登上帝位的。?

  一辆纯白素缎仙驾驶入皇城,正值帝后大丧,曾经天界的金碧辉煌都被丧色笼罩。谛枢没有让侍女摆凳,径自下车。

  “殿下,您怎么还穿着太子服?”礼官不赞同道,按照规矩,已经拿下天帝授印的谛枢是可以穿帝君服的。

  谛翎倒行逆施的后果极为严重,谛枢这些日子夜以继日地处理公务,闻言,他疲乏地捏捏眉心:“无妨,孤欲以太子身份送父皇母后最后一程。”

  前几日,众卿揭谛翎谋逆之罪证,倒是一条条清楚明了,仿佛就一夜之间,那些被蒙蔽的臣子们皆转了性,开始对谛翎口诛笔伐,恨不得他早日灰飞烟灭。公审后,谛翎将择日送上斩龙台,除去仙籍、抽出龙骨、挫骨扬灰。魂魄永生永世沦为畜纲。

  而北极大帝作为最大帮凶,且炼制了蓬莱仙岛全部岛民,罪大恶极,将被处以灰飞烟灭极刑。

  谛枢心中发堵,放眼望去,他的血亲竟只剩下封印在西海的那位二弟了。

  哦,还有帝雍。

  他抬头看向天宫,这条他曾经走了几千万遍的路,今后尽头再也无人等候了。

  “殿下,怎么还不走?”宁微从仙驾中探出头来。

  听到宁微的声音,谛枢心里的迷惘才渐渐散开,他回头眼神中深藏着劫后余生的情意:“跟我一起去吧,宁微。”

  宁微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不行!天帝天后本来就特别讨厌我,今天你是去送他们最后一程,我要是去了他们可能会气活回来!”

  “那不是最好?”谛枢伸出手:“走吧,你未来可是要当天后的,这个场面若是缺席了……”

  宁微知道谛枢不可能说重话,于是便催促着问:“我缺席了会怎么样?”?

  谛枢踌躇了半天,回了句:“会……不太好。”

  “哈哈哈哈哈!太子殿下,其实您说一句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就可以了。”宁微跳下仙驾,牵住谛枢的手,发现太子手冰冰凉的,便将他捂在手心里:“怎么在外边站这么一会儿就冷了?殿下,你体虚啊。”

  谛枢反手握住宁微:“我们走吧。”

  曾经金碧辉煌的天庭今日一片洁白,天空中飘着雪,似乎在送别上一任的天帝天后。

  二人一路往前,沿着中轴线往主殿走去,几千年来,谛枢上了无数次殿,可这一次,他将成为这座宫殿真正的主人。

  主殿内浩浩荡荡跪了一众臣子,两口极致奢华的棺木内其实并无帝后尸身,只是摆放着衣冠罢了。

  谛枢以为自己不会再难过,可他自走入殿后便觉得心口一滞。

  宁微敏锐地发现了

  他的异样,扶住谛枢低声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谛枢摆摆手:“无事……”

  宁微望着灵堂,明白了:“谛枢,你还有我。”

  谛枢拍了拍宁微的手,示意自己还好。

  殿内原本的陈设己经撤了,换了雪白的灯笼和花,曾经纯金的龙椅也被移到了后殿。谛枢上前行了礼,带着诸臣跪下。

  臣子们看似一个个魂不守舍,哀伤不已,谛枢无从去探索他们究竟对帝后离去有多少悲伤之意,但至少样子是做得十成十。

  “儿臣,恭送父皇母后。”

  曾经说了几千万次的话,这一次成了诀别。这是他最后一次送帝后离去,他曾在人界听过“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本以为身为仙族的他不会这么快经历父母离去的伤痛,却不知这一天竟会突然到来。

  帝后驾崩,双星卒然陨落,太子谛枢继位。

  幸好他已经为此准备了几千年。

  天界祭坛上,谛枢首次穿上天帝吉服,面对三界诺道:“皇天上帝,后土神只,眷顾降命,钦若景运,以命于枢。权畏天命,敢不敬从。谨择元日,登坛柴燎,即天帝位,永绥天极。顾深永怀,祗惧若厉,敷佑三界。”

  “参见陛下!”

  群臣跪拜,宁微则站在谛枢身侧,陪他见证着极为重要的一刻。

  刹那间,天空中泛出金红色的光,穿透云层直达下界,这便昭示着三界生灵万物都将认定谛枢为主,他正式登基成为天帝。

  雩苍继位的上万年间,有功有过,天界权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魔宗被灭,人界式微。雩苍留下的众多问题便交到了新帝谛枢手中。根本没有时间留给他伤感父母逝去,三界的重担压在他身上,逼着谛枢尽快成长为一个令人满意的天帝。

  五十年后。

  “谛枢呀谛枢,哦不……该叫陛下。”胡源终于得以化作人形,扇着他那骚/包的扇子大摇大摆地走近议事殿。

  “大胆!这是什么地方,怎能容你随意来去?”胡哲也在殿内,看到自己儿子这么不着调的样子,再对比龙椅上端坐着的谛枢,胡哲颇有点恨天不成钢的意味。

  “无妨。”谛枢淡淡一笑:“胡源也好久没来天界了。”

  “可不是吗?!都怪莱珠那丫头!非要赖在狐族,说我们那的果子好吃!她都没吃过,我寻思着她一条产地东海的龙,当然没吃过妖族的果子,他们那甚至连平原都没有!”胡源边说边往谛枢面前靠,突然瞧见了站在谛枢身边的宁微,调笑道:“哟!宁微啊,你们俩什么时候把喜事给办了呀?”

  这话一出,刚才还在讨论公事的大殿立刻热闹了起来。

  “是啊陛下,您与宁微仙两世情缘,是该择一良辰吉日成亲啊。”

  “您可别怂恿陛下办错事了,前天帝天后丧期未满,陛下如何成亲?”

  “哦哦,老臣老糊涂了,竟忘了您要守孝。”

  天界守孝需百年。

  谛枢神情微微一动,想到了一件事,面上却道:“朕自有考量。”

  谛枢是个什么样的人,宁微心中有数,他也从未提婚期之事。随着前世记忆的复苏,他属于鲤宁微的那一份对于出身的不自信有时候会让他患得患失。天界天后是个什么地位,他明白,然而现如今让他坐上那个位置,说实话,宁微还没准备好。

  从议事殿出来,宁微去了曾经的太子府,他蹲在池塘边喃喃:“我该不该当天后呢?大臣们看着好像都挺支持的,但那应该是看在谛枢的面子上,真的服我当天后的应该寥寥无几吧?”

  宁微折了一根枝条拍了拍池塘,塘里的水草看着十分诱人,最近吃惯了好的,宁微竟想回味回味水草的滋味。于是他化作原形,缩小身姿,一小条金红鲤鱼便落入了池塘中。

  “原来生吃水草是这个味道啊。”他差点忘了。正吃得开心呢,冷不丁被人捞了上来。

  “哎呀,谁?”宁微扭过身一看,是谛枢。他便不挣扎了。

  “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先把我放回水里好不好?”

  谛枢从善如流。

  回到池塘里的宁微舒适地游了一圈,嘴巴吐着泡泡解释道:“我只是开始怀疑自己。”

  “怀疑当不了天后?”谛枢果然很懂他,宁微点了点鱼头,“我没有天后娘娘那种……那种魄力,”

  “虽说母后已逝,你也不必太过为她掩饰。”谛枢倒是看得很开:“你直接说你没她那么狠心就好。”

  “这怎么能这么说。”宁微眨了眨鱼眼。

  谛枢奇了:“我记得你原形是没眼皮的,这怎么竟然还能眨眼了?”

  “改良后的龙形态是有眼皮的嘛。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就跟你说了,做天后压力太大,我害怕!”宁微是个急性子,做不到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和谛枢说出了自己的考量。

  哪知道谛枢只是微笑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愿意娶你?”

  宁微既羞又恼,不断地在池塘里转圈圈,原本酝酿好的话语一下子泄了气:“你这说的……说的……那我还不愿意嫁呢!”

  “宁微。”谛枢调整了语气,这次开口便严肃了很多:“君若愿嫁,随时可娶。”

  小鲤鱼不转圈圈了,他呆愣愣地自水下看着谛枢。

  天帝谛枢双手深入池中,虚托着那条小鲤鱼:“你若不游出去,我就当你答应了?”

  小鲤鱼扑腾了两下,没游开,嘴上吐了个泡泡:“你手这么大,我怎么游得掉?”

  谛枢会意,当即抽手拿出天界族谱摊开,在他的名字旁边写下【宁微】二字。

  “这?”

  “这你就算正式嫁了。”

  “这么草率吗?!”宁微惊了,跳起来化作人形,急匆匆蹲**看那张族谱,“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

  “其实我带着它好几天了,只不过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提。今天胡源既然说了,我也觉得时机正好。择日不如撞日。”

  “可……可你守丧期不还没过么?”

  “丧期过了再补办婚典便好。这名字还是得提早写上。”

  宁微咬牙道:“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跑!到时候落人口实怎么办?”

  “怕你胡思乱想,怕夜长梦多。”

  “你这……”宁微一抬眼,便落入谛枢无比深情的眼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