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轻尘
欧阳维也觉得这样更礼貌一点,便把剩下的泡芙打包给了朱丹,将他送走了,然后去找封禛。
寝殿里门窗大敞着,并没有人影。欧阳维和封禛一起修炼了那么久,知道他习惯练功后就直接睡在练功房的隔间里。所以他径直走到了练功房门口,敲了敲门。
“封城主,我是欧阳维。您现在方便吗?”
过了片刻,里面才传出封禛低沉的声音:“等一下。”
欧阳维揣着手站在门口,随后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悉悉索索声,低低的人声,对话,还有女人抱怨地娇哼声。
欧阳维愣了一下。
门打开了,封禛带着倦意出现在门口。他只穿着一条练功裤,露出来的胸膛精悍结实,腹肌分明。
“怎么啦?”封禛堵着门,有几分不自然,活脱脱一副被捉奸在场的样子。
“我……呃……”欧阳维脑子木着,结结巴巴地说,“我收到你送来的东西了。谢谢。”
“就这些?”
“啊……”欧阳维又说,“后天出门,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准备你自己就够了。”封禛道。
欧阳维干巴巴地呵呵了两声。
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屋里传来。白寒琴衣衫不整地走了过来,把一件睡袍搭在了封禛的肩上,朝他妩媚一笑。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欧阳维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抱歉,打搅了。”
他转身沿着长廊跑走了。
白寒琴讥笑一声,“还是个童子呢。”
封禛望着欧阳维狼狈逃走的背影,沉默片刻,关上了门。
欧阳维跑出老远,回头望去,只见房门紧闭,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自嘲一笑,轻轻在脸上拍了一下,沿着墙角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39章
从那日之后,直到出发的那一天早上之前,欧阳维都没再见到过封禛。欧阳维去竹先生那里喝茶,才知道封禛又外出了。
“封家?”欧阳维惊愕,“他去封家了?他是回去报复么?我知道封黎那小子当年可是把他往死里欺负。依照你们封城主的性子,可有得封黎那小子受的了。”
竹先生笑道:“主上是去接回他母亲的遗骨的。封夫人当年因为情况特殊,并未埋葬在封家坟地里,一直是主上的一块心病。”
“这倒是应该的。”欧阳维不禁想起自己透过封禛的灵识看到的那个孤零零的小男孩,心里有点酸涩。
“对了,欧阳公子,我请你来,还有一事要同你说。”竹先生从怀里取出一张玉简,递了过来,“上午有灵鹤送来了萧楠真人的玉简,说他已安抚住了令尊。这是令尊给你的信。”
欧阳维两眼发亮,急忙接过玉简,稍微一动灵识,一股熟悉的气息就传递了出来。他谢过竹先生,走去一旁的石鼓上坐下,阅读里面欧阳宏写给他的家书。
“吾儿,你的来信,爹已从你萧楠世叔手中接到。得知你如今一切平安,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夜晚也能勉强合眼片刻了。
自你被那魔修掳走后,爹没有一刻不牵挂担忧,生怕那魔头对你作出什么伤害之举。爹当年走投无路,出此下策,也深知罪孽深重。不料,为父没事,竟然还能结婴,原来所有孽债都由吾儿承担了。爹如今真有些悔不当初啊!
听你萧楠世叔说,你修为突飞猛进,是同封禛双修有关?两个男子怎能双修?可是那魔头强迫你配合他修习了什么魔功不成?”
欧阳维红了脸,暗怨萧楠怎么把这事也说了。
“你来信说你想借此机会出门历练,倒是爹不知说什么的好。历练虽好,可爹不会相信封禛真的不会伤害你,又担心你被我保护过度,心性单纯善良,怕你识人不清,中了封禛的什么诡计。
你姐姐也十分担忧你。阿臣如今也随着我到处寻你的下落。你想必也已知道,爹已引咎辞去了城主一职,只挂了个族老名头,倒是四处来去,十分自在。
无论如何,爹在没有亲眼见到你安好之前,是绝对不会放下心来的。爹会继续想法子,一定要将你接回来。”
欧阳维看着欧阳宏熟悉的字迹,鼻子阵阵发酸。多日来的彷徨、担忧和委屈在父亲浓浓关切的字句中被催发了出来,令他分外想念欧阳宏,想念方翊臣。他特别想像一个孩子一样扑到欧阳宏怀里,向他诉说自己心里的难受。父亲的怀抱坚实牢固,替他挡风挡雨,抵挡世间一切会伤害他的事物。欧阳维偶尔会觉得,厚着脸皮做个啃老族没什么不好的。
“欧阳公子,”竹先生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公子想必极想回家吧?如今您以筑基,虽然会有些伤身,但是金丹已可以取出来了。依照公子和主上的协议,还了金丹,主上就该放了您。公子不想同主上商量一下么?”
“对哦……”欧阳维这两天满脑袋都惦记着那天的吻,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出!
竹先生道:“主上是信守承诺之人。若公子要求,他应当是会兑现承诺的。”
“封禛会放我走。”欧阳维点了点头。封禛这人虽然又暴躁又固执,但是不会是个食言的人。
“封城主如今身体同金丹相斥,他拿回了金丹有什么用?”
竹先生也有点发愁,“估计还是需要再找一名载体,就如公子您如今这样,先替他收着金丹,并且能帮助他转化魔气为真气。之前白姑娘就自告奋勇,愿意为主上蕴金丹。”
“哦……”欧阳维拉长了嗓音,“我觉得,若是封城主不介意,我可以帮他继续揣着金丹呀!”
竹先生露出别有意兴的笑容来,“公子这是为何?”
欧阳维一本正经道:“助人助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答应帮助封城主,十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等封城主炼化了己身,将金丹还他,我再离去也不迟。”
竹先生抚须点头笑道:“我当初就同主上说过,公子您定然会这么决定的。再说公子您是水木灵感,水生木,木生火,十分滋养主上的火灵根的金丹呀。倒是白姑娘的体质也并不能适应火性的金丹,若是双修起来,她必然十分吃亏。”
瞧!欧阳维朝着脑海中的白寒琴摊手耸肩。不是我抢了你的差使呀,而是你本来就没这个命。
欧阳维又给欧阳宏回了一封信,使劲浑身解数安抚老爹不要冲动,说自己一切都好,没有和人双修。一旦历练完了,就会回家。欧阳维也只言都没提自己已经筑基的事,生怕引起欧阳宏关于“两个男人双修”的不好的联想。
事到如今,欧阳维又突然对那一个吻释怀了。
那个吻,是他发自内心的产物,纯净美好,充满了温情,不带丝毫狎昵。封禛明白与否,接纳与否,他欧阳维都不在乎。他有一颗自由的心,能表达自己的感情。
欧阳维一旦想通了,状态就又回来了。
他回了屋后,把封禛给他的储物袋打开,开始为接下来的出门游历而做准备。
哈雷被萧楠骑走了,他手中的飞器只有一张凑合着用的飞毯,性能十分一般。欧阳维觉得到时候封禛骑着龙,酷霸拽地在前面飞,他坐着个飞毯像阿拉丁似的在他身后拼命地追,这画面也太滑稽了。
“真的要动用秘密武器了么?”欧阳维站在空间里,注视着眼前通体黝黑,线条流畅迷人的四轮驱动车,“如果改装成山地两用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修真界也有个传统,筑基之后的修士,都会出门游历个几年。方翊臣当初如果不是要和欧阳嬛谈恋爱,肯定也出门了。
这个传统十分重要,就等于修士们的成年礼。欧阳宏以前就常念叨,说等欧阳维筑基去游历的时候,一定要给他配备最好的香车宝器才行。
如今寄人篱下,没有宝器,好歹得有一辆香车。不然他这成人礼也就太寒碜了!
欧阳维下定了决心,开始闭门造车。
辟谷的人不知饥饿,累了就去山顶打坐一个时辰,回了蓝后,又一头扎回研发空间里。
欧阳维来来回回,忙碌得就像一只赶在冬天来临之前挖洞的小田鼠。绝云城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倒也没来打搅。就是有一次,欧阳维在月照台上打坐完毕,睁开眼就看到封禛坐在对面,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欧阳维被他吓了一跳,有些气短。等了半天看封禛只盯着他不说话,觉得这场面怪渗人的,便问:“城主,要练功吗?”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耳光。这口气简直和理发店的妹子问客人要不要做大保健一样。
封禛眉心皱出一个川字,过了半晌,方嗓音低沉地说:“竹先生说你打算等到我炼化完成后才走。”
欧阳维不禁有些紧张,试探着反问:“你觉得不妥么?”
封禛俊朗的面孔一半沐浴在第一抹晨曦之中,另一半隐在幽蓝的夜色之下。他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欧阳维,良久,才说:“目前说来,你是金丹最理想的容器。”
欧阳维松了一口气,又怕太明显了,忙笑起来:“总之都要出门游历,跟着你,与跟着族中长辈截然不同,定会更加自自由自在,也会有趣得多。”
封禛哼了一声,脸上挂着“你很傻很天真”的讥讽,“等真上了路,你便知道会有多自在有趣了。”
欧阳维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目送封禛远去。丹田里,小内丹依旧乖乖地绕着金丹转呀转,自成一个宁静的小世界。
嘀嘀!
2%
哟!
欧阳维挠着头笑了。原来自己决定不走,真的是对的呢。
然后,欧阳维一时得意忘形,又兼一连数日赶工太累,在出发前一天打坐的时候睡着了。
梦里,欧阳维正口干舌燥地向老爹欧阳宏解释他和封禛虽然很像在双修但是并不是在双修的时候,一盆冰冷的水从天而降,浇得欧阳维哇哇大叫地跳了起来。
“你又浇我?”欧阳维看到封禛,简直无语了,“你喜欢看人湿身,和你的白寒琴一起去洗鸳鸯浴呀!总浇老子,算个什么鬼……啊啊你干吗???”
封禛领着欧阳维的后领,脚下轻点,转瞬就移形换影地回到了城中主殿。
欧阳维被他丢下,踉跄两步才站好。七大长老全都无语地盯着他。
“抱歉!一时睡过了头,让诸位久等了。”欧阳维急忙弄干了衣服,又道,“我的行囊还在屋里。”
“已经给你拿来了。”司马千菱把储物袋丢了过来。
欧阳维道了一声谢,问:“你们几位都要跟着去么?”
“只有白姐姐和阿丹跟着去。”司马千菱说,“我帮竹先生管理庶务。”
“废话留着回来再说。”封禛从两人之间走过。白寒琴紧跟着他,朝欧阳维递来一记警告的目光。
欧阳维不客气地回了她一记白眼,倒是让白寒琴一愣。
丢白眼谁不会?就你成天没事左丢一个来,右丢一个去的,不知道的还当你眼睛有斜视呢。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大家心知肚明。真不爽就来和我打一架,我不介意打女人。
“欧阳公子。”竹先生道,“外出游历有许多风险。公子可要好生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就是保护金丹。这个道理欧阳维明白的。他朝竹先生行礼道别,跟着封禛他们走下了长长的台阶。
广场中央停着两辆魔兽拉的车。其中最为霸气华丽的一辆,自然是封城主乘坐的。欧阳维不觉得自己有这荣幸能和封城中同乘,便自觉往第二辆车走。
“你想什么呢?”白寒琴冷声呵斥,“这是我的车。你的位子在前面的副驾上!”
欧阳维怔住。封禛的那辆车前的驾车人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低阶魔修。那魔修显然是人和魔猿的混血,长得像孙悟空似的,正在抓耳挠腮,把抓下来的虱子往嘴里送。
欧阳维深吸一口气,已经出离愤怒了。
“你这是要我做赶车伙计?”
白寒琴轻蔑地扫他一眼,“物尽其用罢了。我们这一行人,都各司其职,没有游手好闲的。以欧阳公子这刚筑基的修为,做侍卫都论不上份,也只有用来赶车了。”
欧阳维气得笑了。老实人也是有底线的,他的底线就是他再怎么卑微,也是欧阳家的子弟,不是封禛的仆人!
“还在磨蹭什么?”封禛朝他们这边望,“欧阳维,你过来。”
欧阳维只觉得封禛那张面孔及其可恶,恨不能一脚踹在上面。
我看你长得帅,才对你一忍再忍,却不是让你随意糟践我的。就算我不要脸,整个欧阳家却要脸。我是绝对不肯能受这个欺辱的!
“不用了!”欧阳维大喝一声,狠狠瞪了白寒琴一眼,“我还就是要游手好闲!老子就打算做个车队外挂,你能怎么样?”
白寒琴愕然,登时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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