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哈哈儿
杜惊闻言,只觉得心火更盛,径直打断白子羽,道:“师弟不过与那人见了一面,就如此维护于他,屡屡顶撞我这师兄,还说那人不会蛊惑人心?”
“小师弟,你可知晓!那些为太虚门夺得仙器而外出征战,却一去不复返的门人弟子中,就有咱们的二师姐!二师姐为师门而死,却换来这么一个迷惑人心的妖人魔头,她若得知,泉下如何安宁?!”
赤发男子在空中嘶吼着,提到二师姐时,语调也是越来越声嘶力竭。
就连白子羽听到这里,也不禁一愣,神色随之黯然下来,喃喃道:“我当然知道……”
前段时间出征,大师兄莫寒因为还在闭关,白子羽尚且年少、修为不够,所以师尊便带上了二师姐杜茗,以及门中其他精锐弟子前往。
反倒是三师兄杜惊,被师尊留下来与门中长老一起镇守家门,也没有前去。
结果二师姐杜茗再也没有回来,杜茗是杜惊的亲生胞姐,她的死亡让杜惊如何不恨、如何不痛。
甚至就连杜惊最心爱的徒弟,也跟着师门外出征战,结果在战场上被血魔老祖一刀削掉了头颅。
经此一战,杜惊简直要疯了,心中暴怒的邪火无处发泄,结果被人故意挑唆几下,便把恨意全都记在被掌门带回的男子身上,于是此时便怒气冲冲的赶来算账。
二师姐身亡,作为小师弟的白子羽不是不悲痛,但他现在更关心自己三师兄的状况。
“师兄,听我一句劝。”
白子羽持剑拦在杜惊面前,道:“你是被人利用了!若执意闯下祸端,师尊不会轻饶……”
“让开——”
眼见小师弟竟是对自己刀剑相向,杜惊顿时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当下也不再言语,径直将刀刃一横,火光大作,整个人如同流星般冲向白子羽。
盛怒之下,他竟是半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白子羽毕竟年少,头脑虽然清明,但是修为尚浅,猛地受了杜惊全力一击,整个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直接就被掀飞,后背狠狠撞在起居殿的墙壁上,喉头一口腥甜涌上。
修士们的□□强悍,只做起居用的阁楼支撑不住,墙壁瞬间崩裂,两人一起摔进殿中,支柱断裂、飞檐垮塌,荡起的烟尘顿时笼罩视线,尘雾中的人影模糊不清。
杜惊却仍未收手,再度加重力道,仿佛走火入魔一般,丝毫不顾师弟的性命,像是要一刀将师弟与殿内的妖人一同消灭干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子羽只觉耳畔忽闻一声轻响,好似长剑出鞘。
已经重伤的身躯忽地被人一拉,将其拽出杜惊的攻击范围。
他口中呕血不止,疲累的半跪在地上,迟钝的抬眼望去,只见师兄手中的焰纹刀光迎面劈来。
一丝极细的冷光闪过眼前,与刀纹轻轻擦过,连一丝声响也无,等到白子羽再次睁开眼帘,只感受到几点温热,迸溅在他的脸上,带来阵阵腥味。
烟尘散去,他忍不住惊讶的睁大眼睛。
一人挡在他身前,白衣道冠,神情漠然,犹如云端之鹤悠然降于人间,又好似在场的一切与他来说,不过些许尘埃。
但是那人却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仿佛安抚一般,透过衣衫,他几乎可以感到那人掌心的温热。
那人的左手…执着一柄明如秋水般的长剑,剑刃斩断了厚重的刀身,径直透入三师兄的胸口。
还有半截刀刃滚落在地,仿若一块破铜烂铁,无人问津。
白子羽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杜惊则跌坐在地上,仰头看向自己面前之人,赤发散乱,眼睛睁开,像是要说些什么,一开口却呛咳一声,大股鲜血涌出,将他想说的话语尽数淹没。
“怎么回事?何人竟敢在此地闹事?”
一声怒喝,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三人齐刷刷抬头,看到姗姗来迟的掌门天清子满面怒容,从半空直坠而下。
只是还不等掌门问责,一直跟在掌门身边的莫寒,突然冲出来,眼神发亮的问道:
“方才的剑意是何人所为?”
就连他一向冰冷的语调中,都潜藏着一丝掩不住的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秋宸之:“本尊丢了的第二天……还是没人发现_(:з」∠)_”
第4章 大师兄莫寒
利刃刺入杜惊胸腹中的那一瞬间,秋宸之是有些懵逼的。
原本好好的房间,冷不防的就垮塌一半,荡得屋里人灰头土脸不说,竟还有两个不明物体一同摔进屋内,径直向他砸过来,惊得他瞬间拔剑出鞘。
抬眸望去,一眼便瞧见方才给他递送衣物的白子羽。
可怜!简直像只小金毛被藏獒压着打。
脚步一转,秋宸之躲开砸过来的两人,就在双方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突然伸出手,拽起白子羽的肩头,将这少年扯到自己身边。
待救下人来,他还未来得及思考两人该如何逃走,便觉得手中长剑一颤,紧接着便是“噗嗤”一声。
等他茫然抬眸,就看见刚刚还如疯狗一般的袭击者跌坐在地,仰着头怒视着他,口鼻处的鲜血不要钱的涌出来。
他手中的长剑正插在这人的胸口。
秋宸之:“……”
你们修真界连碰瓷都这么拼吗?
惊吓之下,他手腕一抖,条件反射地想将长剑从那人胸口抽回来。
只是还未等他动作,另一只苍白匀称的手掌突然覆上来,紧紧扼住他的手腕。
“是你。”
莫寒注视着自己面前如冰似雪的男子,目光细细打量着那人握剑的手掌,不用质疑的肯定道。
“方才那冲天的剑意,必定是你所为。”
自己面前这人,握剑的一双手,十指修长,形状优美,却并不显得娇嫩虚弱,指节匀称有力,必然是一双习剑者的手。
口中说着平铺直叙的话语,莫寒的眼中却带着满满的欣赏激动之色,一句“阁下可愿与我一战”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但被他逮了个正着的秋宸之,整个人都有些发僵。
我说那人其实是他自己一头撞我剑上的你信吗?
此时的莫寒,并没有察觉到秋宸之沉默外表下的紧张,只是紧紧盯着他持剑的手掌,仍未松开,眼中惊艳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如秋宸之这般出众的外表,旁人看了自会惊叹不已,但莫寒却从未曾注意过。
身为一名剑修,他的心中只有剑。
而他面前这人,实在适合掌剑!
他已是多年未曾见过如此纯粹凛冽的剑意,若是不能与之一战,必是此生所憾。
一想到这里,莫寒瞬间抬首,目光直视秋宸之,追问道:“阁下何名?”
秋宸之默然。
他霜雪般的眉目垂下,安静地看向莫寒紧抓着他的手,又将目光转移至剑身,顺着剑身看向刺入杜惊胸膛的伤口。
被他刺中的小子好像快不行了,血都快吐成喷泉了,不知道还有救没。
秋宸之觉得自己暗示的已经足够明显,但他面前的那个白衣小子,就是抓着他的手不放,一点救人的意思都没有。
好歹你先让我把剑抽出来再说!
“寒儿!莫要无理,快快放手,救你师弟要紧。”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天清子终于出言打破僵局,直接出手拂开长剑,救下自己濒死的三弟子,顺便将白子羽这个不省心的小弟子也提溜过来。
“你这小混蛋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三师兄又是怎么一回事?”
天清子终于拿出作为师尊的威仪,两根手指提着小弟子的耳尖,眉头紧皱的问道。
白子羽方才一直沉浸在被秋宸之救了的震惊中无法自拔,直到此时他才回过神来,痛得呲牙列嘴道:“师尊轻些,弟子也受了伤。”
“不听禁令,一个两个的全都乱跑,该!”天清子口中厉喝道,但手上终究还是把小弟子放了下来。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揉了揉发红的耳尖,白子羽抬眼望了望秋宸之清俊的侧影,不禁垂下目光,答道:“弟子承认,是一时好奇殿中的那位道友,所以才偷溜过来……”
他犹豫一下,不知为何,话到口边却隐去了他为秋宸之穿衣戴冠的事情,只是道:“…后来三师兄突然来了。”
“三师兄看起来是受人挑拨,以为那位道友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魔头,于是便来殿中讨个说法…弟子想着道友乃是师尊的贵客,本欲阻拦,但与三师兄实力相差悬殊……”
“什么?那孽畜竟是对你也一起下了狠手?”
天清子仔细查看着白子羽所受的伤势,越查越是心惊。
小弟子所受之伤颇为严重,从伤痕上推断,若不是有人途中出手阻拦,只怕下手之人会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自己这三弟子,也忒心狠手辣!
天清子脸色顿时一沉,转头看向地上躺着的杜惊。
方才他出手相救时,便已经给杜惊止了血,并用法力护住心脉。所以此时地上躺着的杜惊,虽然一副面色死灰的衰败之相,但一时半会并无性命之忧。
只不过早已昏迷不醒。
白子羽眼见师尊盛怒,到底顾念着师兄弟情分,急忙求情道:“师尊息怒,您也知道三师兄向来冲动,又脾气暴躁,再加上最近二师姐的事情…实则是那些煽风点火、挑拨离间之人太过可恨!”
一听有人提到自己战死的二弟子,天清子也不禁沉默了一会,等他再看向地上躺着的杜惊时,只余下一声叹息。
“罢了!这次我必不会轻饶他,违背禁令、残害同门之事不可放过,但现在人还没醒,待把他救活之后再问话。”
说罢,他已提起地上的三弟子,脚踏祥云腾空而起,像是要往药谷峰的方向飘去。
眼见师尊要走,白子羽抿了抿嘴角,偷偷往秋宸之的方向瞟了几眼,还是鼓起勇气又求情道:“师尊!”
“方才情况紧急,那位道友是为了救我,才出手伤人,师尊可否……”
“谁说我要追究他的责任”半空中的天清子不耐烦的打断道。
剑灵伤人,有谁能去找一柄剑的麻烦?更何况这柄剑现在就归属于他们太虚门,那么剑灵所造成的所有事端,自然也该由他们太虚门担着。
白子羽不明白这其中缘由,不禁一愣。
他不愿与自己这单纯的小弟子解释太多,只是顺手一提,将小弟子也提上云端:“你也受伤不轻,随我一同前去药谷峰。”
白子羽被提上云端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忍着伤口处的痛,道:“师尊,方才三师兄身边还跟着几名外门弟子,但是在你们来之前他们就溜了……”
天清子一摆手:“除非他们叛出师门,不然只要他们还在太虚门内,一个也跑不不了。”
说到此处,他捻着胡须的手都爆出几根青筋,压低声音道:“我倒要看看,这次到底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