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真
桃花衣少年每天坐在树顶都能看到那一块木牌,他喜滋滋的把木牌摘下来,编上了蓝色的流苏穗子,偷偷藏了起来,这是属于他的了!
干枯的巨大桃树,在木牌离体的一刹那焚烧起来,短短片刻,一整棵就干干净净,不落一丝痕迹。
周意和任凌同时从看到的那段画面中醒来,四目相对,任凌的眼中有一丝笑意,周意则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咳,原来宝贝儿还做过这么幼稚的事。”
任凌:“好过不告而取,直接带走藏起来的。”
“那本来就是我的,什么叫藏起来!”周意气呼呼。
“我刻的,上面有我名字。”任凌再次把木牌翻看名字,却是一怔,原本心悦之人四个字,变成了“周意”。
周意轻轻说道:“从今往后,世上就只有周意了。”随着他的话,木牌中飞出一点灵光,进入了周意的身体。
“我转世时,树心被留在木牌里,魂魄并不完全,你想帮我融魂,有残缺是无法成功的,现在可以了。”
任凌颔首,重新把手放在周意胸口,周意来不及再说什么,桃花仙的魂体一样被吸入了身体中。
魂魄即将彻底融合的那一刻,一声炸雷突然在周意耳边炸开,“臭狐狸,偷我红线,坏别人一世姻缘,我就知道要算在我头上——”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周意再次昏迷,只是这次昏迷,他重新有了呼吸和体温,身体魂魄彻底融合,从今往后,他能陪任凌很久很久。
同一时刻,地皇山。
城隍庙中的城隍像,在一道惊雷中炸开,碎裂了一地。
......
三年后。
医院病房,任凌专注的给病床上昏迷的少年擦拭身体。
周母把饭菜摆上,轻轻道:“小任,你每天照顾这小子,三年如一日,这次让我来吧。”
任凌摇摇头,“阿姨,我想一直照顾他。”
周母见状轻叹了口气,任凌这三年来不离不弃,一刻不离,她都看在眼里,就是再抵触他们两个在一起,到现在也只剩下一声叹息,“都是一家人了,小任别再叫阿姨了。”
“嗯。”任凌思索,不知道该叫母亲还是岳母,最后没叫出来,只好专注继续给周意擦身,“我有感觉,周意快醒了。”
“是该醒了......”
周母出去后,又来了几批人来探望,有玄奇山的骆清佐和他师兄白昊云,有如今更红火的甘霖,也有当初的三个室友组团探望。
三年前那一批再生者,有一部分和周意一样,一直昏迷没有再醒来,有一部分则还没被使用,重新找回了天魂,回归正常生活,施明哲也是其中恢复正常的人之一。
只是施明哲偶尔看过来的目光和符俊非常相似,让任凌经常都想把人叉出去,还好这个真正的施明哲很知道分寸,来探望的次数不多,并未超过同学之间的界限。
夕阳照在沉睡的少年脸上时,他眼皮动了动,任凌已经迅速拉上了窗帘,给他遮上了光,并不意外周意今天会醒。
“醒了?”
“明知故问。”周意久不开口,声音有些哑,任凌给他喝了点水,很快就好多了。
“宝贝儿,你比以前勤快多了。”周意感叹,瞧这有眼色的,又给拉窗帘,又给喂水的,再想想任凌以前在家的树懒样子,进步堪称神速,所以任凌不是没有生活能力,就纯粹懒得动。
“给你一周时间恢复,一周后,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任凌转过头。
周意嘴角一抽,“懒死你算了!”
空气沉静片刻,两人同时贴近对方,在窗前拥吻。
门外,周母止住了脚步,悄悄抹眼泪。
曾经,周意以为他在一个灵异故事里,现在他才发现,他走的是个童话故事。
从前有一个被诅咒的王子,被诅咒后,王子拥有不死的身体,却只能给人带来灾难,热情的王子只能被迫远离亲人朋友,再也无法拥抱爱情。
王子渴望爱情,有一天,他对掌管姻缘的精灵桃花仙许愿,“精灵啊精灵,我能拥有一个不在意我只能带来灾难,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的伴侣吗?”
桃花仙很喜欢王子,就偷偷把王子许愿刻的木牌换成了自己的心。
从此,王子在精灵心中刻下了自己的名字,精灵变成人如约来到王子身边,去拥抱他,爱他,陪伴他,永远守候在他身边。
周意回想起最后和城隍的对话。
“小桃花,你可知你回去意味着什么?你将成为一个永远被困在人间,和那鬼胎一样不死不灭的怪物。”
“不死不灭不挺好?我因世人祈姻缘而生,自己却不知什么叫爱,连爱神都得不到爱情,还做什么姻缘神?我将永远留在他身边,见证爱是否真有永恒。”
“天长地久,若有一日他厌了呢?”
“指不定谁厌谁呢!”
“...小桃花不老实,什么意思?”
“嘘,男人床上的秘密。”
周意想到这里,对着任凌露出一抹微笑,任凌冷漠的表情化开,同样露出一个醉人的笑容。
夕阳融融,透过窗前薄纱,春光正好。(全文完)
第109章 番外之出走记(上)
又到了十一黄金周假期,一行年轻人说笑着进了大巴车。
“等等,别开车。”最后进来的年轻人掏出来钱包,认真说道:“班长,我买两张去九龙沟的票。”
“周意,没睡醒呢,这辆大巴是咱们包的车,你买什么票。”班长严擎宇有些好笑。
这位周同学听说是休学了三年,回来后重新变成了新生,平时不住校,刚开学没多久,和同届同系的同学都不太熟悉,班里组织一起出来游玩,这位周同学难得合群了一次,报了名,却睡了一路。
“我请大家喝水不行么?”周意微微一笑,目光投向车门外一个满眼茫然的女生。
那女生在深秋还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羽绒服,看起来有些怪异,捕捉到九龙沟和买票两个词,她脸上的茫然消散了不少,目光聚集在周意身上。
“行行行,咱们这一届的新生就你奇怪。”班长嘟囔了两句。
“我只是因病休学,重新上了大一,又不是真的新生。”周意等到班长把钱收了之后,低低说道:“一起来吧,票买多了。”
那羽绒服女生似乎听出是对她说的,犹豫了一下,上了车,低声对周意道谢,“谢谢,等了很久都买不到回家的车票了。”
周意略微点头,在靠窗的位置托腮坐了下来,那跟着上车的羽绒服女生也找了个空位坐下来,神色继续变得茫然。
细看那女生坐下时,却并不是真的坐下,而是飘在坐位上,而车上的其他同学全部视而不见,似乎看不见这个女生的存在。
周意翻了下手机通讯录,任凌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已经积累到二三十个,除了第一天,电话和短信比较多之外,之后几天像是怕他心烦,每天早中晚雷打不动各一个短信。
至于短信内容,周意除了第一次回复过一个“出门散心,勿念”,就没有再看,无非就是问他去哪了,要不要去接他,什么时候回家之类的。
他已经出来五天了,这九龙沟是他们出来玩的最后一站,假期过去后,他还没决定要不要请个假,再继续玩些天,总之,短时间内不想看到任凌。
没错,周意其实是离家出走了,至于出走原因,有那么些不可描述。
x生活不和谐!!!
他和任凌自从相识以来,总是聚少离多,一旦没有了阻挡他们在一起的障碍,任凌是往死里和他亲热。
开始时周意觉得任凌三百年单身,刚开荤没多久就又等了自己三年,比以前还饥渴那也情有可原,由着任凌没日没夜没羞没臊的乱来,并且还兴致勃勃十分享受。
但这种日子持续三个多月,周意想着,就算任凌憋坏了,也该差不多了,哪知任凌不但没有一丝缓和的迹象,还开始变本加厉了,只要没闲杂人等在场,随时可能会把周意扑倒。
周意吓坏了,任凌这体质要是浪起来,谁能受得住,还好他现在也不是以前的体质,不然照着任凌现在的作风,未来他肯定是被任凌是曰死的。
他和任凌未来还有无数年,任凌也不怕浪完一时,未来对这种事再也没兴趣了怎么办,他抗议过好几次,每次任凌都是沉默,眼神里还带有一丝委屈。
让周意略有不忍,生生住了口,行吧,反正他现在体质不同,也不会被玩坏。
早就料到和任凌在一起会吃不消,实际体验一段时间后,任凌比想象中的还要凶猛可怕。
周意忍无可忍,假期一到,他就借着和同学一起游玩的机会跑路了,不管怎么说,他需要放假,得休息休息再说。
靠在车窗边,周意摇摇晃晃就睡着了,离开任凌的几天,他终于睡了个好觉。
周意醒来时是被同学张思雁摇醒的,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瓢泼大雨砸在车窗玻璃上,玻璃上扭曲的水流让外面的景色也跟着扭曲起来。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车停在半路不知道多久。
“怎么回事?”
张思雁把情况告诉他,雨太大,遇到山体滑坡把路堵了,司机绕路,换了一条很少有人知道的路走,在快抵达九龙沟时车坏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下着大雨,打了电话求救,其他的车也一时过不来,司机只好下车冒雨检修,最后磨叽了两个多小时,天都黑了,司机终于放弃,确定车一时半会儿是修不好了。
“总之咱们点背,被困在这里了,对吧。”周意总结。
张思雁点点头,递过来点零食给周意分享,“饿了吧,大家包里的零食聚了聚,也就这么些,先吃点,可能今晚咱们就要在车上渡过了。”
周意道了声谢吃了点东西,又接过张思雁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又一次道谢,这姑娘一路上都坐在他旁边的坐位,性格也比较爽朗大方,周意一路上和她聊了不少,算是这些新同学里比较熟悉的。
和张思雁聊了一会儿,车里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安静的玩着手机。
羽绒服女生怔怔看着窗外,迷惘之色又开始退却,悄悄来了周意身边,“不走了么?”
“下雨了,车坏了,可能要等明天了。”周意看看这女生那浑浑噩噩的模样,心里叹气。
这大概是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糊涂执迷鬼,除了心里执著着买票回家,脑子不太清楚,本想顺路了却她的执念,把她送回家,偏偏还遇到了意外状况。
羽绒服女生歪头,“不用了,我认得这里,这里快到我家了,你要不要先去我家住一晚。”
周意一怔,观察了下女生穿的羽绒服,样式大约是最近几年流行的款式,看起来家境不错,死的不会太久,她的家人应该都还在。
“你们这么多人,车里这么拥挤,外面还下着大雨,没办法过夜的。”羽绒服女生还以为周意在犹豫,又一次邀请道:“我爸爸很好客的,这地方确实比较少有人来,附近又没有什么能歇息的地方,去借宿我爸从来没有说不同意过。”
大约是快到家了,羽绒服女生清醒了不少,说话开始有条理,“我家很大,住得下。”
说的周意开始心动,转头问班长,“前面好像有人家,不如去找找有没有能住的地方?”
班长考虑了一下,同意了,他们野营的工具都带着,雨伞雨衣也有不少,当时就收拾了一下,带上随身的物品一起跟着周意走。
周意打的伞稍微偏了偏,没人看见伞下还有另一个女孩,偶尔被雨淋到,身上仍然干爽干净。
朝着女生指的方向走,走了不久,就看到一座不小的庄园,没想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能有座庄园,大家欢呼一声,就往那边跑去。
给他们开门的是管家,果然像羽绒服女生说的那样,这姓闵的一家人很好客,并不介意有人借宿,把好声好气沟通想要借宿的一行人安排在了客房里,还给安排了晚饭。
羽绒服女生看到这家人的男主人闵文贤,一个和善的中年男子时,就跟着闵文贤走了,周意摇摇头,要不了多久,这女生就该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好在执念已了被送回了家,不日应该就能投胎。
到晚上睡觉时,羽绒服女生都没再出现,闵文贤特地让佣人交代,晚上不要出房间,却不肯说原因,周意有些奇怪。
直到晚上张思雁来敲他的房门,兢兢业业想让周意陪她出去,“周意,我有东西落在客厅,你陪我下去拿一下。”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一起出去不好,周意下意识想拒绝,又见张思雁白着脸,才道,“你这是怎么了?”
张思雁欲言又止,看了看只有壁灯开着的楼道,颤颤巍巍说道:“我本想自己去拿,但是刚刚出去时,我在外面看到了一个女的,她她...穿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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