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心噶嘣儿脆
由于伊勒德心急火燎地催促,长老也无法,只能赶紧挑个不算太坏的日子,琢磨着把婚礼给办了。族里一下子都忙了起来,毕竟是皇子的婚礼,再怎么仓促,也不能失了体面,而伊勒德又是他们这儿最勇敢英俊的男子,方圆内和他们交好的番族都会派人前来参加婚宴,如果就这么草草办了,他们族绝对会被笑话的。
于是虽然大家都不怎么愿意,不过还是紧锣密鼓地筹办着。
因为银杏是外族人,并没有什么娘家可以等着伊勒德在婚礼当天迎娶,所以还要特地为他再搭建一个帐子充当娘家,帐子都是用最好的骆驼皮修盖而成,在骆驼皮的外层,又绑上了保暖用的苇草,最后,再用麻绳缝上花纹细致华丽的麻布和丝绸,帐子里面摆上上好的羔羊毛做的地毯、织法繁杂的幔帐以及涂上金漆和镶满珍石的桌椅,银杏的娘家就算基本完成了。
之后就是两位新人的新衣以及婚宴所要用到的食材的准备。由于是伊勒德的第一次婚礼,伊勒德必须自己去猎场狩来一头猎物并在婚宴上邀请所有人吃,以表示自己的英勇善战,于是这两天银杏都没怎么受人打扰,伊勒德出门那点时间,帐子外面就围满了伊勒德的手下,连只虫子都进不去,更不要说那些想趁这个机会再努力一把的男人们了。
而娜仁托亚也突然莫名其妙被自己的父母送去其他族的朋友那儿小住一段日子,这其中自然是伊勒德搞的鬼,自从得知娜仁托亚想出那么损的招,竟然给银杏吃春药后,唯一的一些些好感也被毁得一干二净了,还好银杏貌似对那些药物都不怎么敏感,“春情散”是极烈的春药,放一小勺都能让男人硬上一个晚上,可想而知,如果银杏是普通人,喝下去放了半盒子春情散的马奶酒,会有什么后果……于是他就安排把娜仁托亚送去外族,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伊勒德外出狩猎的时候,银杏不是泡在浴池里看《霿国通史》,就是窝在帐子里发呆,快要到冬季的草原天气非常异变,习惯了中原那种“温吞”天气的银杏,感觉有些受不了,如果他现在是一棵树的话,想必早就枯死了,还好伊勒德看出了银杏的不适,和长老商量以后,尽量做到保持帐子的温暖,并时刻给他足够的水。
这天,银杏正在帐子里摆弄伊勒德给他送来的文房四宝,帐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喧闹声,银杏虽然不知道人们在喊些什么,不过“伊勒德”这几个字还是听出来了,急急出了帐子,发现帐子外面的守卫也都一脸焦急地往人群的地方奔去。
银杏也凑到人群那儿,看见的是倒在地上满脸鲜血的伊勒德,和他身边一头奄奄一息,差不多一人多高的野牛众人见银杏上前,都给他让开了路,不过眼神里的责怪和迁怒连粗神经的银杏都感觉出来了。
走到伊勒德跟前,银杏才看到他双手和胸前也沾满了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那头野牛的。
长老这时也急步走到伊勒德身边,看见那头巨大的野牛,楞了一下,蹲下身问伊勒德身边的侍官:“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听跟着一起去打猎的人说是被牛角顶到了,具体是哪里我也……”
“唉这小子也是胡来,谁不好惹偏偏去惹西北边的野牛群……看这么大的家伙,估计是把它们的头子给猎过来了……到时候牛群来报复……”长老皱着眉头一边查看伊勒德身上的伤势,一边自言自语到。
“恩没什么外伤,这血都是牛血,可能是内伤了,抬到我帐子里,我给他煎碗药去。”
“长老我给您帮忙吧……”银杏说着也跟着走到长老后面。
长老扭头看了看银杏,点点头,便扶着晕过去的伊勒德往自己的帐子走去。
银杏一脸惶恐地走进帐子,就看见长老一脸悠哉地坐在一边,完全没有要煎药的意思。
“被外面的人看得怕了吧?”不过银杏询问的眼神,长老莫名其妙问了句。
银杏愣了楞,知道长老是在说自己,随即通红了脸,说:“恩……总……总觉得他们不喜欢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哪里的人都很难接受两个男子婚娶,伊勒德又是他们最喜欢的一个皇子,一些迁怒总是免不了的。”
银杏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忍耐,虽然他并不明白男人和男人为什么不行,至少在京城里,月莲亭的客人绝对不比其他一些窑子的少,当然,这些都是掌柜大爷和一些小倌们平时唠嗑时,他顺便给听来的。
“就这样嫁给伊勒德……没关系么……?”长老别有用意地看着银杏。
银杏还是点点头,笑着问:
“不能让其他人更喜欢我一些吗……?或者我可以跳支舞给他们看的……他们喜欢跳舞吗……?”
“你不是在京城另有喜欢的人?”
银杏一怔,低下头不说话了。
“想见他?”
银杏点点头,但立刻又抬头说:
“长老您能……能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么……伊大人……他都不告诉我太详细的……我只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就可以了……”现在拿5年的约定,对身在外藩,又是带罪之身永世不得入京的银杏来说,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呵呵……哪有快要结婚的人想着其他男人的?放心吧,霿国的四皇子他好得很,相反倒是你现在的处境更加危险一些,等过了结婚这道坎儿,你可以给他写封信什么的,我可以派人帮你寄出去。”
“真的么!?”银杏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激动地双手都在颤抖。
“要不然伊勒德送你一套文房四宝做什么?”长老苦笑,这小子用心良苦,能不能得到银杏的感情,这就难说了……“你先回自己帐子吧,伊勒德他没事,记得找伊勒德手下的侍官跟着你,去吧。”长老见银杏兴奋地两眼放光,那样子还帮忙煎什么药啊,没把这帐子给弄烧起来就不错了。
打发了银杏,长老走到伊勒德身边,放了一壶酒在他身边,伊勒德突然猛地坐起来,抹了抹脸上的血,一把抓过那壶烈酒,狠狠喝下去一口,气得双眼通红。
“瞧瞧你那出息样……何必呢……再过几天人都是你的了,还怕他飞了不成……”长老见伊勒德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安慰了几句。
“哼!他满脑子就是那个四皇子,整天就盯着那本霿国通史看,都快把书给看出个洞来了,就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哪一点没那个赟轲强!?”
“先入为主你听没听过?这事儿不能急于一时,反正人现在在你这儿,慢慢来,这孩子真跟木头一样一根筋,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傻里傻气的类型了,你啊只能智取,不可硬夺呀……”
伊勒德瞪了长老一眼,又喝下去一口酒,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那么窝囊了,天天围着一个比娘们儿还漂亮的男人转,这种时候自己不是应该在战场上和兄弟们杀他个畅快淋漓的么……“说吧,干嘛装死,你想吓死全族人是不是?你看看你侍官那脸色,差点就一刀跟着你一起去了。”
说到这儿,伊勒德才一改刚刚撒泼耍赖的孩子气模样,双眼里尽是算计和阴狠:“有人想趁着我打猎的时候陷害我。”
长老吓了一跳,一口酒没喝下去,呛到气管,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等缓过来了,连忙问:“怎么说!?”
“我队里有几个被收买了,不是被收买,就是家人被威胁了,趁我打猎的时候绊我马的脚,能叫人干出这种事来的,除了族里的人,不作他想。”
长老沉默,这倒是麻烦事儿,大婚在即,人在暗处,不好琢磨,但可以肯定的是,银杏绝对会是他?
“大婚不能再迟了,给我立刻办起来,银杏周围再多派些人保护,我手下的人看来是要好好清理一次了……”伊勒德说着,又露出只有在战场上才会有的野性眼神。
“啪!”长老给了伊勒德狠狠一下后脑勺,粗着嗓门说道:“翅膀是越来越硬了敢来命令我了!?不看看这儿是谁的地盘,还有,在知道是谁想陷害你之前,你就给我装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演的像一点知道不!?”
伊勒德哼了声,又躺回床上装晕,长老这才命人把他抬回自己的帐子。
一回帐子,伊勒德就看见让自己快要气到吐血的景象,银杏已经开始给那个该死的赟轲写信了,写得满脸通红不说,一边写还一边嘿嘿嘿傻笑个不停。
他那个酸啊……差点就想跳起来把人抱在自己怀里狠狠调教一番……如果现在不是在装受伤,银杏的贞操……那绝对是保不到洞房那天了。
我说老子才是你正牌的“准”相公吧!?伊勒德在心里大吼。
银杏当然不知一边的伊勒德那怨恨的眼神,和心里想象着洞房那夜,如何让自己“娘子”终生难忘的邪恶用心。
第48章 婚宴(上)
虽然族里人都看见伊勒德重伤被抬了回来,不过照着长老的话,大家还是继续筹办婚礼,送出去的喜帖也不能收回,有些离得较远的宾客收到帖子立刻就动身了。
伊勒德这几天装病装得是即窝心又痛苦,窝心的是自从自己“受伤”后,银杏就担起了负责照顾他的责任,手下的侍官和士兵们在“清理”之前不能再使唤了,还好银杏毕竟在月莲亭和皇宫里是学过这些伺候人的手艺的,虽然笨手笨脚晃晃悠悠,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让伊勒德笑的嘴巴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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