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洛
“嗯。”
“朝南,你这声'嗯'又是啥意思啊?你要有问题想问就问,能回答的我一定毫不保留,全盘托出。”
“嗯。”
楚凡这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朝南一闷起来一个字都不肯多蹦出来。
最后无奈,楚凡只得给朝南一个承诺,“要是哪天你有想知道的事再问吧。”
“好。”
老教授下午第一节有课,楚凡带着朝南坐在学校的一个奶茶店里打发时间。朝南这是第一次喝奶茶,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不太喜欢,喝了两口便放在旁边不动了。
奶茶店里除了老板就是两个兼职的学生妹子,这个点除了他们没有别的客人。
眼看时间过了三点半了楚凡才慢悠悠的往教学楼走去。上课的教室是个大的阶梯教室,估计能容纳上百人,站在门外也能听见教授的讲课声传出来。
朝南和楚凡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站在教室外没有任何突兀。除了他俩另外还有几个学生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估计是在等下一节课。
四点整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教室门打开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等到所有学生都离开了楚凡才和朝南一起进了教室,跟在他俩身后还有一个刚才就等在门外的学生。
讲台上一个人正在收拾东西,想必就是他们要找的应教授,楚凡走上前去礼貌的问候道:“您好,请问是应教授吗?是老杨介绍我过来的,我叫楚凡他叫朝南。”楚凡指了指身后的朝南。
应教授看了眼前的两个年轻小伙子,笑着回答道:“你们的事儿老杨简单告诉我了,这样,我们换个地方详细谈谈,这间教室等会儿会有别的老师过来上课了。”
“应花风,你过来带两位先去茶室,我稍后再过去。”顺着应教授的目光望去是刚才和他们一起在门外等候的一名学生。
那名叫“应花风”的学生点点头,对楚凡说:“两位先同我一起去茶室稍等片刻吧。”
说完应花风就自行往外走去,楚凡跟教授示意一声就快速跟着他走去。
茶室都是小包间,大厅内有人在弹琴,应花风径直带着他们走入了一间包间。很快就有一个侍者拿来了茶单询问他们要喝什么茶。
楚凡没有喝茶的习惯,也不懂茶,把茶单给到了应花风。
见楚凡他们没有表态,就替他们做了选择。
应花风:“尝尝吧,峨眉毛峰,还不错。”
楚凡双手捧起桌上的茶杯,礼貌的品尝了一口:“谢谢招待。”
等了没一会儿应教授就来了。
“久等了,我叫应闲,现在是个大学历史教授,应花风,我侄儿,现在是历史系研究生。”应教授客气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应教授:“我也不绕弯子了,关于离火族我是有些研究,两位是想了解哪方面的事。”
楚凡:“朝南,你跟应教授说吧。”
朝南缓缓地开口:“我是离火族人。”
“什么!”应教授与应花风具是一惊,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应教授从包里翻出一本古籍拓本,放到朝南面前。
“这些年来离火族的存在历史学界一直颇有争议,直到在这本《山河志》从西南民间被发现,才算有了确切的证据。多数学者认为离火族曾经存在过,由于多年来一直不曾有人找到过离火族存在的痕迹,所以普遍认为离火族已经消失了。”
朝南听了教授的话解答了他的疑惑:“我们族向来不与外界互通,所以世人不知我们的存在。”
应教授:“我听老杨说小楚你是去圣凡山登山无意间发现了些离火族的事,那么你是怎么去到离火族的。”
楚凡:“这事说来话长,登山中遇到点意外被朝南给救回了村里,至于怎么去到离火族的我确实不知。”楚凡隐去了些不能说的。
现如今这世上只有朝南知道离火族在哪儿,之所以应闲没有直接询问朝南想必也是担心对方心有芥蒂。
朝南没有打算隐瞒,现在是他想要寻求别人的帮助,就要拿出诚意来,更何况依靠他和楚凡两人的能力有些困难。
朝南如实的把事情告诉了应教授:“从村子里通往外边的路只有一条并且十分隐蔽,这些年确实不曾有外人进到村子里。不过,村子里的人偶尔会去最近的镇上采购些东西,只是镇上消息也很闭塞,只当我们是某个少数民族,并没有人在意过。”
应闲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良久才抿了口茶水接着说道:“朝南兄弟,按理说你是离火族人,知道的事情应该比我只多不少,不知道这次特意前来是发生何事?”
朝南:“如今离火族已经消失了,一夕之间。”
“……消失?”应教授和他侄儿都不太能理解其中的意义。
“实不相瞒,事情发生在我送楚凡去到镇上之后返回途中。通往村子里那条河短短几天时间,已经完全结冰了。我沿着结冰的河面走到村口的船坞,原本村子所在之地一片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试图想要穿过船坞,但却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阻隔开了,过不去。”朝南尽量平静的讲述完他的遭遇。
除了早已经听过一遍的楚凡,另外两人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就像生活在现代化社会的人类经听到古代社会的鬼神怪力之谈,如果不是面前的人诚恳的前来找他帮忙,此刻他一定觉得是说这话的人疯了。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应花风突然间清了清嗓子轻声道:“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只是暂时还不能确定。”
楚凡: “什…什么事?”
应花风:“考古系的林教授前段时间考古发掘了一座西南山间一座古墓,对墓里一块石碑做了研究,我经常往林教授哪儿蹭听说破解得差不多了。上边记载了一件怪事,与此事有些相似。”
应花风顿了顿提议到:“这样吧,明天我找教授把资料借来参考一下,也许会有些用处。”
楚凡:“那就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是假装有人看文的一天(???)?
求小可爱勾搭(o^^o)
☆、石碑
楚凡带着朝南找了间宾馆先暂时在这儿待几天,事情没解决之前就先不急着回去了。
第二天楚凡带着朝南坐在一家简陋的早餐店喝粥,才大清早应花风就在给楚凡打电话。
离火族的文字破译起来有些难度,石碑上的文字还有几个地方存疑,教授也没有办法确定。
楚凡喝完碗里剩的我最后一口粥,对朝南说:“这老教授知道你认识离火族文字,当即就让应花风联系你,想请你帮忙确认一下翻译的问题。”
朝南自然是很想看一眼那块所谓的石碑究竟记载的是什么。
楚凡带着朝南才刚到大学门口应花风已经一路小跑到门口来接他们了。昨天领路时还一副高冷的模样,今天就完全没了昨天的高冷,果然做学术研究的人为了能够破解难题再矜持的人也会陡然变化。
应花风看到朝南率先开口:“走走走,朝南兄弟,教授还在等着你帮忙呢。”
还没等楚凡反应过来应花风就拖起朝南又继续往一栋楼小跑,全然不顾楚凡。
楚凡心里暗骂一声“疯了吧”,无奈的小跑跟上两人。
考古实验室门口需要通行证才能进入,一路抛下楚凡的应花风这才记起来后边还有个人没进来,遂又转回门口把楚凡接了进来。
楚凡这才刚进实验室,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询问朝南问题。
身为离火族人这一代唯一的老师,楚凡听过他讲课,也听过朝南讲解的离火族历史。此时的朝南身上丝毫没有一个刚二十出头的样子,反而像极了一个饱经风雨的历史学者,嗓音里透出来的是沉重与沧桑。
这一研究起来就是一整天,走出实验室天已经暗了。这几个学者一研究起学术问题来简直像是疯子,不吃不喝也不休息。楚凡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讨论交流也没闲着,时不时在备忘录里记下些关键词,以防万一。
虽然室外的天气仍旧炎热,不过实验室那种无聊透顶的地方待了一天,即使在热也还是外边更好。这会儿楚凡才总算是活过来了。
楚凡:“走吧,吃饭吧,这一天都快给我饿死了。也不知道那些个学者这学问是能当饭吃吗?”
朝南向来沉默,可是如今的表情不仅仅是沉默。
楚凡虽说一向表现出来的是粗枝大叶其实不然。哪怕只是相处了短短几天,他能分辨出朝南面无表情之下隐藏的是平静、难过还是高兴。
就好像现在的朝南面无表情默不作声,但他能肯定朝南此刻内心一定掀起惊涛骇浪。
楚凡找了间没什么人的餐馆,找老板要了个包厢。一共就两个人坐着能容纳六个人的包厢里显得空荡荡的。
楚凡大致猜到了些情况,不过他在等。等着朝南整理好思绪主动告知他。
一顿饭朝南都处于自己的思维世界里,他知道楚凡一直在旁边默默地陪着他。他能感知到楚凡给他夹菜,给他往水杯里添水,楚凡的一举一动。
脑子里的信息杂乱无章的搅在一起让朝南一时间毫无头绪,一下午和那位林教授以及实验室里其他的几个学者已经经历过一番梳理,现在仍旧没有找到事情的关键点。
石碑上的文字他都认识,确实是离火族的古文字,组合在一起的意思也不难,大致意思是之前他在回朝村给楚凡讲解的关于离火族的传说。但,总有些让他想不明白……
朝南:“楚凡,我有些乱。”
“慢慢来,我等你整理好头绪。”
“楚凡……”
“嗯,你说。”
“谢谢。”
“朝南,你不要总跟我客气。咋们可是朋友,少把谢谢每天给我挂嘴上,下次再听到我抽你了啊!”楚凡作势伸手掐住朝南的后脖颈像提猫一样提起朝南。
朝南也不顺着楚凡也不反抗。
楚凡放开朝南的脖子拍拍自己肚子,说道:“走吧。”
晚上九点总算是有点凉风,这个点路两边大大小小的夜宵店才刚刚热闹起来。
楚凡慢悠悠地沿着路往酒店的方向走去,旁边还跟着仍旧苦思的朝南。
朝南一路默默跟着楚凡,身边人没有平日里的聒噪。他知道楚凡更多时候是个心细的人,他知道在何时何地该说何话。此刻,他像是与楚凡相识多年彼此不需多说便能够猜测对方心意。
朝南突然间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对楚凡说:“还记得我给你讲的关于离火族的传说吗?”
背后传来朝南的声音,楚凡也停下来,也朝南并列站在一侧: “记得,怎么了?”
“在传说中当时的村长是在梦里找到了解救村子的方法,村口的那条水渠就是那时候挖的,刻成离火石章的石料也是从渠里找到的。虽然诸多传说都不可考究,可是那枚石章确实真是存在的。”
楚凡不知朝南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回想了当时朝南所说:“确实是这样。”
朝南:“可是,今天那座石碑上记载的却是村长带领着亲信前往了“圣梵山”寻得了石料,然后回族里进行了一场祭祀练得了石章。”
楚凡:“也就是说石碑的记载与传说相驳,如今的’圣凡山’也就是曾经的’圣梵山’。那座墓可知是谁的?”
朝南:“离火族的第一任族长朝测。”
楚凡:“那也就是说那石碑上所记载的很有可能就是实情。”
“嗯。去圣梵山确实是因为朝测的梦,在圣梵山上发现了一个洞穴通往山内。在那里找到了石章的石料,不过石料被拿走后没多久村前便出现了一条水渠,水渠的源头便是圣梵山。”朝南把石碑上记载的大致与楚凡说了。
楚凡顺着记载的分析起来:“两相对比一共有三处差异:第一,这石料不是从渠里挖出来的,而是从山里找到的;第二,这条渠不是村民挖的,而是取走石料后不久自己出现的;第三,是先有了石料,后来才有了渠。”
“嗯。”
楚凡:“如果仅仅只是两个故事的内容有些差异应该不至于让你如此困惑,你是还发现了些别的?”虽然是疑问但是楚凡心里却是肯定的。
朝南:“这个石碑让我想起些事情。”
“你说吧,我听着。”
“……”朝南:“离火章二十年来从未觉醒过,在祭火仪式上我接过它的一瞬我感觉到原本冰凉的石章发热了。这石章发热甚至像是唤起了我身体里的血液。我能感觉到它与我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