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鲸南去
豢养血奴,必须以主人鲜血哺喂。
徐平生小狗似的握着他的胳膊,温热的舌尖一心一意地绕着他的伤口打转,卅四被他舔得发痒,抓住他的头发把他往下按着,叫他好好饮血,莫要乱动。
他对韩兢说:“假使你所言非虚,今日之见,莫同旁人提起。”
这自是当然。
现在,还没到让天下人知晓此事的时候。
韩兢:“我不会提。”
卅四:“以后也莫要对封如故再动手。他……”
然而,话到一半,卅四住了口。
他露出被烫到了的表情,猛然弯身,从胸前掏出一块正散着淡淡瑞光的赤血玉。
卅四诧异:“怎么……”
韩兢见他神态有异:“如何了?”
卅四握赤血玉在手,敛眉道:“……门主令。”
这还是韩兢首见门主向卅四传令:“门主说了什么?”
卅四握玉于掌心,凝眉细听,神情却越来越凝重。
到后来,他的眉毛都纠结了起来。
韩兢不再催促,静静等着卅四将门主号令听罢。
良久后,卅四才睁开眼睛,神态间有几分犹豫。
韩兢:“是密令吗?”
卅四含糊其辞:“这倒不是。”
韩兢道:“我是不世门护法,有何不能对我言说的?”
很快,他就知道了卅四神情怪异的原因。
卅四道:“门主传令……说云中君封如故身上发生了些不寻常的变化,叫我不要声张,随在他身后,莫要轻易现身,有何安排,再听差遣。”
他转问韩兢:“到底是什么变化,你可知晓?难道和你有关?”
韩兢愕然无言。
见他沉默,卅四觉得他许是因为自己的莽撞之举心虚了,也颇为无奈。
这些年与他相处下来,卅四虽觉得时叔静寡言少语,我行我素,但一举一措皆有其理,不像是会犯下恶事之人,心里就先软了些,拍一拍他没受伤的那侧肩膀:“好了,你先回总坛去,把伤养一养,再领二十法杖。……不世门向来禁止私斗,你越了界,该当领罚。”
韩兢脸上没什么表情:“护法犯错,刑罚翻倍,该是四十才对。”
“死脑筋。”卅四迎面拍一下他的脑门,“我说二十就是二十。回去吧。”
韩兢躬身一礼,往山下走去。
越过徐平生身边时,这名醒尸正盯着他看,眉头微皱,目光里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怀疑。
韩兢同样对他施以一礼,带伤离去。
待他走后,一直沉默着的徐平生突然开口说:“不对。”
“不对什么?”卅四在一侧岩石上坐下,双手扶住剑柄,把脸压在手背上,歪头眯起了眼睛,“今天的血给过了啊,饿了自己啃树皮去。我心烦着呢。”
徐平生站起来,绕着他走了两圈,又拉拉他的袖子:“不对。”
他指指韩兢离开的背影:“那个人,不对。”
卅四略坐直了一点:“什么不对?”
徐平生结结巴巴,却异常执拗:“他,不对劲。你,不可以信他。”
“哪里不对?”
徐平生坚定道:“直,直觉。”
卅四顿时乐出声来:“死人还有直觉啊?”
徐平生恼羞成怒,去抓卅四的头发:“你,听我说,如故,是行之的孩子,我弟弟家的孩子……”
卅四早习惯了他支离破碎的语言,一边抓住他惹是生非的手,一边帮他翻译补全了说不出的话:“你是说,因为如故与你有一点关系,你算是他的半个师伯,所以你对他遇到的危险会有所预感?”
徐平生点头。
他这话倒是不错。
昨天晚上,青阳山起乱时,徐平生一直莫名焦躁,连昨日的鲜血也没有喝。
但卅四并未往心里去:“关心则乱,听过没有?”
徐平生见卅四不信自己,简直要被再气死一遍,赌气道:“没有!”
“我与他认识几年,自认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卅四捏着他的后颈,安抚道,“他性情冷淡了点儿,可向来严于律己,不是那等肆意伤人之人。”
而此时,一主一奴谈论的对象,正疾步穿行于山间。
少顷,他猛然驻足,低头思索。
上一篇:传统型婚姻abo
下一篇:瘸子都被我忽悠的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