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鲸南去
封如故含笑,将手指在它眼前晃来晃去:“若有人伤你害你, 你该当如何反击呢?”
如一隐约听到人声, 便惯性往自己身边摸去。
当摸了个空时, 他的心念一瞬复归澄明, 骇然而起,未及出声, 冷汗已然落下:“义父?!”
待看清那人在窗边同鸟说话,如一面上才重聚了血色, 低咳一声, 强作无事:“起得这么早吗?不多睡一会儿?”
封如故把鸟瞬间抛至九霄云外, 叮铃铃跑来,面朝下扑在如一身上,兴冲冲地:“喵——”
如一重新跌回枕上,扣紧他的肩膀,把脸扭至一旁,生硬劝说:“义父不可失态。”
下一秒,封如故叼住了他生了红痣的右侧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上去。
如一没忍住,低低“嗯”了一声,一手去推他胸口,一手却僵硬了似的搂着他的后背。
封如故察觉他过分矛盾的动作,凑在他耳边,笑道:“假正经。”
如一一惊,侧脸去看他。
那一刻,他以为封如故是恢复了。
可封如故坦然至极地看他,目光纯洁直白得让如一脸红。
……错觉吗?
索性他过几日也会忘却……
思及此,如一搂紧了他,努力作勉强状,亲一亲他的面颊:“你啊。”
封如故被亲得一脸飨足,将脸贴在如一颈窝蹭蹭,单足颇为得意地后钩起来,一晃一晃,脚上缚着的金铃发出细碎的响动。
如一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他足上金铃,顿时想到昨夜之事,羞耻得他立刻挪开眼去,不敢细观。
他红透一张冷冰冰的桃花面,放轻声音要求:“以后不要离开我了。”
封如故看向他处,眼睫内的光闪了一闪。
很快,长睫垂下,掩去了那道欲说还休的眼光:“……嗯。”
二人面见盈虚君周北南与鬼君陆御九的过程,很是顺利。
只是盈虚君的态度不是全然的欢喜。
他倒提枪身,把见势不妙、想往如一身后躲的封如故钩了出来,丈八□□勾住封如故后颈衣服,将他钓至了身前,冷冷道:“没死啊。”
封如故一脸惊恐,满眼无辜,活像一只被拎了后颈皮的猫:“喵。”
盈虚君被他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为多年资深大鬼,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问如一:“……他什么毛病?!”
如一知道盈虚君不会伤他,虽是有些心疼封如故,还是将他死后,自己在青竹殿前寻觅到他的魂魄、及他失忆之事一并告知。
听到“失忆”二字,盈虚君神情闪烁了片刻,似是想起往事,哼了一声,收了长·枪:“……罢了,便宜这小子了。”
陆御九出言替封如故说话:“你不要对如故这么凶。”
封如故闻言,马上找到了新的靠山,往陆御九身后一藏一蹲,只露出半张脸,小心翼翼地打量盈虚君。
陆御九立时心软不已,柔声抚慰他:“如故,咱们不理你师叔,啊。”
“我怎么了?我是无理取闹吗,啊?”盈虚君一听,火气又起,“我差一点要去上界,找他师父和曲驰回来主持公道了!”
陆御九不满:“你吓着他了!”
盈虚君:“我是长辈,怎么就不能管教徐行之的后辈了?!还有三钗,为着他都吐了血了!”
“哦……”陆御九立即抓住他话内重点,“你很关心三钗啊。”
“我——”盈虚君涨红一张脸,“胡言乱语!”
陆御九懒得再同这个嘴硬的人在小辈面前揪着这等小事争吵,长袖一翻,将盈虚君收回了无名指的宝戒中。
二人是鬼主与鬼奴的关系,因此,陆御九天然克制盈虚君。
盈虚君乍然被收,自觉在小辈面前颜面全无,又想起这枚收纳鬼物的宝具是自己赠给陆御九、还是自己为他亲手戴上的,一时间悲愤交集,在戒指内跳脚道:“陆御九,你今天晚上完了!”
陆御九听到他当着旁人的面也敢如此口无遮拦,气得直接破了音:“周北南,给我闭嘴!”
喘过一口气,陆御九重又温和下来,问如一道:“他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得到如一肯定的答案后,陆御九摸摸封如故的头发,微叹一声:“……也好。”
他问如一:“接下来,你待如何?”
如一:“我会自寒山寺还俗,带他离开。”
他为一饭守诺,十年调·教之下,寒山寺有了巡山护寺的武僧二百余人,有了可续百年的护山阵法,用不到他了。
……他该做回义父的游红尘了。
陆御九提议:“带他来我这里吧。”
如一犹豫:“这……”
陆御九道:“当时,清凉谷甘愿退出正道,是不愿山门中人清修遭扰,不愿好容易恢复元气的道门,因为内讧起了不必要的争执,更不愿其他三门为我等为难。我步步退让,却使四门失却一臂。两年前,众家道门倒逼风陵,若我在场……”
说及此处,他敛起双袖,微微闭目:“罢了,已无法挽回之事,不提也罢,只谈以后。”
陆御九顿一顿,接着道:“……以后,若其他道门还要为难如故和风陵,我清凉谷不会再坐视。鬼挡杀鬼,人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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