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yzo
“她无形无态,以前的她,有点接近于无处不在的存在,只是自从我醒来后,我就把她全面断网了。我和她现在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比谁高贵,都是自己摸黑干。不过……池罔你昨晚做了什么,把流向她的能量给截走了?”
池罔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倏地转头望向大门的位置。
隔着一扇门,外面的地上,坐着一个佩戴双剑的十六岁少年。
而砂石的声音,也在池罔的脑海里响起:“房流的人物评级……怎么突然从D级上升到了B级?这是怎么回事?”
池罔慢声说:“砂石,你往他的身份上去想。如果我昨晚不出手,他就死在这里了。”
“可是他活下来了,而且在未来几年内,他会依靠着我的支持,在无正门坐稳。之后他会有自己的算盘,或许还会想借用无正门的力量,回朝廷上去夺个嫡。”
池罔几句话功夫,盘出了一条逻辑线,“按照你之前对我的解释,一个人的影响力,决定了他的评级。而房流活下来这件事,不仅评级上升,还对之前那个女声系统造成了伤害……砂石,你按照我的思路去跟进。”
“你说有从她那里截获的能量。”池罔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不用给我,你去升级吧,我们以后继续合伙抢她的东西。”
砂石认真道:“好,我这就去捋一下。但在此之前,我必须和你说一下——池罔,你不能再杀人了。为什么你在杀人后,自身状态会有这样大的滑坡?”
池罔穿好外袍,把袖子仔细地整理好,“寻常武学世家,家中嫡传子弟四五岁时,就开始打基本功了。我练武功那会太晚,错过了最好的习武时间,许多功法都不适合我。”
“我因此练了一套急于求成的功法,根基不稳,就容易受其所扰。”
池罔手推在门上,侧头微微冷笑,“这功法容易让人心志失控,我是练了后才知道的,但这个弊端,至今仍是无解。这些年,我便坚定心志,保持清醒理智……我这几百年心境愈发淡泊,如今看来,控制得还不错。”
砂石迟疑道:“你练的不是双剑小羿吗?我检查过房流的身体,他和你练一样的功法,却没有任何走火入魔的苗头。”
池罔平静道:“因为他练的这套小羿,才是正确的功法。我当年拿到的心法,被人篡改过。威力虽然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却容易让人迷失神志。”
话音一落,他不等砂石追问,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门外的房流立刻跳了起来。他对着池罔露出了一个极明朗灿烂的笑容,那笑脸上,带着池罔最喜欢看到的蓬勃朝气。
房流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忘形,立刻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带着丝丝期翼,小声唤道:“门主。”
池罔经过他身边的脚步不停,“如往常一样称呼就好。”
房流非常欣喜,就像个得了甜美糖果的大孩子一样,高兴道:“好,小池哥哥!”
他跟在池罔身后,一言一行,无不传递着自己对池罔的依赖。
砂石被池罔转移了话题,此时看着房流这张俊脸,别的什么都忘了,满心感动,“这孩子长得真好,还这样喜欢你。”
池罔眼皮都没抬,“砂石,你还是太年轻。”
砂石:“……”
他波澜不惊地走出客栈,“这孩子现在满脑子都在琢磨着我的喜好,然后准备用相同的风格路数,把我心甘情愿地绑上他的船,在我的支持下,他好坐稳无正门实权掌门之位。”
“这基于他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如今的他,远远没有与我能相匹的力量和地位。如果我与他易位而处,他对我的态度,绝不会是现在这样讨人欢心的小可爱。”
砂石目瞪口呆,半晌才说:“……他这么小,肚子里就装了这么多花花肠子吗?”
早上阳光照在人身上,让人倍感温暖。
池罔懒洋洋地眯着眼,对砂石说,“是啊,十六岁,就这么有心机……”
这一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带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挺好的,聪颖早熟……像我。”
砂石表示无话可说。
房流往日讨池罔欢喜时,只用了七八分心思,就叫人觉得难以招架。如今他火力全开,把聪明才智化作了十二分的体贴细致,在兰善堂里一个上午,就叫所有人瞠目结舌。
就连燕娘都在阿淼休息时,拉她去后院悄悄的问:“那位流公子,和小池大夫是什么关系啊?”
阿淼狐疑道:“我也觉得奇怪——这小白脸,好像在勾搭我们池老师?”
洞察一切的砂石,终于找回了一点在池罔这里被全面智力碾压的优越感。
砂石沧桑的想,姑娘们,你们还是太年轻了。那不叫勾搭,那是老祖宗享受着小小小孙儿的孝敬。你没看池罔一见房流讨好他,心情指数都在涨,他还能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砂石发现自己还真有可说的。
这个上午,池罔救治了一位急症病人,成功计入了濒死之人的核算。
他正准备向池罔报告这个好消息时,却发现自己从“她”那里偷取的一个版块,突然有了波动响应。
砂石按照池罔的推测,已捋出了一些头绪。此时机不可失,他当机立断地使用自己刚刚升级的功能,对这个波动尝试截获。
“小池哥哥,早上你就没吃饭,我刚才特地和那个来看病的富商太太打听了,咱们兰善堂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馆子,有好几道拿手菜。今天中午我做东,带着阿淼姐姐、燕娘姐姐,和店里所有不当值的伙计,一起过去看看呀?”
有人请客,大家自然开心。房流做人面面俱到,一个人都不得罪,“当值的哥哥姐姐也不用伤心,我会给你们打包最好吃的菜,然后我会跑着给你们送回来,保证打开食盒时,饭菜还是刚出锅的模样。”
在众人的欢呼中,砂石声音响了起来,“池罔,我这里……刚刚确认了一个特殊任务。”
他的奶音里有几分少见的凝重,与旁边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
“你……愿意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池罔摩拳擦掌:那个女声系统,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复回来了吗?
池罔慢慢露出笑容:先从偷她东西开始吧。
砂石欢呼:偷她底裤!偷她底裤!
引用:
“善护念”一段,引自: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第46章
池罔似乎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冷静的问道:“去救谁?”
早死晚死都是一刀的事, 砂石豁出去了:“去救那个子安和尚!”
池罔一时没有说话。
砂石飞快地解释道:“那和尚为了试出药方,自行感染了天山教研制的疫毒,可是没想到那件未成品毒性太烈,他很快高烧, 并陷入昏迷, 每日里清醒的时间不多。有句话叫医者不自医,他就是懂医术,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去自己诊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在南岸‘禅光寺’寺院中的某处居所,对吗?”
砂石道:“是这样的。”
“这就意味着, 如果我去救他, 就要进入有着一整群秃驴的佛寺。”池罔非常冷漠,“光想想那场面, 我就已经难以忍受, 你居然还叫我亲自赶过去?”
房流过来了, 池罔像个老佛爷一样, 手扶在他递过来的手上, 被扶着去吃好吃的了。
砂石:“……”
房流知道池罔喜欢清静, 特地给他点了个包间,剩下的人分成几桌,他俩人一间, 在里面安安静静的单独吃。
砂石似乎感受到了池罔的不悦, 不安道:“池罔, 这可是一个特殊任务,奖励很丰富,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这馆子的卤鸡爪十分有名,池罔挑了一只鸡爪子,安静开吃。
砂石努力说服道:“从我截取的那个女声系统的信息来看,这和尚子安有着非常大的比重。你想想,之前,那个系统会为了让你救治被瘟疫感染的步家少主步染,而强行为你派发任务,这个子安,在这个世界里,很可能拥有和步染一样的权重。”
“那个女声系统到底是谁?”池罔安静发问:“她有名字吗?她是一个人吗?”
砂石老实回答,“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名字,我最近也在学习研究她的形态,刚刚发现了她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我可以想象的范围。”
“她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是她的声音、她的模样,很可能只是一层很外在的表面,和我们的所理解的不太相同……就类似于现在的你,无论是吃面前的辣炒螃蟹还是卤鸡爪子一样,每个选择都无伤大雅。”
池罔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出来,觉得味道还不错,便说:“那就暂时叫她鸡爪子吧。”
砂石沉默片刻:“那在你眼里,我是个啥?”
“如果有机会我们见面,我会告诉你的。”
砂石没听出来池罔的敷衍,居然倍受鼓舞,“你等着,我努力努力,争取早日和你见面!”
不过说到步家少主,池罔眼前浮现出步染那张文静秀气的小脸。
池罔若有所思,“步染那孩子看起来很乖,但我真没看出,她为什么会得到那鸡爪子的青睐,还取得了这么高的评级。”
他转头看向几个月前,还在试图拐带步染的小伙子,他现在却坐在自己旁边,专心致志地在给他扒河蟹吃。
砂石苦口婆心道:“池罔,我需要截取更多流向……鸡爪子的能量,无论是把你的内力还给你,还是我进行升级突破,我们都不该放弃每一个机会。”
“有些事情,不用升级就可以想明白。”池罔坦然的接过房流给他扒好的螃蟹,一边回答着砂石。
“你要想,为什么那鸡爪子执意要救步染和和尚呢?我是她想杀死的人,而步染和这个秃驴,却都是她想保的人。我与鸡爪子的利益是完全矛盾的,从某些程度上来说,她要救的人,我都不该再管他们死活。”
砂石哀求道:“池罔,子安和他们不一样啊……我怎样才能让你改变心意?我们走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啊!”
池罔这回没把话说死,“再看看吧。”
“看什么呀?”
“看我心情。”
砂石想哭。
其实砂石觉得池罔心情不错,房流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是真祖宗,但确实把他当祖宗一样的伺候了。
只是他们吃到一半,却听到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
池罔顺着开着的窗户,往外看了一下。却看到这酒馆斜对面,正是那家在同城新开的竞争对手萱草堂。
萱草堂今日开张,正要喜气洋洋的舞狮放炮,那大红的炮仗还没点起来,便碰到一群前来砸馆的大汉。
大汉手持刀棍,凶神恶煞地把里面的病人全部撵走了。没想到开门第一天,就会出这样的事,街上的病人顿时不敢进来,
这萱草堂掌柜捧着银子出来:“小店今天第一日开张,若是有所得罪请海涵,也是怪我们不知几位爷是这地头的老大,这就给几位爷送上些买酒钱……”
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道:“砸的就是你的萱草堂!兄弟们,给我继续砸!”
既然不是为钱,也没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观这群壮汉行径,似乎是专门为了挑事而来。
池罔收回视线,看到房流也在望向窗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街上的闹剧。
池罔看了房流一会,突然说:“流流,把人撤回来。兰善堂在世间立足,从来不是靠行阴谋诡计,来恶意打压同行。”
房流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露出的破绽,居然被池罔一句话点破。
此时他只得镇静下来,为自己辩解道:“小池哥哥,这些萱草堂都做了什么?他们与药农联手抬高价格,切断我们兰善堂的进药渠道,还恶意抢夺我们兰善堂培养出来的大夫,他们又何曾遵守过医德?我不过是砸了他们一家店,这才是刚开始而已。”
“我不会说第二遍。”池罔神色淡然。
房流怔了一瞬,立刻站到窗边打了一个手势。
那些在他授意下,刻意去萱草堂闹事的壮汉,很快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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