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瓜炒肉
耿一淮看了他好半晌,车内一片安静中,直接咬上了他的耳朵。
这一咬像是触及了什么开关一般,耿一淮眼底微微发红了起来, 他眸光一动,竟是咬得更用力了一些, 松口之前还用牙齿轻轻磨了磨。
严清猛地往后一退, 这人却用力把他拉了回来,不由分说就从他的耳朵下方啃了起来。
不比平日里的温柔, 动作甚至有些强硬。
严清察觉到今天他家耿先生有些许不对。
或许是耿一淮控制的太好, 或许是耿一淮方才在车外仍然温柔得无懈可击, 又或许是平日里耿一淮都是没有太多表情变化,以至于和耿一淮朝夕相处的严清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甚至在刚刚,杀鸡儆猴处理谣言的时候,他的耿先生游刃有余,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严清甚至都快忘了,他曾经见到过耿一淮失控。
陶宁和他说过, 耿一淮很多年前黑妖动乱受过伤,如果杀戮太多,戾气太重,甚至会有短时间的甚至混乱或者心性受到影响。
前两天洞口大乱,耿一淮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血气。
当时严清正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鼓捣着编剧的活,听见脚步声,他往门口看去:“回来了?辛不辛苦呀?”
耿一淮轻笑道:“还行。”
严清起身就要抱过去。
耿一淮退后一步:“我先洗一下,有点血腥味。”
小花妖笑了笑,嘴角的虎牙半露不露,他直接抱了上去,沾染上耿一淮的气息:“那、那一起洗?我现在也有血腥味啦!”
他家耿先生带着笑意亲了他一口。
当时的耿一淮看上去和平常的耿一淮没有什么不同。
严清回想耿一淮回来之后的举动,根本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如果不是现在……
他恍惚间,耿一淮已经完全压在了他的身上。
严清浑身通红,他看着耿一淮,眼睛一眨一眨,睫毛微颤,眼尾勾出三分纯然。
他说:“这么在乎孩子吗?”
话落,抱着他的男人抬眸望向他,一向清冷的眸子里居然带上了些不可自抑的委屈。
“我只在乎你……”他听见耿一淮轻声说,“可你只在乎孩子……”
这近乎示弱的话语破天荒的从耿一淮的口里出来,严清猛然一颤。
他怔然地望着终于展现出些许脆弱的耿一淮,片刻后,他抬起头,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上对方的额头。
他明白了。
他一直执着于弄清楚孩子的问题,不想伤害到孩子,却伤害到了他家耿先生。
他家耿先生无亲无故了这么多年,其实才是最美安全感的那一个。
他一直坚持孩子的时候,耿一淮是不是胡思乱想了好多次呢?
只是耿一淮强大惯了,什么都隐瞒在表面的波澜不惊下,将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压在心底,只把最好的性格和情绪捧到他的面前。
耿一淮从来都不在乎孩子的血脉。
他在乎的只是他的态度。
他低声说:“好,我不说了……”孩子是谁的都好,左右面前的人,是他的耿先生。
他抱住了耿一淮。
是他的错。
居然都没有发现耿一淮回来之后情绪就不对了。
陶宁分明和他说了的,可他和陶宁都没有察觉。
耿一淮的动作顿了一下:“不准说了……”
“嗯,不说了……”
男人直接咬住了他的唇,堵住他剩下的所有话。
耿一淮给了两张名片,牵着严清就走,走了当天还没有回来。
而那几个演员的事情立刻传了出去,剧组的工作人员办事效率极高,当场就开始处理起换演员这件事。
吴导差点撂挑子不干了——这演员一换,所有相关的内容全都要重拍,选人也是一个问题。
可是金主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什么好挣扎的。
然而、但是……严清居然不见了。
那几个演员已经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从头到尾失魂落魄的,什么都不敢说,剧组的其他人还不知道耿先生就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金主爸爸,只知道他们的跟组编剧带着助理突然翘班了。
换演员这么大的事情,严清不也得看一眼吗?
吴意恨恨拍桌:“人呢?人呢!??”
人已经没力气动了。
严清和耿一淮还依偎在车后座上。
耿先生的豪车里头并不小,但是挤下两个男人躺在后座还是不容易。严清喘着气,想变回本体,这样待着舒服点。
可耿一淮立刻拦住了他:“不用。”
“挤呀。”
“抱着,感觉你在。”
严清怔了怔,红着脸往耿一淮怀里钻得更厉害了些:“那、那就不变。”
啊!
他家耿先生破天荒展露出没有安全感的性子来……好让人招架不住。
片刻,耿一淮轻轻蹭着他的嘴角,低声说:“抱歉,我刚才没控制好情绪。”
“没什么,孩子今天好乖,我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嗯,刚才……挺舒服的,”严清要说不下去了,赶快换了个话题,“……是我看到你昏迷那次一样的旧伤吗?”
“对,老毛病了,没关系。我会控制住。”
严清脱口而出就反问道:“为什么要控制?”
回应他的是耿一淮一瞬间怔然的表情。
这表情转瞬即逝,严清再看去,便再也找不到痕迹了。
严清扁了扁嘴。
他浑身都累的厉害,全然不想动弹,此刻却卯足了劲,挣扎着爬起来坐好。
耿一淮因为他的动作也不得不在他身边坐起。
“怎么了?”他家耿先生问他。
“这不公平!”小花妖鼓了鼓腮帮子。
“嗯?”
“你和我说的,什么事情都瞒着,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这是见外的想法。”
耿一淮一愣。
严清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这难道不是对我们两个人的要求吗?我做到了,你没做到。”
此时,车外走过好几个人,谈话的声音穿过车窗。
车里还飘着些许非同寻常的气味,幸亏了车窗是单向的,外头瞧不见里面,可严清看去,那几人就这样明晃晃地走过,他总担心有人会突然往车窗里看一眼。
他衣服都还没完全穿好。
路过的人说:“……小严老师呢?也跟着耿总回家了?”
“应该吧。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人家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也是……”
人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要紧的事……
这算哪门子要紧的事!
严清撇了撇嘴,看在耿一淮失控的时候感受非同一般的份上,只是轻声地“哼”了一下。
男人润着磁性的嗓音骤然响起:“好。”
“啊?”
“我说,不控制,好。”
下一刻,耿先生再度覆上身躯。
严清还未开口,双唇便被对方的双唇堵了个严严实实。
“唔……嗯嗯……唔……”
不是说这种不控制啊!!!
当晚,陶宁优雅而温和地在一楼弹奏着钢琴,骤然听见楼上传来一阵极大的关门声。
随后耿一淮便一脸无奈地走下了楼。
“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耿一淮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严清不让我进去。”
严清让他做自己,什么都要表现出来。
他照做了。
然后……白天在车里似乎有点做过火了……
陶宁揶揄道:“哟,不让进去,这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耿一淮不理他了。
陶宁习惯了,继续弹着他的钢琴,嘴里居然还能一心两用絮絮叨叨地伴随着琴声说:“哎我又定了一个演奏会,而且地点还不在杨城。到时候出门一趟你和严清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我一个长辈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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