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玉帛
他心神一动,化为一只巨龟,慢慢爬进江中。
巨龟刚一隐没在水面之下,便再不复那慢腾腾的模样,快得像离弦的箭一般往下冲去。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白沙江下的珍宝园之前,刚一落地,就又化为了人形。
虾白正巡逻到门前,见龟青在此,便迎上前来。
“老龟,今天又有多少宝贝要入库?”
龟青摆摆手,“我今日前来是取东西的。”
“哦?取什么?可曾禀报二殿下?”
“这是自然,正是奉了二殿下的命,只是……”二殿下的心思叫他猜不透啊。
“只是什么?”虾白起了兴致。
“是这么回事……”想起虾白虽然会醉酒误事,可不醉的时候却是个眼明心亮的,他索性将发生的事说与虾白,兴许他能出个主意。
“原来如此。”虾白听完笑了,他道:“老龟,你便宜卖给肖涟一艘中等大小的画舫就成。我看这船上,还得添人呢。”
第20章
龟青纳闷,“这是为何?”
“咱们二殿下的话,有时候得反着听。你别整天鼓捣你那账本,丁是丁卯是卯的。有时候也得含糊一点。你也跟在二殿下身边那么久了,难道还看不出来?你年纪都活到哪儿了?”
“哦——”龟青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虽然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照着做就对了。
反正共事这么久,虾白也没刻意害过他。
肖涟正在为母亲和江辰续茶之时,突然被白骄的一个手下给叫走了。
他安排了两人不可四处走动之后,就随着那人去找龟青。
谁料,却被那人领到了江边。
江边并没有别的人在。
四周凭空起了雾,即使人在,从远处也看不清这里的具体情况。
肖涟心下里正惊疑着,面前的江水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而后那黑影破开水面开始升起。
一时间水声哗哗的,声音特别大。
肖涟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才看清了它的整体面目。
应是一艘巨大的楼船,肖涟听说过它。船高首宽,外观形似楼,多为战船。
也不知道白骄从哪得来的。
归掌柜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就在四周回荡着,“这艘船怎么样?”
肖涟扶额,“归老伯,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是你别再寒碜我了。我又不打仗,再说我也买不起,有小点的吗?”
他通身的钱不够买下这船的一半。
只是他竟不知,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归掌柜竟也是修仙者,而白骄竟能把这么大的船藏在水下而不令之陈腐。
楼船瞬间消失,惹得周围的水朝它原来的位置涌去。
待水面稍平,那里又出现了一艘船,与先前的出场方式如出一辙。
这是一艘巨大的画舫,制造精美,用料上乘,船身粗粗一看有十丈长。
两艘船都是这等情况,叫肖涟想起了白骄的话:“龟青,让他用那锭金子买!买不起不给,我白老大不做菩萨生意。”
肖涟温言相求:“归老伯,我真的必须载他们去姜城,不单单为他们,更为我自己。你就抬抬手,帮忙找个我买得起的能搪塞江辰的船吧。”
龟青的声音传来:“你所有家当包括原先那艘船加一起,估计也就换个我这儿最差的船。你真的愿意?即使要抵押你爷爷留给你的那艘船?”
肖涟闭上眼睛,道:“是。”
肖涟最终用他目前所有的家当,换到了一艘长三丈,宽一丈的精美画舫。
江辰绕着这艘画舫看了看,勉强满意,而后就表示要立刻出发。
可肖涟却没立刻答应。
此去为母亲赎买卖身契是为圆了自己的心愿。
等到开春江面化冻他回来之际,就是还灵果,而后殒命之时。
告别这里,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江辰气得跳脚,可还是不得不等肖涟做好准备再开船。
无他,江辰在这个时间找不到别人载他。
让他跳脚的还有一点:那个白老大居然非要跟着,还说什么左思右想还是不能放任肖涟就这么逃了,万一肖涟不回来他上哪找自己东西去。
江辰抗议,可抗议无效,只得任由白老大的手下们来来回回地布置这个画舫。
肖涟也有些不愿白骄跟着,不是说自己想逃之夭夭。
而是他怕白骄到了姜城就会想取回灵果,叫自己来不及赚钱为母亲赎身。
可白骄振振有词:“欠债讨钱,天经地义。难道你真觉得自己所有家当能抵得上这艘画舫?不过是我大发慈悲,仅以一半的价格卖给了你。剩下一半就是我的船费。如若不然,这船我还不卖了。”
白骄一次次救了肖涟,还让人教他算账,是他的恩人贵人。白骄却也轻而易举就能威胁到肖涟,叫他哭笑不得。
肖涟平时就说不过白骄,眼下白骄明显耍赖,他更辩不过了。
也罢,他若能把这位伺候好了,兴许能被宽限些时日,能在死前攒够母亲的赎身钱。
天气恶劣,路途遥远,时间紧迫。
他还是先行准备一应入江事务为好。
无论是交接旧船,将一应东西搬到新船,还是采买一应药草什么的,这桩桩件件都是事。
不说别的,就是对这画舫的控制,为了能及时应付暗礁暗流,他也得好好熟悉一下。
而且,他也好久没去见爷爷了。
临行之际,他必须得去一趟。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给爷爷扫墓了。
他得求着爷爷,原谅自己终究还是卖掉了他们共同的家。
江辰催得紧,肖涟动作也快。
他紧赶慢赶,花了大半天时间去做准备。
将旧船的东西搬到新船;熟悉一下画舫;将现有的食材制成干粮,再入江捞一些鱼,将小黄鱼炸了好做零嘴……
肖涟忙得脚不沾地。
这些相对较容易的事办完之后,肖涟就去找白骄表示他要出去一趟。
凡出行,必报备,这是白骄给他立过的规矩。
白骄正翻看账本,闻言抬起头问他:“去哪?干嘛?”
肖涟:“买些东西。”
白骄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允了。
肖涟走后,白骄重新翻开账本,当看见某一条时,眉毛瞬间皱得紧紧的。
“这个龟青,左右钱亏都亏了,就不舍得给他弄条大点的吗?小破船一共三个隔间,四个人睡,真是。”
全然忘记自己说过什么话,也忘了本来三个人出行,到底是谁临时加塞。
白骄扔下账本,自言自语地道:“不行,我得看看那小孩儿买多少东西。小破船总共就那么大点,可不能让他再带那么多破烂上船。是要挤死谁?”
白骄熟练地一挥手,水镜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第21章
水镜里,肖涟确实是去买卖东西去了。
他先是向芳华楼卖了打捞上来的鱼,换了钱。
而后采买了药草、易于处理的食材、新的碗筷……
准备的还挺齐全。
而后,他竟入了一家寿衣店!
肖涟站在写着价目表的木板前,半天没动弹。
水镜忠诚地记录了上面写了什么——棺材xx两、寿衣xx文……
去一趟姜城而已,去寿衣店干什么?
难不成现在就要给自己准备后事?整个棺材什么的放画舫上?
白骄瞬间瞪大了眼。
他眼睁睁地见肖涟从寿衣店出来,将那些采买的东西搬到画舫上,而后从原先的破船上取下一块大木板,艰难地又扛进了寿衣店,与那店主交涉。
白骄看得目不转睛。
很快,他便放松了下来,原来如此。
坐久了,浑身还有些酸,白骄伸了伸懒腰,换了个姿势继续看。
肖涟随后就朝着船夫叔伯们住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与各位叔伯们寒暄告别。
闲谈间,叔伯们没一个赞成他接这趟活计的。
不过,肖涟均淡笑着让他们不必担心。
随后,肖涟走向李叔的家。
李叔此刻正在门外劈柴,天气寒冷,他仅着单衣,却热得直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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