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尾巴了 第45章

作者:悠哉君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玄幻灵异

第35章 中元节 10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只剩下钥匙进入锁孔的相撞声,荀落低头假寐,掩去空气中紧张的气息,只是手上绷起道道青筋。

“看来荀公子睡得还好……”傅季瑛推开厚重牢门,将灯笼举起,准备挂在一旁的墙壁上。

他话音未落,须臾间一道气流擦过,傅季瑛持灯笼一挡,粗重的铁链如利刃般将灯笼划开,刹那间佩剑出鞘,蜡烛滚落在地,而傅季瑛已闪过三步之外,只脸颊落下半分血痕。

门前呼啦啦进来一堆人,锦衣卫身上的金色绣纹与灯盏光芒交织,刺的荀落睁不开眼。

高手过招,一招便可以见分晓,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技不如人,荀落没有反抗,十分坦然的放下铁链。

“荀落!你这逆贼!”徐林举剑,一群人已将他围住,生生将他往地上按。

“荀公子!”傅季瑛抬手,示意其他人走开,神色温和而真挚,“荀公子明知朕身后有诸多护卫,还敢拼死一搏,不愧是洛苍霞的儿子。”

荀落的表情一直未变,直至听到“洛苍霞”三字,眸子才泛起猩红,“是我技不如人,无法给父亲报仇。”

“刚才一试,荀公子还认为我是仇人?”傅季瑛抬手,亲近的将荀落肩头落下的衣衫摆正,“人心险恶,可剑法不会骗人。”

荀落愣了片刻,脑中忽然回忆起方才的情形,“你的剑法……?”

“朕的剑法同你一样,步伐也是一样。”傅季瑛垂眸,将极目剑递回荀落手上,“朕的剑法便是洛苍霞教授,权利更迭总会有人活有人死,可你的父亲是朕的老师,朕怎么会害他。”

“这怎么可能?”荀落握着剑,呆呆站在原地,“我父亲一直扶持太子,你做皇帝,怎么会……”

“废太子的确已经死了,而且是打算谋权篡位的废太子。”傅季瑛的音色温柔而忧伤,“你被洛师傅安置在外,当然不会知道,京城出了很多事……”

荀落抱着剑,就这样怔怔听傅季瑛讲完了整个故事,他在家乡犹豫许久,最终上京,那日饿晕被白雪鹤救下后,有人劝说他留在皇帝身边埋伏,可如今这故事有了不同版本。

原来废太子想要篡位逼宫,是当年还是宁王的傅季瑛带着人与他于宫门对峙,一夜间血流成河,废太子死于城门前,宁王顺利登基,天下大定。

而在废太子起事前,洛苍霞曾劝说过,所以才被他杀死,因为不愿背叛旧主,又怕祸及家人,才不让荀落来京城。

“你不信?”傅季瑛见荀落哑然,眉宇间一时沉沉,片刻后又拍了拍荀落肩膀,“你不信也罢,朕虽然抱憾,可朕终究是一国之君,不会因愧对老师去死,这剑朕已经还你。”

他命人将牢门打开,接着道:“许宴受伤,塞外告急,生灵涂炭……朕从未对你生疑,不管你想回家还是去塞外领兵,朕都不会阻拦。”

傅季瑛说完,便提起衣裾向门外走去。

“皇上。”没用多久,身后传来荀落干净澄明的声音。

傅季瑛缓缓回头,黑暗中面上浮起微笑,月光正通过狭小气窗照在荀落脸上,他的面孔磊落英俊,如同当年的洛苍霞。

“臣愿意去塞外。”他最终抱着剑跪在地上。

……

白雪鹤再次站在阮金的尸体前,与之前不同的时,此时的尸体渐渐僵硬,而卫岚也换了一身衣裳,雪白交领牢牢交叠。

兰梓清回头的时候,卫岚不太自在的拉了下衣领,他看到兰梓清齐整官服里的粗布领子,眉宇间掠过一丝讥诮。

“哎呦,这囚犯死了。”卫岚笑着蹭过来,装模作样的将手搭在兰梓清肩膀上,“兰大人,你坚持着不对这人用刑,现下到好,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兰梓清不同以往的冷笑了笑,同样有些讥诮的扫了眼卫岚,卫岚不太自在的退了一步。

“你们已经进来过了。”兰梓清上前,将锁头取下捏在手里转转,接着举在卫岚眼前冷笑,“阮金牢房里的锁,是我特意来反着挂的,如今牢门紧锁,它怎么就换了一个方向。”

白雪鹤忍不住失笑,看到卫岚居然被他最看不起的兰梓清摆了一道,心里觉得真是孺子可教。

“进来又怎么样?”卫岚抢白,指着扔在地上的碗和馒头,“难道他不吃饭吗?”

“这碗里的东西一动未动,应该是阮金死之后才拿过来的。”兰梓清拾起那个馒头,回头道:“如果你们进来,发现尸体又挂上锁出去,为何碗会被扔在外头呢?我曾经注意过你们拿来的干粮,基本每次都是被扔在外头。你们打开锁进来,人却死在里面,本官很难相信不是你们有意为之。”

“这……”卫岚无语,强词夺理道:“我们就是进来了,怎么,昨天将饭扔在外面,今天将饭放在里面就不成吗?白大人,您说……”

“我的确是进来了。”白雪鹤点点头,回头看着兰梓清道:“是我吩咐卫大人不可声张,也是我将锁头挂回去的,但我只是想来问问他小老婆说了我什么坏话,哎呀,怎么这人就死了呢?”

兰梓清气的手都在抖,英俊面孔上憋着怒气,白雪鹤已踩着枯草行至气窗下低头,伸出根素白手指指向墙壁。

“墙壁是封死的,他为什么死死抬着手呢?”白雪鹤眨眨眼睛,“人死之后会没了力气,他却能死死抬手挡住墙壁,可见这墙壁后有什么。”

兰梓清愣了一下,适才回头去看尸体,他方才只顾及着锁头被人换过,却没注意到这尸体的动作十分诡异。

于是兰梓清走近蹲下,从袖口中取出手帕,用它衬着捏起尸体的手,那只手果然已经僵硬,动作虽不太流畅却符合常理,的确不太像被人摆弄过的样子。

白雪鹤隔着衣袖摸摸里面的小蛇,打着哈欠望向他,兰梓清个子很高,又生怕蹭到墙壁,白雪鹤看着他有些笨拙的小心翼翼蹲在地上认真查看着尸体,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如果以后,兰梓清还在朝廷做官。”他回过头去拉拉卫岚衣袖,望着卫岚颇为疑惑的神情,“你别老为难他。”

卫岚一头雾水,刚想开口时兰梓清已经起身,他用一只炭条将墙上用人血划出的竖勾画在一方白纸上,白雪鹤歪着头凑过来道:“这人说别人坏话有一套,怎么写字都写不完呢。”

“还是不劳你费心了。”兰梓清收起白纸,准备出门去找仵作。

“那兰大人要留个标记。”白雪鹤笑笑,很顺手的从卫岚身上掏出锦衣卫随身的印鉴,“这是你兰大人自己查的,我们可没掺手。”

说着,他在白纸上盖了个印,将白纸从中间扯开,“咱们一人一半。”

他小心将白纸塞进衣袖,边走边将引扔回卫岚手里。

卫岚见白雪鹤已走,也便跟着他离开牢房,路过一处有些热闹的酒楼门前,忽然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我饿啦。”白雪鹤指指酒楼,说着便掀起衣摆坐在里面,像个暴发户一样点了一桌子菜,卫岚像往常一样跟着,帮着他洗洗筷子。

那个指认阮金的卖豆花小贩就坐在旁边喝着酒,还切了一碟酱猪耳朵,老板送酒时他扁着嘴道:“你们这儿的菜!做的忒没味道!”

“今日这厨子不好。”老板见他有些醉意,于是接了一句,“我听您的口音是北方人。”

“我是京城来的,也会做菜。”小贩笑嘻嘻道:“对了,这附近有什么能乐一乐的地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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