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 第46章

作者:litchi 标签: 玄幻灵异

“可晚辈曾从蛟兽族得到过一段睚眦骨……”林巉听到它的话不由得有些困惑,但他想了想,这圣人并无必要欺瞒自己,便问道:“不知是否还有少许睚眦骨遗落在外?”

他对着光团行了一礼,道:“还望前辈告知一二。”

那光团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诸圣身死,血气秽天,三界更是受此影响,陷入动乱……”它顿了顿,仿佛隐去了一些东西,继续道:“后睚眦陨落,麒麟大义以身为祭,才荡尽这天下秽气。”

“睚眦以骨,麒麟以心,凭此为阵眼,将天下残秽尽数纳入此地,镇守了近万年。百年前,残秽终于散尽,麒麟心化为灰烬,睚眦骨……睚眦骨便在不久后也化土了。”

那光团似是没想到还有睚眦骨遗落在外,它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当年睚眦好像为救一个故人剔过骨,不知后生你得来的睚眦骨,是否与此有关。”

“不过,除了你手中的睚眦骨以外,应该没有其余睚眦骨流落在外了。我在此地守了万年之久,睚眦的……尸骨,的确已经尽化在此处了。”

那光团似是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太过飘渺微弱,几乎让林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林巉闻言,心里已清楚自己这番恐是白费功夫了。他强行压下心中的失望,对着光团行了一礼:“叨扰前辈了。”

那光团仿佛听出他的失望,缓缓飘近了些许,道:“既来到此处,便是有缘人,老夫送你一个造化。”

那光团忽然金芒一盛,朦胧金光间,仿佛有一个金色光影隐隐出现在林巉面前。

林巉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指尖便触在了林巉的额头上,一个金色光点迅速没入他的额间,林巉只觉得头晕脑胀,不由得慢慢陷入了昏睡之中。

那人站在林巉身前,看着林巉的身形逐渐消失在原地。

他周身的金光忽然黯淡了下来,无数的光点从他身上散逸开来,他蹲**,看着那破碎在地的石块,那是曾经写着古字的石壁。

他伸手抚了抚地上的碎石,只得一手的尘灰。他叹了一口气,笑着,却有些化不开的沧桑。

“不知道那后生会看到什么,又能改变什么呢。”

明明是一个疑问,却被他说得犹如在陈述一个事实。他逐渐消散在空中。

“睚眦,你说呢……”

第26章 难明

林巉猛地睁开眼,应激似的从床上坐起身来,他双眼无神,双手无意识般地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满头大汗

“巉巉?”坐在一旁的祝风见状连忙走到林巉身前,看着满头大汗的林巉,不由得抬手试了试林巉额间的温度,只觉得高得吓人。

“你怎么了?”祝风看着不对劲的林巉,紧蹙的眉间透着一股浓浓的忧虑。

林巉在祝风的问声中艰难地回过神来,他有些无力地拿下祝风放在他额头上的手,缓缓摇了摇头,眼中竟透出一种无措来。

“祝风,你先让我静静。”林巉心神大乱,无心应付祝风,他靠在床头,微阖双眼,显出一种虚弱来。

祝风担忧地看了林巉一眼,他从未见过向来从容不迫的林巉露出过这种模样,但林巉既说想安静一会儿,他还是压下心中忧虑,推开门走了出去。

林巉慢慢睁开双眼,眼中尽是难明之意。

那人给他的造化,让他看到了未来。

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明明外面天光大亮,却只有些许稀薄的日光渗进房中,隐隐间透出一种沉寂的死气。

这是哪儿?

没人吗?

林巉左右打量着这间屋子,举步往里屋走去,屋中陈设简单,但却极其奢华,连地上铺的绒毯都是上好的雪兽毛皮。林巉从未见过这间屋子,心里疑惑间,脚下一个不注意被稍微隆起的绒毯绊了一个踉跄,他略微向前一扑,本想支撑身体的手竟穿过了屋墙。

林巉稳**形,惊讶地轻轻晃了晃手,竟没有察觉到任何阻碍。他看了看自己略显虚幻的手,犹豫了一下,向前走了一大步,整个人竟穿过了这面墙。

他到了一间旷阔的密室。

与屋中的昏暗不同,这里四周烛光通明,将室内每一寸都照得通亮,犹如在这密室中不能存在一丝一寸的黑暗。烛光虽明,却给人一种强行温暖的冰凉。

密室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冰棺。

一个人坐在冰棺前,一动不动,犹如一座石雕。

林巉举步走近,绕到了那人的身前。那人金冠束发,身着玄色繁复华袍,他一身沉寂,眉眼精致,长长的眼睫微垂着,右额角攀着暗红的心魔纹,一直蔓延到眼角,为他平添一种妖异之感

林巉只觉得这人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但隐隐间又有着一股陌生,让他一时之间不能辨认出来。

那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眼来。

林巉呼吸猛地一滞。

那是一双琥珀色的双眼。

林巉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死气森森、一身邪气的男人,甚至手都缓缓颤抖了起来。

那人见什么都没有,又垂下眉睫。那沉寂冷然的模样,让林巉简直难以把这人与自己总是明朗风发的徒弟重合起来。

这是复玄?

怎么可能……

林巉急切地想上前一步,却被身前那座巨大的冰棺上的法阵挡住。

冰棺中有一个人。

冰棺剔透晶莹,他本可以一眼便看清冰棺中的情形,但那人脸上却似蒙了一层薄雾一般,让他看不真切。

林巉正要细看,便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觉得难受得很,不自觉间便紧紧闭上了双眼,待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已回到了现世。

他有些恍惚,醒来的一瞬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他无意识般地紧紧抓着手下的被褥,额间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