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桃花妖 第36章

作者:似川 标签: 玄幻灵异

傻子也能看出一定时发生了点儿什么。

夏灼心里根本藏不住事,邢修竹盯着他柔软的发旋看了半晌,叹气,把他手里那朵刚冒出来,还没来得及蹂躏的桃花拿走。

“虐花犯法。”

若放在平时,夏灼肯定要激动的和邢修竹争论一番,他在人类世界呆了有一段时间,早就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单纯好骗了,肯定要邢修竹具体说说,他到底犯了哪一条法令——再说了,这可是他自己的花呢!

但是现在,夏灼只是愣愣地看了邢修竹一眼,眼眶泛起一点惹人心疼的红。

“噢……”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别开眼睛,不去看邢修竹。

邢修竹蹙眉,还要说些什么,夏灼开了口:“邢修竹。”

他第一次叫了邢修竹的大名,他说,“我要回家了。”

他的嗓音里带着隐秘的鼻音:“族长知道我在外面不回去,很生气,明天要亲自接我回去。”

邢修竹难得呆怔了一秒,眼底翻涌起浓郁的情绪,又如巨大的海浪打下,很快消失在平静的海面上,须臾,他轻阖双眼:“好事啊。”

邢修竹一直都知道,他和夏灼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夏灼恢复灵力之后,邢修竹也真正见识到了夏灼的能力。只要指尖轻轻一挥,盘子筷子就会自己跳起舞来,衣服上的污渍马上躲藏起来,甚至即使不开空调暖气,靠近了他,仍然能感觉到明显的暖意。

和夏灼在一起是快乐的,他真诚坦率,敢爱敢恨,他热烈自由,没有人类的半点勾心斗角。他就像是小太阳,是最肆意,最灵动的山间精灵,是大自然的馈赠。

他不该被禁锢在他的身边,囿于人类世界这个狭小而拥挤的牢笼,他本就属于更广阔的天空。

无数情绪如细细的丝线,在邢修竹的脑内一闪而过。邢修竹睁开眼,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清冷,再看不出方才的片刻阴郁与失控。

他又重复了一遍,好似这样就能说服自己:“这是好事。”

*

晚上,邢修竹难得没看多久剧本,两人早早的上了床,关上灯拉上窗帘,屋里漆黑一片,再没半点光照进来。

夏灼还在和邢修竹赌气,他平躺着,眼睛瞪大了,盯着根本看不见的天花板:“我要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夏灼的心里酸溜溜的,说着说着,眼眶也有点酸了:“再也没有人烦你了,没有人早上赖床,每顿都吃好几碗饭,缠着你耽误你的时间,晚上还蹬你踹你。你……肯定很开心吧?”

对于他的纠缠,邢修竹总是纵容的,但也仅限于纵容,夏灼想知道邢修竹对他的真实想法,又还怕知道真相自己会忍不住想哭。他怕邢修竹其实早就厌烦了他,只是出于好心,才留他住着,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夏灼的话音落下,邢修竹并未立刻接话,房间里安静下来,能清晰地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一秒,两秒,夏灼的心脏不断下沉坠落,被拧着,绞着,被石块压着喘不过气来。

这算是……默认了吗?

就在夏灼以为邢修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邢修竹开了口:“我……”

“算了算了!”只是此时,夏灼的勇气早就被消耗殆尽了,他捂着耳朵翻了个身,背对着邢修竹,大喊,“算了算了!你不要说了!”

“我困了,先睡了!”

他把被子蒙在自己的头上,裹得严严实实再不露一点缝隙。

半晌,邢修竹看着被被子包成一个小鼓包的夏灼,叹一口气,轻声道:“晚安。”

夏灼没有回话,卧室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夏灼蒙在被子里,原本是在生闷气的,耐不住床上太舒服了,一会儿,还真睡着了,呼吸均匀起来,留躺在一旁的邢修竹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邃。眼睛里在黑暗里久了,瞳孔自然开大,也就适应了弱光的环境,邢修竹终于能隐约看到夏灼的身影了。

夏灼不一会儿就睡熟了,嫌被子里太闷,哼哼着把被子掀开,又露出圆咕隆咚的脑袋来。

小小的,那么可爱。

让人移不开眼。

邢修竹的呼吸下意识地放轻了,半晌,悄悄伸手去旁边摸索着,摸到了床头柜上那朵,方才邢修竹从夏灼手里拿来的小桃花。

卧室里的光太暗了,桃花的样子影影绰绰,似乎花瓣都变成了晶莹透明的。邢修竹修长的手指轻触其中一片花瓣的背面,一点点顺着花瓣摸上去,触到中央最嫩最娇软的花蕊。

夏灼哼哼地翻了一个身,往邢修竹这边蹭着。

他总是这样,就算是从邢修竹那里受了天大的气,真睡着了,还是忍不住要往邢修竹身上凑。

夏灼的脑袋半枕在邢修竹的肩膀上,嘟嘟囔囔说着梦话。

“喜欢……好喜欢你……”

……

“邢修竹……我、好喜欢你呀……”

邢修竹的身体僵硬片刻,失笑。他把花瓣重新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放好,翻了个身,与夏灼面对面。

夏灼睡得很香,呼吸里似乎有一股奶气,还不时砸吧两下嘴巴。邢修竹借着极弱的光,看着夏灼安稳的睡颜,声音压得很低。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嗓音里满是无奈与宠溺,也有隐藏的极深的几分不舍。

夏灼睡熟了,显然没听到邢修竹说了什么,只是哼哼两声,又往邢修竹怀里蹭了蹭。终于,邢修竹轻叹口气,也缓缓阖了眼。

第21章 吻在眼泪滴落的地方。

第二天,邢修竹醒的很早。天还没亮,窗外是雾蒙蒙的灰色。

夏灼睡得很熟,脸蛋红扑扑的,腿架在邢修竹的身上,手臂也搭着,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一般,把邢修竹抱得严严实实。邢修竹难得没把他乱动的手拍开,也没半点起床的意思,只是沉默地躺在床上,单手枕在脖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