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景
尽管白泽早就清楚大多数alpha的秉性,现在也不免再次为他们如此轻视Omega而感到心惊肉跳。
他觉得窒息,好像空气中的氧气一下子被人全部抽走,他再怎么努力呼吸也没法获得一星半点的氧气。他开始害怕,觉得非常危险,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狭小的空间把自己紧紧的关在里面。
作为一个Omega的本能让他现在想要尖叫,想要哭泣。
但是白泽牢牢压下了这个让他厌烦不已的本能,他的表情依旧镇定,只是脸色稍微有些发白。
Omega的天性决定了他们既脆弱又容易受惊,白泽也不例外,但他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伪装自己,这都得益于他父亲对他的不懈训练。
白泽在很小的时候曾经无数次想要放弃,因为克服天性实在是太困难了,尤其是对于一个天生就脆弱需要人保护的Omega来说。
在白泽哭泣的时候,他的父亲问他:“你是想当一个人,还是想当一个用来繁衍后代的工具?”
白泽哭了很久,最后他选择了前者。
他在父亲欣慰的目光里长成了一个优秀的足以超越对方的药剂师,他得到了鲜花和赞美,得到了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力。
为了这些,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白泽闭了闭眼,深深的呼吸,接着把手上的报告塞进助手手里,冷声说道:“我退出x试剂的研究,你来接手剩下的一切。”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助手看着他坚决的背影,既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理所当然。
剩下的事情就是整理数据,比较繁琐但是很简单,白泽这时候退出,相当于失去了他之前在研发x试剂时获得的一切,所有成就都会落在助手身上。
但是助手觉得他猜到了原因:白泽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实验体的变异,尽管是往好的方向,但是也打破了白泽的设想,这让他对接下来的实验失去了兴趣,所以他立刻就放弃了哪怕是唾手可得的荣誉。
反正他也不缺少荣誉。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想当白泽的助手。
助手接下了这一天降馅饼,哼着歌开始处理剩下的工作,觉得自己当初花钱找关系当白泽的助手这一举动真是再明智不过了。
白泽回到了他自己的家里,他的电子管家在他刚刚进门的那一刻迎了上来,落锁关门后把他抱进怀里,像对待一个幼儿那样轻轻抚拍他的背。
它是白泽的父亲专门为他设计制造的安慰品,白泽还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加尔,高度拟真的外表和十几年前最高级的AI内核让它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给白泽一个拥抱。
白泽缩在加尔的怀里,像是一条终于逃离了大海的风暴,驶进风平浪静的港湾的船只一样。他此刻不再费心掩饰,发着抖把头埋进加尔的颈侧,低声呜咽起来。
加尔很安静,它足够有力的臂膀能够轻易的把一块钢板折断,抱起一个白泽自然不在话下。它抱着白泽走到了沙发边,让白泽侧着身被沙发和它包围,这是一个能让白泽感到安全的姿势。
十几分钟后,白泽的情绪慢慢稳定,他想要站起来,但加尔的手还环在他的腰上让他没法动弹。
“加尔,谢谢你,我好了。”白泽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脸上的泪痕已经被加尔抹去,加尔的胸膛是恒温的,靠在上面令他感觉非常安全。但他知道不能放任自己,他要和他的本能斗争,总有一天他要完全靠自己战胜本能。
加尔轻柔的回应:“不,我的主人,您现在在压抑自己,这样是不好的,请让我再陪伴您一段时间。”
白泽没反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加尔越来越智能,明明它的内核还是十多年前的,却比许多现在的机器人还要人性化。
不过加尔是他父亲给他的,所以白泽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父亲,并没有多想。
加尔抱着白泽走进浴室,最近它会为白泽清理身体,白泽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Omega是需要被娇惯的,但白泽的父亲从不娇惯白泽,可是本应该秉承他遗志的加尔却不知道为什么对白泽越来越娇惯。
白泽没有发现这一点,或者说他发现了,但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认为,加尔既然是父亲给他的,那加尔的所作所为都是父亲的遗志,他完全可以照单全收。
事实上,尽管他说着要克服自己的天性,但是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天性的影响,就像苍鹰拒绝不了飞翔,飞蛾拒绝不了光亮一样。白泽也无法拒绝加尔这略带强势的照料。
加尔的改变是渐进的,缓慢的,它一点一点得寸进尺,让白泽几乎无法察觉。
它卸下白泽的手环,脱去白泽的鞋袜,褪去白泽的衣裤,然后把白泽抱进浴缸里。
浴缸里是它放好的温水,Omega的皮肤娇嫩脆弱,水温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加尔早就掌握了最适合白泽的水温。
白泽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加尔会为他打理好一切。于是他闭上眼睛,安心的享受起来。
看到白泽这样信任依赖,毫不怀疑的样子,加尔微微眯起了眼睛,手下的动作更加舒柔轻缓。
浴室里的气氛安逸和谐,没有说话声,有的只是略微飘渺的轻音乐。小小的浴室是一个加尔为白泽构建出的一个理想的庇护所:一个狭小却明亮的空间,安静却不沉闷的气氛,还有一个强大的守护者。
这是白泽的父亲不允许白泽拥有的,但现在加尔把这一切给予了白泽。
顶着白泽父亲的名义。
第3章 意外
联邦研究所。
这里是联邦当初秘密研究x试剂的地方,现在,这里原本只是中级的警备被提升到了最高等级。
研究室内所有无关的设备都被清除出去,显得格外空旷,人的说话声被墙面反射回来重新送回耳边,造成一种耳鸣的错觉。
室内站着罗尔教授,白泽的助手,和一些研究人员。他们神色惶恐,面对着面前表情不善的联邦主席。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人是绝对无法忽视的,就是他造成了现在的情况:那个志愿者。
他在早些时候还像是一朵刚刚开放的花,娇艳欲滴,诱人采撷。而今他面色苍白的躺在检测仪上,面容憔悴的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瓣。
罗尔教授和白泽的助手围着他,看似忙碌实则像是两只无头苍蝇,对他目前的状况束手无策。
“教授,我记得之前......提过发生这种意外的可能,症状非常的接近。”
助手语气含混,他匆忙从一堆资料里抽出了一张,上面流利清隽的字迹简洁的写明了这个猜想,下面还有几种解决办法。
罗尔教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急急接过助手手里的手稿,看到上面的字迹后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对着联邦主席牵起一抹勉强的微笑:“啊,我真是忙的昏了头,竟然忘记了,现在马上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