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与沫
身后的鲨达奥和半斤还在低声讨论着外面的局势,鲨达奥几次想要出去帮忙,却都被半斤拦了下来。
对半斤而言,阿尔法只是一个纯粹的陌生人。如果鲨达奥离开,那么他们这三个老(木特尔)、弱(半斤自己)、病残(奚言心)就生死全然不由自己来,自然不放心。
当然,他其实更不放心的是鲨达奥。现在外面的局势那么乱,鲨达奥手中没枪没炮,甚至连一件稍微好点儿的防护服都没有,跑出去万一被人打死了,怎么办?
半斤既没有做英雄的能力,也没有做英雄的心,他只要自己在乎的人都平平安安的,那就满足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能跟鲨达奥说的,只以自己三人的安危为由苦苦哀求,软磨硬泡,硬是没让鲨达奥出去。
两人忧心忡忡,担心如果星盗真的打进来,这样一间小小的安全屋恐怕也不再安全了。
唯有阿尔法知道,别看辛格星盗团来势汹汹、残暴之名可止小儿夜啼,但注定只是过眼云烟。等到那边的战斗结束,不管获胜的人是谁,这个星盗团都会被从世间抹去。
这时,身后的门轻声打开,木特尔扶着苍白虚弱的奚言心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鲨达奥和半斤急忙围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想扶又不敢扶,就这么一左一右护送着奚言心躺到床上。
之前,阿尔法说有事情需要少女的帮助。他们看着少女按照阿尔法的指示躺在卧室里的一个医疗舱里面,戴上一个怪模怪样的头盔,身上贴上电极片,木特尔守在他身边,其他三人在留在外面的房间里。
一开始,奚言心一直安安静静地躺着,众人只以为这是在治疗或者做某种检测之类的,心情都很放松。谁知道几分钟之后,奚言心忽然惨叫一声,然后就开始剧烈地呕吐、抽搐,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双手下意识地在身前胡乱挥舞抓挠,如果不是阿尔法及时控制住她的双手,她能抓破自己的喉咙!
其他三人完全被吓得呆住了,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之前,女孩就像被电击了一样,身体猛地往后一弹,重重地摔在医疗舱里。
她晕了半分多钟,醒来之后,又开始呕吐、抽搐,浑身直冒冷汗,完全说不出话来,但程度比起之前来减轻了很多,像是某种后遗症。
阿尔法什么也没解释,只是扶着她喝了两瓶药,又给她打了一针,看着她情况有些好转之后,让木特尔扶她去卫生间梳洗整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舒适的衣服。
半斤两人对阿尔法明显十分不满甚至愤怒,愤怒于他所谓的“帮忙”竟然给女孩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甚至连之前被阿尔法所救的感激都淡了许多。但两人明显都是被社会反复打磨过的成年人,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尤其是阿尔法和奚言心相识在前,两人早有约定,奚言心自己也没有任何不甘愿的情绪,那就更不需要他们这些外人自作主张地去质问什么了。
虽然目前对奚言心来说最要紧的是休息,但不得不说这样简单的整理一下才是她最想要的。收拾干净之后,她在几人面前明显放松了许多。少女躺在床上,第一时间就看向阿尔法,问道:“他……怎么样?我帮上忙了吗?”
“当然,您帮了很大的忙。”阿尔法俯身温和地说:“现在请您好好休息一阵,我想主人也快要回来了。”
“他没事吧?”奚言心忐忑地问。
“不会完全没事,但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那就好。”奚言心松了口气,又懊恼地说:“对不起……我、我该多坚持一会儿的!我觉得我抓住他了!但是……唉,我真是太差劲了!”
“没有的事。”阿尔法轻声道:“您很勇敢,也很坚强,主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主……人?”半斤冲着鲨达奥挤眉弄眼,无声地道,心说:这是什么古老的称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自甘下贱、为人婢仆吗?
木特尔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对半斤的想法和动作都一清二楚。她转过身,狠狠地瞪了半斤一眼。半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一脸乖巧地低下头。
阿尔法对发生在自己身后的眉眼官司一清二楚,只是半斤等人畏惧也好,尊敬也好,鄙视也好,他都无所谓。奚言心若不是帮助了容远,也不能让他温柔以待。
突然间,阿尔法“看”到飞船外面将要突破防线的两架星盗机甲猛地炸成了一团火花,周围几个正在跟他们搏命厮杀的人都呆住了,茫然地看看彼此,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随后,一台又一台属于星盗的机甲、战舰、飞船被逐一点名,化为焰火!
像一朵朵怒放的鲜花,又像一团团被逐一点亮的烛火,在黑暗的天空中形成了一条蜿蜒的星路。
只看这种手段,阿尔法就知道最终获胜的果然是容远。
他极为人性化的轻轻舒了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
这时,奚言心的手环突然发出了紧急通讯特有的急促鸣声,她一接通,就听到对面传来母亲嘶哑绝望的哭喊声:“心心,你爸爸……你爸爸他……”
第216章 216
“咕噜……咕噜……咕噜……”
一串串气泡安静地冒上去, 破碎,消散。
玫红色的液体中,渐渐多了一缕缕灰黑色的杂质, 不多,但却很显眼。
因为失去了德罗布克供给的生命能量, 复生装置中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其它各种药剂和营养液彼此冲突, 互不相融,导致液体很快就被污染。
容远静静地看着, 然后……目光渐渐变得悲哀。
与德罗布克战斗的过程中,他一直都没有尝试过打破这些罐子, 不是因为他对这些复生装置抱有期望,而是不想让德罗布克看到里面的东西。
他为此付出了一生, 哪怕到了临死的时候, 想必还是对这些装置抱有温暖的期待的。
但是……
容远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那些晦涩的、仿佛不断发出阵阵悲鸣的生命波动,举起了右手。
“啪!”
一声响指!
霎时间,周围十几个罐子同时破碎!合金罐体裂成无数碎块,陶德用尽全力也打不破的玻璃如晶莹的冰块坠落,玫红色的液体仿佛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藏在其中的十几个物体也同时跌落,有的被挂在碎了的罐子边沿, 有的被冲到了墙边,还有的一路滚到容远脚边,抽搐两下, 就不动了。
坐在容远肩膀上的豌豆看到这一幕,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跳起来伸出两只小手,想要捂住容远的眼睛。
“没事的,豌豆,没事的。”
容远低声道。
他捏住它小小的身体,放回到肩膀上,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蹲下来,看向脚边的物体。
那不能说是人,只像一个被剥了皮的鬼怪。
手臂和腿都又细又短,指爪如勾,肚子像盛满了水的皮球一样大的出奇,至于脑袋,则像是一个不懂绘画的人胡乱用笔勾勒出来的一个扭曲的轮廓。
它双眼紧紧地闭着,但那张怪异的脸上……即使在死后……都凝结成一个充满痛苦、憎恨、阴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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