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酒
“但是它在很久之前就被封禁了。原因是各个神的信徒们不愿与其他信徒为伍,认为自家神明与其他杂神写在一起,是一种侮辱,他们到处游行反对,威胁联盟禁掉它。”
“这件事让联盟开始意识到,他们的人民拥有各种各样的不同的信仰,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联盟想实现思想控制,就必须把那些自由的信仰给关在自己做的笼子里,给他们戴上镣铐,给他们整形,让所有的想法变得一模一样。”
“‘精英们为规则和秩序上了严厉而无坚不摧的锁,而唯一救赎的钥匙,交给了末日精英联盟’,‘这是一个伟大的,背负使命的组织’,‘我们的肩上,是人类的复兴,文明的再临’。”
男人戏谑地说着。
“喏,幼儿时就要背诵全文,你们的老师没有要求过你们吗。”
亲卫点了点头。
明明是很普通又很熟悉的句子和词语,从眼前人的嘴里说出来,一字一顿都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听入耳朵,让人脊背慢慢地发凉。
亲卫有不安地拿着纸笔,手心的汗沾在上面,过了一会儿,道:“领主,您的意思是……”
孟光看着他,笑道:“你喜欢联盟吗。”
亲卫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又攥紧了手中的笔。他说道:“……不知道。”
孟光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吧。”
亲卫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又重新提了一遍,说道:“领主……青空城北城的修缮资金。”
孟光说道:“找总务院批钱吧。”
亲卫点头,鞠躬之后,退下了。
出门之后,他抹了一把汗。
总务院的现总理周明含糊其辞,不敢越过领主的命令批钱,孟光又一直不提此事,导致青空城北城被炸掉地方的重修工作,被拖了一年。
一年前,北伐军队因为出现重大失误,损失惨重。出征几万大型机,只有一半回来,而且其中很多都是空机。青空城和新世界也遭到了重创,因为人群中不明的变异,以至于他们的人口损失近十分之一,青空城北城也因徐彦成的弃卒保车之策而炸毁。
直到陈宸以及其团队研发出了可以区别“隐性变异人雏形”检测药剂,以及他们全面排查了之后,才止住不断出现的变异和人口的锐减。
孟光以及党羽回来之后,宣布上一届领主牺牲。
他将总务院总理法厄判入监狱,将谎报军机的周明抓捕回来,无视监督院集体提出的死刑提案,将他升为了联盟总务院总理。
这直接引起了监督院以及人民代表的暴怒,但是试图反抗的人,全被孟光以“隐性变异人雏形”给集体处决了。因为检测机制只有孟光内部知道,所以,就算其他人知道他真实的用心,也根本没有证据反驳。
在遭受重创的情况下,人民生存已经变成了问题,加之孟光的这次屠杀杀鸡儆猴,以致人们都噤声,不敢反对他的统治集团。青空城内部,除了两个人,已经没有人的权势可以与孟光相当。
一个是徐彦成。但是四大机构已经被孟光掌握了三个,军委也有他的力量侵蚀,徐彦成根本无力回天。
而另一个,是回归的奥古斯特理工大学的前校长,秦苛。
秦苛培养了一批新生代的科学家,专门开拓了一个研究领域。他没有士兵,但是他身边有“孟恩和”可以控制变异人。秦苛在这个特殊时期带回他的研究成果,让沉浸在“变异人其实是人类进化”这个真相带来的震惊之中的人们深信不疑。
亲卫在过道中走着,走廊很长,若是墙面全部留白太过枯燥,于是设计师们将联盟重要历史凝成图片与文字,挂在上面,走到尽头,就好像走过了许多时代。
他突然在走廊尽头,遇到了拐角处的陈宸。
陈宸穿着白大褂,个子长了不少,气质和跟一年前那个小弱鸡判若两人。
他并没有停下脚步,但是给亲卫留了一个眼神,亲卫心神领会,跟随上去。
直到,到了没有监控照到的一片角落,陈宸转身,观察了旁边无人之后,对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条,说道:“就在这个地方,但是守卫很森严,外人是进不去的。”
亲卫马上拿来纸条展开查看,默记之后,立即销毁。
他说道:“多谢。”
陈宸抿了一下唇,说道:“我出入那里比较安全,要不然我帮你们传信?”
亲卫沉默了一下。
他虽然现在已经到孟光身边做事,但是仍然是时舟和秦烟的手下。
时舟其实并没有死。
跟随他北伐的亲卫军来自其余的各个组织,没有誓死跟随着他。时舟孤立无援,被孟光不知囚禁在何处。
亲卫只知道时舟安然无恙地回来,但是对于他一年之中的状态以及生死一无所知。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契机从孟光那里得到关于他的消息。
直到他们联系到了研究员陈宸。
陈宸被孟光安排到身边,他平时无法联系秦烟,不知道外面的动态,甚至被疑为叛变。亲卫再三确认他是自己人之后,到此刻,才知道时舟的具体位置。
“不了,”亲卫说道,“您是唯一可以待在孟光和领主身边了解信息的人,如果您被孟光发现……我们实在就走投无路了……我会想办法的。”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陈宸脖子上那只黑色项圈。
“好吧……”陈宸咬牙说道,“你们小心一点,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来找我。”
亲卫点头,二人各自走开。
陈宸呼了一口气,见身边没人,顺路走进卫生间里洗了一下手。
镜子里的男孩有些清瘦,长相干净。
人们说长大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他没有固定的规律,有时候是一辈子的事,有时候只需要一瞬间。
一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不再轻易哭泣了。
毕竟他的那所好像城堡一样的“家”没有了,能给他过生日的人也没有了。他那时候有一种巨大的摇摇欲坠之感,好像一株无根的草,随时都有可能被悲伤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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