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糖果茶
音乐声渐起,舞台由暗转明。
这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青白屏风、桦木地板。白色的纱帘飘动中,场景若隐若现,杜若慵懒无骨地坐在低案前,背对着观众席,执起酒壶为自己酌满一小杯。
悦耳的琴声从纱帘后传来。
杜若面前是一个蹁跹舞动的身影,赤足金铃。镂空描金的小香炉在她白皙的脚边静静燃烧,升起袅娜的白烟,将舞者的身姿熏染得如梦似幻。
一曲舞罢,杜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懒懒地击掌道:“久闻京中有绝世舞姬,今日有幸得见,琅燕姑娘名不虚传。”
琳琅从白纱中走出来,身段婀娜,面容绝艳。她欠身给杜若又酌了一杯酒,柔媚的声音里似是暗藏着冰刃:
“久闻大理寺杜卿是个铁面修罗般的人物,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花楼寻乐,可是为了兵部侍郎之事?”
杜若嗤笑一声,也不再装,“琅燕姑娘甚是聪慧,此事乃绝密,不便过多人之耳,这房中应当还有第三人在,何妨现身。”
杜若的话音未落,似有一缕风,轻轻吹开了白纱帘。
薄纱后,云烟里,白衣琴师抬眸朝前厅看过来。
琴师的面容干净清澈,有倾城之色,两眼却深若寒潭,静静地倒映着面前两人的模样,未言片语,安静得像个假人。
琳琅笑道:“他是我的人,不必防备,杜卿但说无妨。”
“这位仁兄莫不是披着假面皮,如何叫人不防?”杜若仍是心中存疑,调笑的同时,扬臂将手中的酒液尽数泼向琴师。
一滴,两滴,酒液从琴师的发梢滴落在白色的衣衫上,他仍静静仰着头,连眼也未眨,像是草荡之中渴望甘霖的白鹤。
酒泼在脸上,没有铅粉滑落,也丝毫不见易容的痕迹,脸还是那张脸。
杜若瞳孔圆睁:这等绝色,竟是真容。
一个带着些水汽的勾人眼神忽然闯进杜若的视线:“杜大人,小人并未易容,您这样唐突,未免有失身份。”
琴师前一秒还面如僵木,下一秒便换了一副神情,其中媚态比起这仙苑中的花娘也不遑多让。
美人在骨不在皮,万千银河落繁星,不及他眼中一抹春意。
舞台上的戏还在演,观众席却已经疯了,米其林方阵的小姑娘们一个个憋红了脸,却碍于现场秩序,不能大声喧哗。
摇应援牌已经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不让她们嚎,简直是要了她们的命。
“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节目组居然让我们小米演风尘女子,啊呸!风尘男子,你看到他刚刚那个眼神了吗!”罗卜卜抓着纪晟的袖子使劲摇,恨不得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纪晟连忙捂住萝卜的嘴,小声警告道:“别嚷嚷,认真看戏。”
米其林方阵:请节目组给我们一个隔音罩,我们想嚎!
其他方阵的粉丝:说好的大理寺卿vs花楼舞姬CP呢,戏怎么都让这个琴师抢光了?!
明柏棠:我是谁?我在哪?
米黎并不知道自己靠一个眼神就把戏抢光了。在接下来的剧情中,他安心充当一个背景板,配合着杜若和琳琅的对话,时不时点点头,拨弄一下琴弦,尽到了配角应有的责任。
杜若和琳琅在交谈中达成了共识,惩奸除恶是他们共同的目的,杜若答应琳琅帮她调查与当年冤案有关的三名权臣。
礼尚往来,琳琅也同意与杜若共享情报,“仙苑”是长安城达官显贵出没最多也是最不设防的场所。
与杜若出生入死的查案相比,枕边风吹来的情报更为轻巧,琳琅和她手下的姑娘们掌握着大量京城秘闻。
在这一幕戏的最后,琴师一手抚上焦尾琴,另一只手抽开琴底的机关,将一沓厚厚的秘册取出,郑重地交到杜若手中。
“大人您且收好,莫要弄丢了。”琴师此时已收起了媚态,语调冰冷,仿佛先前那勾人的一瞥只是昙花一现。
整个舞台黑了下来,第一幕戏结束。
观众席掌声雷动,在转场的间隙里,再也没有人能阻止粉丝们的尖叫:
“看影帝影后同台飙戏太爽了!火花刷刷的,我蔓不止是影后,跳舞也能封后!”
“开幕就秒杀我,现场观看巅峰演技对决嗷呜,为司叔叔疯狂打call。”
“我蔓那句‘他是我的人’太飒了!谁来阻止我脑袋里的邪教!”
“球球你们让琴师再出来抛个媚眼吧!刚刚太快了我来不及细品!”
重新亮起的舞台打断了台下的喧哗声。
第二幕开场,站在舞台中间的是一身杀伐之气的年轻将军,他抬眸一瞥,观众席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这个角色是林先生扮演的。
手握兵权之人最易被天家猜忌,明明是心怀家国天下,一身忠骨尽为万民百姓的将领,却被迫卷入朝堂中的暗斗,即将步入琳琅父母的后尘。
削兵权,收虎符,明面上得了个更高的虚职以示安抚,实则已被剥去羽翼,等候发落,是死是贬还不由得知。
郁郁寡欢的将军去仙苑买醉,在酒醉后向琳琅袒露了自己的经历。
琳琅计上心头,将纱帘后的琴师唤出,交待道:“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好好看顾他。”
琴师俯身将烂醉的将军拦腰抱起,一把扛在肩上,动作间游刃有余,仿佛扛的不是一个成年男子,而是轻如柳絮的稚童。
旁人无法猜到,看似柔弱的琴师,实则有绝世武功在身。仙苑只是他的栖身之所,而他的目的是诛杀当朝兵部侍郎,为自己的师傅报仇。
“交给我吧,今日子时您与杜大人有约,城东霜花亭,莫要忘了。”琴师回头嘱咐琳琅,随即扛着人高马大的将军走出雅间。
绝世武功的设定是没错,可是米黎单手拎起林先生的画面实在太震撼了,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台下的观众们。
有不少人捂着嘴叫出了声,那声音,仿佛被扼住喉咙的惨叫鸡。
米黎一边扛着林先生往下走,一边自嘲:害,你们激动个啥,我这是无实物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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