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报恩 第49章

作者:哲学少男 标签: 甜文 HE 玄幻灵异

喻恒一听就愣了,手下意识往后腰一摸,结果捆刀的皮袋里果然没了刀。

那青年也注意到喻恒神色上的巨变,连忙从背篓后面,把靠在那里的两把刀拿出来,呈递上去,满脸歉意地望着喻恒,微微颠了颠右手上的那柄短刀,“用的这把……”

然后他又扬了扬那柄长的,“这个太长了,不方便用。”

他私心也觉得这长刀花纹雕刻的漂亮,看着就金贵,不像他能买得起的,倒是那把短刀,虽说长得丑了点,但意外得好用。

喻恒怎么个神情小狐狸是看不见,只知道原来虚搭在它尾巴根上的大手一下子就缩紧了,攥得它一激灵。

“你叫……你叫什么名字?”

隔了好一会儿,喻恒才说话,他一直抱着狐狸,丝毫没有松手接刀的意思,那青年也只能干干巴巴地提着两把长刀和喻恒大眼瞪小眼,他也不知道喻恒这是气傻了还是怎么,登时从心底生出些无地自容来,好不容易盼来喻恒先开口,却是这么个让他摸不清头脑的问题。

“我叫长笙,”他答道,莫名地,他总觉得喻恒眼里有什么期待似的。

“林长笙。”他又连名带姓地补了一句,多了个姓,却直接把喻恒眼里的那点光给灭了下去。

“行吧。”

喻恒失望地叹了口气,给青年弄得更加懵了,怎么报个名还能招来叹气,他这名是不好听还是怎么着?

“那把刀不卖,但是可以送你,哎,别急着谢,有条件的。”

“您尽管说!”青年答应地到快,没等喻恒开出来条件,就开始眉飞色舞地兴奋道:“真是帮大忙了,这两天村里铁匠病倒了,我又把家里唯一的柴刀搞坏了,都不敢回家了,奶奶肯定要打我的!”

“你还有个奶奶?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长笙爽利地摇摇头,答道:“没了,就我和奶奶,小时候有个叔叔,常来给我们送东西,但是这些年也不来了,对了,您刚才说的条件,具体是什么呀?”

“啊,我啊,奉命来燕北追拿一个反贼归案,贼没捉到,和队友也走散了,所以我需要暖和的地方,还有……”他瞄了一眼火里烤的鸡,在酥脆的外皮也掩盖不了里面的白肉一点滋味都没有的事实。

“还有好吃的饭。”

“没问题!我等下就带你回我家!我奶奶手艺一级棒!”

*

火里烤着的半只鸡,喻恒没怎么动,多半让那青年吃了,一大块鸡胸脯喂了小狐狸。

小狐狸一边的牙齿和那红狐狸打架的时候,给咬坏了,冒着热气的肉一入嘴,就给它疼得哼哈乱叫,还那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喻恒,活活给人盯毛了。

没办法,喻恒只好把小狐狸抱到自己腿上,把大块的肉撕成一条一条的,放到它没伤的一侧嘴巴里。

小狐狸总算体会到被人伺候有多爽,怪不得喻恒府里留了那么多模样漂亮的姐姐,专门给他端茶倒水,洗脸梳头。

它爽了,喻恒越喂越不爽,好不容易等到小狐狸吃饱了,开始枕着他的大腿,甩着大尾巴,四脚朝天一仰,那时火就剩下一个小苗了,更别提鸡了。他自己还弄了一手的油。

还好长笙比它讲究多了,还知道把唯一的腿给他留着。

喻恒朝他道了声谢,但也没什么兴致吃了,转了一圈没找到一个能擦手的东西,于是报复性地把油都抹到了小狐狸的皮毛上。

不过当他低头看着粘了一手的,从狐狸身上呼噜下来的白毛,看它们有长有短又粗又细的,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上了。

长笙的家离这儿本来不算很远,但他们在山里足足绕了半天,直到喻恒都有点忍不住想砍他了,他才又喜又憨地蹦跶起来,大叫着说这回对了,这回肯定没错。

然后就被喻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讽刺了一通,长笙还傻笑着应,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第41章 山中人(三)

找准了路,长笙的话匣子也就放心地打开了,后半程光听他念叨奶奶有多么多么厉害,写得了诗,砍得了柴,刺得了绣,耕得了地,仿佛这世上就没有他奶奶不会的。

喻恒心说就是这能力越出众,往往越容易带出来一个干啥啥不行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那小狐狸也没闲着,它很快就用行动向喻恒证明,把油抹在它的毛皮上是一件多么错误的决定。

它不想走了,倒不是走不动了,只是嫌弃那又冷又硬的雪地冻脚,于是快跑了两步赶到了喻恒身前,侧着身子一卧,小肚子正好压在喻恒即将抬起的脚面上,随即把身子圈成一个未闭合的圆,小白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哼哼唧唧地想让喻恒把它抱起来。

不过喻恒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会错了它的意,只愣了片刻,就抬脚给它掀得打了个滚,随后没过瘾似的,又接连给它补了好几脚。

等到小狐狸放弃耍赖,站起来想自己走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四个蹄子仿佛都不站在一个平面上了。

喻恒看着被自己玩晕了小狐狸,久违了展露一点笑意,它活像喝多了的酒鬼,东走两步西走两步,小爪子一别还把自个儿弯了个跟头。

“公子真是童心未泯啊!”

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的林长笙忽然感叹了一句,面上还带着憨憨地微笑,一下子让喻恒有了一种被降维鄙视了的感觉,悻悻地弯下腰,把狐狸捡起来。

结果却被自己先前抹上去的油污蹭了一身。

这下他再是笑不出来了,把小狐狸按进雪堆里,抓了些雪块给它胡乱洗了一通。

呼噜得差不多了,喻恒的手也红得发紫,灵机一动,当即像揣手袋一样,把冻红的手交叠着放在小狐狸的肚子上,提着它站起来。

小狐狸的脑袋还晕着,四条蹄子失去灵魂一般,一晃一晃地垂下来,跟着喻恒走动的频率来回晃悠,还大有越晃越长的趋势,活像一个被抻长了的面团。

连续下了几天的雪,今日难得见了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只是正午时,金灿灿的日光在白雪上镀了一层金,晃得人有些看不清道儿。

“就在前面了!我就说这次没错吧!”

林长笙开心起来,背着竹篓扛着喻恒的两把刀,一蹦一蹦地朝着山脚下那一缕缭得最高的炊烟奔去。

炊烟下是一处窳陋的院落。小小的一个,埋没在积雪与枯木丛里,成了未迁徙走的北鸟的窝巢。

像是听见了长笙内心的呼唤,那里面忽而冒出来一个佝偻的矮小老妪,她手里挥舞着一根破木拐杖,听着动静,便探着脖子瞥了她的宝贝孙子一眼,之后转头就目不斜视地朝鸟窝冲过去,暴躁地驱赶着几只操着喑哑嗓子叫唤的乌鸦。

“晦气东西,滚!”

老妪的嗓音也不较那乌鸦好听上多少,她一下一下地抡起拐杖,用力敲打着枯树枝上的鸦巢,直到几只乌鸦扑腾着翅膀,乱叫着飞走了,才肯停下来,费劲地把她自个儿的气息喘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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