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报恩 第75章

作者:哲学少男 标签: 甜文 HE 玄幻灵异

“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认出来。”

等他洗净脸上身上的泥巴出来后,露露含着百分之一百的歉意对他说,在她身后站着的还有同她一起作案的众看守们。

“晚了,下山我就告状去。”

“小少爷您消消气,您今儿想怎么着都行,就是三爷特意嘱咐我们要好好照顾你来着,您这回去一告状,三爷肯定得教训我们……”

郁枭阴沉着脸,把身上小了一码的警服松开了几颗扣子,也好让窝在心里的气舒坦一点,他三哥现在任青阳城警察厅的厅长,这事保不齐就是他在背后使坏,还假惺惺地说照顾他,呸!

“算了,我是来借人的,不是来打架的。”

可毕竟在别人地盘上,而且正事要紧,郁枭顶多不服气地瞪两眼,就招呼监狱长凑近一点。

“少爷您放心,一监上上下下那都是郁家的亲信,绝对信得过,要多少您尽管开口,今儿个为了少爷您,我们全员出动都没的问题。”

“我带你们干嘛去,我是偷东西去的,又不是抓贼!”郁枭二郎腿一翘,刚满二十的小伙子大场面没经过一个,装腔作势倒还挺有一套,“带我去看看你们监狱收编的犯人。”

“尤其是因为偷窃罪进来的,而且要水性好。”

*

从桃源里出来,还需绕几个巷子,才能借着一处幽黄色的灯光,看到用带着黑色油污的麻布挡着的入口。

这里是花场,门口看着鄙陋不堪,像极了捕鱼人家用来放卖不出去的鱼贝之类的屋子,只有拨开帘子走下去,才会发现别有洞天。

一楼是个古朴的茶室,但来这里饮茶闲谈着却少之又少,坐着拉门电梯向下一层,便是梦姨心心念念的赌场,有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也有人在这里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三楼是个长三堂子,珞珈甚少去,不过那里才是整个花场的核心,早些年间还有皇帝一说的时候便在了,他一个人坐电梯路过这层的时候会抻着脖子往里瞅瞅,原本以为自己扭着屁股软着嗓子讲话的模样就够艳俗的了,没想到里面更甚,还有插着条假尾巴带着假耳朵到处拉客的,他瞧着就觉得这是对他种货真价实的狐狸精的侮辱。

“小珞珈,又到你了。”和他坐对家的肖太太语气中带了点愠色,“在想什么呢?感觉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就是的,出来玩牌认真点,姐姐们可用不着你放水,玩嘛,就图个尽兴。”梦姨立刻照着他腰际捅了捅。

“哎,八条。”珞珈及时堆上了笑,摸了张牌扔进去,“都怪肖姐姐,往日里姿色出众就罢了,今日又打扮的如此光彩夺目,闪得我眼睛都酸了,说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小嘴,真甜!哎,我胡了!”肖太太也跟着他笑起来,说不清是被他三言两语逗的,还是被赢牌的喜悦冲的。

“八圈完了,天色还早,要不咱歇会儿再开?”钟太今晚上手气烂,连带着脾气也不太好,但有肖太在这儿压着,她也不好拉脸子,只是隔着珠帘招呼进来个丫鬟,伺候她把烟枪点着。

“也好,活动活动,坐久了腰疼了。”

一见肖太点头了,梦姨面上也露了些喜色,她是老牌奴了,今晚一圈一圈的算下来,当属她进账最多。

珞珈赔着笑起身道:“那姐姐们,先聊着,我去去就回。”

“上哪去呀。”肖太故意问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被铜香炉里吹出来的烟气一衬,显得相当暧昧。

珞珈顿了一下,并未放下撩到一半的琥珀色珠帘,也回过头来也朝她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当然是去放水呀,肖姐姐要跟来嘛?”

“去吧,但是可别放水放到别人床上去呀。”

他笑而不答,转身扭着腰走了。

来这层打牌的,多是被家里管烦了姨太太少奶奶,男人来花场多半都是去地下三楼寻乐子的,因此洗手间也嫌少见到男人,但珞珈一推门,就闻到了一股洋牌香烟的味道,他对这个味道很熟悉。

“等多久了?”他也不瞧那靠在墙边吸烟的人一眼,撩开裙摆对着小便池开始放水,这份坦荡倒是让那人有点不适应。

“从你们打到第四圈就来了。”曲四猛吸了一口烟,随后将烟屁股丢尽了便池里,“原先生昨天又进去了,不过他让我告诉你,你找的那把刀今天走水路到青阳。”

曲四是地下四楼的总管,也是花场小老板身边的人,这里的老板姓原,刚从他爹手里接过来业务不久,是个古怪性子,也不知道他从哪见了郁家四爷一面,自此一见钟情,三天两头的犯事往局子里钻,然后开始哭爹喊娘招呼还在警校念书的小四爷给他做心里疏导,气得郁老三好几次借着怒气让人给他拉出去嘣了算了,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港口的花场,是在青阳当地比较有威望的几个帮派之一,若是毙了他们原家的独苗,以后进货在想走水运可就难了。

“知道了,我、我今天……没带钱,情报费明天给你送来。”

“不必了,楚老板可是我们拍卖场的大客户,这条免费送的。”曲四笑笑说,“再说,您现在也登不了台了,哪里还有银子付呀?”

对于珞珈而言,花场不仅仅是一个让人耽于酒色的乐园,在这里,只要金钱到位,他可以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也可以隐瞒他想隐瞒的一切。

他迫切的需要找寻到千年前遗留在那狗皇帝身体里的破佛刀,用它来彻底斩杀掉这两家相生相克的孽缘。

也只有这样,才能护得他的将军世世周全。

“那再帮我个忙吧,你会打牌吗?”水放完了,他就抡着小兄弟甩了甩,脑袋微微向后仰着,露出小巧的喉结,和脸上恰到好处的媚态,“去帮我陪她们一下,太太们若问起来,就说我在三层,今晚走不开了。”

*

天鹅饭店最顶层的包房里,一片热闹与祥和,那种找寻回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的喜悦,尽数融入到了郁二爷的歌喉里,摧残的一桌子人只能勉为其难地强颜欢笑。

侍应生放下最后一盘加送的果盘,逃跑似的从包房里冲出去,还不忘紧紧地扣上了门。

晁利安坐在郁家四位爷的对面,觉得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忍不住拖着椅子,一点一点地往边上头也不抬只顾着纳鞋垫的郁香兰那儿挪蹭。

“你不必那么紧张,三岁看到老,自家孩子什么德行我们再清楚不过了。”郁二爷也终于舍得放下麦克风,坐下来好好看着这个冒牌的便宜儿子,“他在我们跟前儿都不知道好好念书,出了国还能好到哪去?”

“确实,我们对他好像是没什么期待,而且我记得他驴脾气上来的时候,是挺难搞的。”郁家四哥是个温柔的人,脸上的笑容也和和气气的,穿着规规矩矩的制服,脸上还带着没脱去的学生气。

“放屁,就是业务能力不行,少给他找借口,我安排过去的人怎么就没被那小子发现呢?”全过程中脸色最臭就属郁三,他一听这话立即从软椅上坐直了身子,掰着手指数落起来,“这臭小子在柏林的这十年,好事没干过一件,局子进了可不止一次……”

“行了!够了!”郁香兰的忽然爆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她愤怒地把手中绣着一只九尾狐的鞋垫摔到地上,不管不顾地吼叫起来,“你们一个个只会说他的不是!老二老三,姐姐不为难你们,自个儿名字会写吗?完整的书念下来过一本吗?恒儿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有想过吗?他要是在我们的身边长大他会变成这样吗!”

“香兰!”结束她吼叫的是郁恩,他脸上一贯地平静如今也起了波澜,“坐下。”

“你吼我做什么!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我一个妇人我管不着,但你们把恒儿弄哪去了总得告诉我一声吧!我是这个家的长姐,我也是他的亲……”

“你是他的亲姑母。”郁恩平静地说,伸手撩开她搭在肩头的麻花辫子,继而向下施压,将她一点一点地按回到座位上。

门,又一次被敲响了,这一次进来的是郁三的司机老秦。

上一篇:见怪

下一篇:请允许我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