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哲学少男
那个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迫害与剥削的恶人,却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半身长的红木长椅上,两条长腿不讲究地搭在扶手上一晃一晃,哼着听不出来是啥的曲儿,聚精会神地修着他的指甲。
直到门被轻轻叩响,继而向两边敞开,为首的男人卖力地扭着腰进来,他才舍得把视线从手上一开一会儿,只见进来的那人,手上的长烟枪娴熟地转着,细长的狐狸眼半弯着,像极了民间话本里吸人魂魄的野狐狸精。
不过野狐狸精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脸也不笑了,腰也不能扭了,烟枪也不转了,遭雷劈了似的愣愣地看了他三秒钟,转身将身后即将跟进来的小妖精往外一踹,顺势又将手里的烟枪一扔,怕那人爬起来揍他似的,极快地摔上门反锁起来,盯着古铜色的门闩深吸了两口气。
“扭啊,刚才不挺能扭的吗?”郁枭瞥了他一眼,便又继续修起了指甲。
他本来就是来找他的,能自觉清场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给他省了不少事情,却没想到自己眼看还差最后一个小指就修完了,那个蠢货竟然猛地助跑,腾空扑到他身上来。
“你丫抽什么疯!给我下去!”
郁枭一吃痛,皱着眉毛骂他,他这般躺着,腰部本就悬空着,被他这一压倒好,腰椎立马清脆地奏了两声响。
珞珈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灵巧的两只手当即就从他衣服的下摆钻进去,顺着腹部肌肉的线条一路往上摸,下/身也不闲着,鞋一蹬,抬起屁股跨坐在他裸露出来的一截腰身上,整个人像章鱼一般牢牢地吸附在了郁枭的身上。
郁枭当场就炸了。
妓院他也没少去过,比他还要奔放的那是一个都没有见过,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这家伙底裤都没穿就坐在他身上,还有那难以忽视的,他软趴趴的小兄弟的存在。
而他的手自然也没收敛到哪去,一只箍在了他背上,另一只钻进他衣服里对着胸部的两块肌肉胡乱一通捏,脑袋又像发/情的小野猫一般凑到颈窝里蹭来蹭去,气得郁枭当即也顾不上没修好的小指,卡着他的后脖颈子就把人往外拉。
“松手,从我身上下去!”
“我不,您花了银子我得服务到位。”
“你扒我衣服算哪门子服务!松手!下去!别逼我揍你啊!”
郁枭见拉他脖颈没效果,只得坐起来反手去扯他的手臂和小腿,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搞得这么狼狈过,也没人敢这样冒犯他。
珞珈对他的脾气和武力都是相当了解的,他深知郁枭此番来找他的原因,也知道和他之间气力上悬殊的差距,左右都是要挨打的,还不如先让他占一波便宜,也好慰藉一下这千年来的空虚。
这样做的结局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被郁枭用桌布严严实实地包成了一个粽子,只露出来个脑袋,郁枭捆他的时候,他就一直用慈祥如老父亲般的眼神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都这么多年了,将军的癖好还如从前那般不咋地。
第64章 《燕南山》(二)
“我时间有限,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和我扯淡。”郁枭把他固定在长椅的一端后,自己迅速退到了另一边。
“好的,先生。”珞珈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你昨晚去金鱼港做什么?”
“我爱游泳,先生。”
“你管狗刨叫游泳吗?”
“请尊重我的泳姿,先生。”
郁枭无言地瞪着他,觉得眼前这个大号粽子可能是不知道扯淡是什么意思,正打算给他点颜色瞧瞧,大门就被一个不长眼的家伙从外面踹开了。
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还门口高高在上地抱着手臂打量了他们一会儿,然后便招招手示意跟在后面的人进来。
“拿下。”
左右疑惑了一下,歪着头问对方:“拿哪个?”
“裹成球的那个,瞎啊,看不出来旁边的是小少爷吗?”郁三没好气地吼。
郁枭叹了口气,忍不住在心里骂晁利安不争气,就不能多给他争取点时间,一边抬起头瞅了瞅对面不明所以的楚珞珈,道:“傻了吧?跟我实话交代本来是最好的选择,可你偏偏不干,现在好了,落郁老三手里了,自求多福吧你。”说完就自顾自地站起来,把袖口因方才争执而松开的纽扣重新扣好,背个手朝着郁三走过去。
郁三在门口站得标版溜直,面上还带着掩盖不住的小骄傲,他显然是在等着郁枭的致谢词,不过他的等待落了个空,这小子绕过他就走,假装不认识他一样,更别提什么感恩戴德的话了。
“给我滚回来。”他不爽了。
“有事?”
郁三退后两步,绕到面前,恶声恶气地压低嗓音道:“老子一大早从主城区带人赶过来给你擦屁股,你他娘的就这个态度?”
“我求你了?多管闲事,我自己又不是解决不了。”
昨儿个任务完成地还算顺利,如果没落下这个目击者,他大概会一改从前留给他大哥的刻板印象,但现在也不晚,如果没有郁三利用他庞大的情报网强行插手,他现在应该还有补救的机会。
“你个小兔崽子!”郁三当即对着他抡了两拳,但无一例外,没有一拳打中了。
他打小就瞅这个弟弟格外的不顺眼,虽然他是个小可怜,没能享受过一天爹娘的疼爱,还被束缚了近十年的自由,末了又被送去国外漂泊了十年,但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郁三或许也能做到郁香兰那般,掏心掏肺地去疼爱这个孩子,企图弥补他孩童时期所有缺失的爱,可这事现在放在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身上……
呸!他不配得到老子的关爱。
不过全家,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能看清郁枭可怜虫面纱之下真面目。
“哎呀呀!你们不能带他走啊!”梦姨哭得像死了男人一样,破开重重警卫兵的阻拦杀到了被贴上封嘴的珞珈面前,张开双臂就朝他抱了过去,如同一只老母鸡在保护她最后的一只小鸡崽儿。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啊你们要带走他!”她撕心裂肺地吼着,“我们这里干得都是正经营生,就是陪客人说说话喝喝茶的那种,绝对没有乱来啊,长官您一定要查清了再抓人呀!”
她认得眼前这个皮鞋锃亮的人是青阳警察厅厅长,能让他亲自出马的肯定是带走了就回不来了。
其实这十年的相处下来,珞珈对于她而言,早就并非一个漂亮的摇钱树那么简单,更类似一种家人的关系,明明知道对方一无是处,绝非善类,这些心中都明镜似的,可一旦出事,还是会摆出一副帮亲不帮理的泼妇样儿。
“你是这儿的老板吧,”郁三放弃了和他的混球弟弟打拳拳,双手插兜走到了正对着他手下撒泼的梦姨面前,手在楚珞珈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按了按,“昨晚在金鱼港,黎总司令会客时有重要东西被盗,经查证目标锁定了附近的几户渔民,还有就是你们家这位角儿。?????”
“不可能的长官,我们都是特别本分的人!”梦姨惊慌道,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撕楚珞珈嘴上的胶条,“小楚,你给他们说,你昨晚都没去那个金鱼港,对不对?????”
“空口无凭这位老板,有没有去局子里一趟,大家就都知道了。”???
“我去了。”却不想重新获得言语自由的楚珞珈极为平静地说道。???
“你们抓我吧,我去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郁枭着实被他眼里的那份坦诚惊到了,他并非不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封他的嘴也是怕他到处说,等造成了一定范围的影响,他们就在难将这件事压下去,可他却就这样认了,怕不是刚才被自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