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不吹雪
“你们要亲眼见一见?”宋思阑歪着脑袋,很大方的说道:“那就让你们见见好了。”
他招了招手,吩咐道:“去将陛下抬过来,让诸位大人好好见上一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臣站了出来,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宋思阑很是无辜的说道:“不是你们要见的吗?我让人把陛下的尸体抬过来让你们好好看看,不是正和你们的心意?”
“这、这是大逆不道!”
宋思阑眼眸渐冷,“哦?怎么就大逆不道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众人忽然觉得殿内的温度下降了些,让他们打了个寒颤。
“再怎样,也该是我等去见陛下,而非、而非惊扰陛下圣体,让他来见我们。”
有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虽然稍显弱势了些,但他好歹把要说的话给说完了,毕竟这件事太过荒唐。
宋思阑轻笑着,可他的声音中却毫无笑意,沙哑难听的嗓音让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他轻飘飘的说道:“我并没有在听取你们的意见,要想见人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不然的话,你们就别见了。”
温和了许久的野兽终于醒来,亮出了他的獠牙。
“国师!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难道你要谋逆犯上,做个乱臣贼子吗?!
后面一句话到底是没人敢说出来。
骨头硬的早就被料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再硬也硬不到哪去。
“我要干什么啊。”宋思阑的声音轻的除了自己,谁也听不见,“我只是不耐烦了。”
他是真的厌倦,人类的贪婪无知,朝堂上弯弯绕绕的算计,叶孤城的“不听话”和他对西门吹雪的另眼相看,都让他一再的丧失了耐心。
一个皇位而已,明明是只要使用强硬手段就能办到的事,他为什么要因为顾忌叶孤城就一忍再忍,走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圈子?
只要这个世界握在他的掌中,到时候这个皇位他想给谁就给谁不是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哭叫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殿中诡异的沉默。
皇帝的遗体是真的被人抬进来的,太后发丝散乱,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和哀痛,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岁。
看到宋思阑时,她目光中涌现出巨大的恨意,她甩开宫人的搀扶,涂着丹蔻的双手伸向宋思阑。
对方闪身避开了,太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宫人们立马上前,手忙脚乱的又扶住了她。
“妖人!”太后用已经哭哑了的声音恨声道:“你究竟要干什么?做下如此大不敬之事,你难道要造反吗?!”
太后不过是脱口而出的一句斥责而已,换成一般人早就诚惶诚恐的跪下说不敢了,但宋思阑自然不是一般人,他连是不是人还有待商酌,因此,他弯唇笑了笑,说了声,“是呀。”
是呀,是什么?是造反呀。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殿内一阵哗然。
太后更是怒极反笑,“好好好!”她连声道:“陛下待你不薄,没想到竟纵出这么个玩意儿。诸位大人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的人却很是从容淡定,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要诛我,那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太后骤然提高了声音,喊道:“来人!”
守卫着太极殿的禁军毫无动静。
太后心下一慌,接连喊了好几声,外面依旧静悄悄的。
宋思阑忽然说道:“我帮你吧。”
他拍了拍手,数千禁军将太极殿重重包围,森冷的利箭闪着寒芒,对准了殿内的文武百官。
“你、你€€€€”太后身上发寒,衣衫被冷汗湿透,紧紧的贴在背上。
宋思阑轻笑一声,指着皇帝的尸体,道:“可曾看清楚?”
“回国师,看清楚了。”早就被他渗透了的朝堂,在他明确表明了态度之后,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看清楚了就好。”宋思阑眯着眼睛说道:“既然皇帝已经死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早点选个新皇帝才好。”
太后双目通红,恨不得能亲手掐死他,皇帝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不太孝顺,可毕竟是她的亲儿子,现在死了,死的还这么突然,让她连个缓解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后被人这么糟蹋,这让她如何忍受得了。
“这天下是君家的!”太后声音凄厉道:“你一个妖人也配做皇帝?!逆臣贼子,天下人必反你!”
宋思阑皱了皱眉,“聒噪。”黑色袍袖一挥,太后连同扶着她的几个宫人一起,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他连太后都敢动手,且毫无忌惮和避讳,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原本就不属于国师阵营的人气愤中更多的是惶恐不安,而属于国师阵营的也不都是一条心,他们中有的是看宋思阑势大投靠过来的,但也有一部分是效忠叶家的旧臣。
这些旧臣得到的任务是渗透朝堂,为日后的复国做准备,可现在,目睹了一切的他们不得不起了疑心,难道宋先生和城主决裂了?他要叛离叶家自己做皇帝?
他们不得不产生怀疑,毕竟古往今来,帝位皇权太过诱人,父子兄弟自相残杀的不胜枚举,何况是一个一年前投靠过来的外姓人。
若是他当真做了皇帝,那飞仙岛危矣,城主更是他第一个要铲除的目标。
可无论他们如何忧心忡忡都无济于事,那些依附于国师的人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已经跪倒三呼万岁了,而胆子小的,在这样的情势下,也不得不一个个跪了下去,站着的人越来越少,特别是在禁军射杀了几个破口大骂的硬骨头之后。
宋思阑的目光在那些站立着的叶家旧臣身上逐一掠过,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的目光却让他们额头冒出了冷汗,疾呼控制不住发软的双腿,就要跪在地上。
好在宋思阑已经收回了视线,淡淡道:“谁说我要做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