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言危行 第155章

作者:耍花枪 标签: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司阙的身上带着一股不详之气,但又好像不是源于他自身。

司阙并不隐瞒,打开随身携带的包,从包中拿出一只瓢状的器物,轻轻放在桌面上。

那件器物造型像是一只碗,形状不是规则圆形,外沿刻着骷髅,镶着金边,缀满火焰纹样。碗底有錾刻繁复花纹的托,材质像是一种金属或是合金。

一团黑气从碗内涌出,巨大的怨念形成一片,笼罩在头顶。狰狞的人脸从黑气中浮现,痛苦阴暗不断从黑气中传出,窗外的天色都似乎变得暗沉。

店内其他人看不见这片黑气,也行却看得见,他好奇地伸出手,想要摸摸那不明材质的碗。

狄斫伸手拦下他:“这个不可以碰。”

也行乖乖收回手:“这是什么呀?”

“这是一种法器,叫嘎巴拉,来自密教……他们也信佛,但有很多区别,这些我不是很了解,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狄斫看着桌上的嘎巴拉,感受到浓烈的怨念仇恨,心中生出不详,让司阙将它收起来。

也行懵懵的,不太懂。

“你师父说得太含蓄,你怎么可能听得懂。”司阙伸手按在碗沿,那片黑气瞬间被压制,消散开来,“这是颅器,这个碗……”他的另一只手突然伸出,按在也行头顶,“是用这里的骨头做的哦。”

也行背脊发寒,连忙把那只手拍开,藏到狄斫怀里。

颅器是用在寺庙中的法器,代表“无常”,颅器中承载的甘露,代表一切福德智慧。边缘镶金边或银边,缀满代表火焰的花纹,上有盖下有座。他手里这个没有盖的那部分,其他地方已经很接近了。

“不过,这是个假货。”司阙收回手,“颅器作为法器一般都会使用高僧的遗骨,他们认为灵魂流动,死后的身躯便只是一具皮囊,使之成为法器反倒是物尽其用,是功德一桩。这件东西,完全不够格。”

听到这是假的,也行松了一口气,司阙笑着补充道:“颅器是假,骨头是真的哦。看样子,应该是近几年死的呢。”

法器皆是吉祥寓意,用途弘善才能称为法器,否则就是凶器。人死后,破坏尸骨本就会产生一定影响,更何况还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

死前遭受极大痛苦而生成怨灵,死后尸骨被制成颅器,依附在颅器上的怨气与日俱增,无可解脱。

也行瘪着嘴:“师父,我们走吧,换个位置也行。”他有点怕。

用人的骨头做这些东西,那得多疼啊。挫骨扬灰都是顶恶毒的诅咒了,在骨头上雕花刻字,那得是多穷凶极恶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狄斫想起在车上遇到的那个人,他手臂上的马头明王,似乎也是密教供奉的神明。今天参观的那间库房中也有一些与之相关的藏品,看来在此流传相当久的时间了。

司阙将颅器收回包里:“你也看到了,这些人遭受极大痛苦,得不到解脱。这样做的人,可不能放任不管。”

狄斫沉默片刻,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查到源头,与一家文物研究所的某个人有关。”司阙撑着下巴,“我看到,你进入了那家研究所。”

“那也和我关系不大,我只是去参观。”狄斫不怎么想和他扯上关系。面对重九的威胁他或许会考虑拉拢司阙,但现在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电话震动起来,狄斫接通,给秦霄蜀报了位置,坐在原地等待。

秦霄蜀推门而入,见到坐在狄斫对面的司阙,面无表情说道:“我怎么好像记得,你今天要见的人是我。”

狄斫无辜摊手,也行举起手抢答:“他自己来的,还赖着不肯走!”

这三个人有点太过分了,司阙一口气哽在胸口。面对他抛出的橄榄枝挥手打落也就算了,竟然还想一脚把他踹开,这个外甥捡回来也不能要了。

作者有话说:

狄斫:敌不动我不动,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我,威胁我我就自爆。√

第88章 会谈

司阙拂袖而去,秦霄蜀在狄斫身边坐下,直直盯着他不说话。

“有话要说?”狄斫问道。

“没话说就不能看着你?”秦霄蜀微偏头,“见面不就是看你吗?”

也行一脸严肃:“爸爸,那是我的位置。”

秦霄蜀不客气地指对面:“你坐那里。”

也行想了想,低头看着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冰激凌:“爸爸,我的冰激凌掉了,你带我再去买一个吧。”

秦霄蜀拿出钱包,抽出一张钞票:“你自己去吧,我和你师父在这里看着,你可以的。”

说着,他给了也行一个鼓励的眼神,俨然一个期待孩子踏出独立那一步的好父亲。

也行瞥秦霄蜀一眼,接过钱转身去买冰激凌。他已经是个七岁的孩子了,不和大人一般见识。

看着也行走向柜台,狄斫轻声问道:“家里人情况如何?”

秦霄蜀蹙着眉心看他,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见到他们只觉得厌烦。”

秦筱苑的奶奶姓安,那位老太太见到秦霄蜀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一门心思认定他就是自己儿子。当天便精神大好,说自己身体疼痛减轻,要出院。

小姑秦莫云得到通知赶来医院,听过秦筱苑的解释,那生得和小弟一模一样的人只是被她请来给老人一个精神寄托,虽然连姓名也相同,但对方身份可查,的确是峡市人口。

她只是责备了秦筱苑几句,但因为现在母亲的事情都得放在第一位,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上前戳破,和哥哥电话联系说明了情况,皆是默认了这一现状。

两个哥哥工作忙,秦莫云不放心让老人和一个小姑娘跟这生人一起回家,也跟了回来。

一路上秦莫云一直都看着秦霄蜀,秦霄蜀对她明目张胆的目光视而不见,甚至是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家里请了钟点工,每天都会按时打扫,老太太没有不让别人碰,反而要监督卫生做得干净不干净,她心里想着儿子一定会回来,总不能回来的时候,连个住的干净地方都没有。

她领着秦霄蜀进房间,满面笑容:“你看打扫得干净吗?每天都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秦霄蜀扫视房间每一个角落,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没有。

房间只能说大致保持原样,更多东西都被整理收了起来。开始几年还是人离开时的样子,在这十多年间一点一点被拿走,收入一旁的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