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haty
莱昂没有叫醒他,用分.身的嘴巴道一声晚安,莱昂拉上毯子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突然的寒冷让艾尔迪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的拽住了……一把熊毛。睁开眼,艾尔迪看见了一张圆圆胖胖的、有着两个黑眼圈和一对桃子耳朵的、奇怪白熊的脑袋。
这样的熊竟然让他不觉得可怕,反而想再撸几下。
“啊!你得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浮现在大脑里,打散了清晨时大脑中的迷雾,他松开手,就算满心留恋也没有任何表示,乖巧的自己坐在了小床上。
“再见。”大熊用黑色的爪子对艾尔迪挥挥手——垃圾潜意识还是有对的时候的,比如这样的胖胖熊块头再大也不会吓到人,莱昂自己其实也想撸两把……
“再见。”
这一回,是真的再见了。
不,很快就能见到的吧?毕竟还要做一辆车呢。莱昂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人,有了一些期待。
但还是没能见到,因为要进城了,所以两家分开了。莱昂甚至回到了费尔南的车里,看见费尔南的脸,莱昂甚至都开始想念拉斐尔和安德森那一对兄弟了,毕竟之后的两天他们都挺乖的,还玩起了国王棋。
“不是说要住进博诺瓦在狄丽尔的宅子吗?”莱昂问。
“是的,所以他们可以离开了。”费尔南点了点头,“看来你并不像跟你的三个小伙伴离开?”
“那是当然的,毕竟从年纪上来说,在我看来你已经是个老年人了。”
“……”
“我以为克雷蒂安家族比博诺瓦家族更伟大?克雷蒂安家族为什么在狄丽尔城没有房子?”
“克雷蒂安家族没必要在这种北方的乡下地方购置房产。”
“那么普雷赛算是北方,还是南方?”莱昂可没忘,费尔南的领地就在普雷赛的城郊,就像是他们一路上路过的那些庄园主的庄园一样,不用费尔南回答,莱昂都知道普雷赛是比狄丽尔更北的北方。
普雷赛比不了首都戴尔法罗,同样比不了狄丽尔,那是一座在穆勒联邦里,排行极其靠后的城市。
费尔南本来就无血色的脸,瞬间更是白得发了青。
莱昂一脸挑衅的看着费尔南,他很期待自己被赶到后边的车子里去。
可费尔南竟然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对莱昂假笑,扭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了。莱昂只能也扭头,看似无聊,实际很忙的看着窗外——今天早晨,艾尔迪醒过来之前,莱昂的分.身大部分撤出了车队,跟随着半夜就出发的老管家进入了狄丽尔城。
这座城市,比莱昂认为的要更加的巨大,但也比莱昂认为的要更加的荒凉。
中午,车队遇到了第一个收费卡,十几个士兵,再加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官员,他们在路上横了两条原木,阻挡来往的车队。
不过克雷蒂安家的车队当然是拥有特权的,他们直接走入了边上的一条特殊通路,士兵和官员们规规矩矩的站在路两边行礼——这也是一路上的标准流程。
在经过了两三个这样的收费站后,路边出现了千奇百怪的民居,三角形的、方形的、梯形的,竟然还有Z形的,都是用木头和帆布搭建的简陋建筑。房屋四周到处都是垃圾,地上一块一块的是污水冻成的冰,偶尔走动的人都衣着破烂单薄,因为他们都佝偻着身体,所以甚至看不出是年轻还是年老。
偶尔有小孩子会对着马车乞讨,但很快就被大人抱走了。
这样的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周围的建筑才终于是正常的房屋了,渐渐的也出现了挂着招牌的店铺。道路从泥土路变成了石头路,路边出现了路灯,房屋就是带花园的大房子了。当大房子和花园越来越大,房子里的仆人也越来越多,仆人的衣着更是越来越好后,终于费尔南的车停在了一栋宅邸前。
老管家带着部分仆人,已经站在宅邸的大门口,迎接费尔南了。
莱昂被直接带进了三楼的一个房间,他打开窗户,看向屋外。从这里依稀能看见东面的几座塔楼建筑,看见塔尖上飘扬的彩旗,那里是一片城堡群。
莱昂还以为能看见高大的,将整座城市包围起来的城墙,甚至城墙上可能还刻画着神秘的魔法花纹,能够在特定时间内激活,保护整座城市。可实际上,城墙也是有的,但只存在于城堡群的外围。
其余面积有城堡群几十倍大的城市,是完全散养的。
这代表着,一旦战争爆发,能够得到保护的,必定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不过被打脸多了的莱昂,也不敢拿他自己的经验下决定,必定他连潜意识都是垃圾呢,他的分.身们现在已经小心的散开,收集情报。
费尔南是个彻头彻尾的社交动物,入住的第二天行李还没收拾好呢,就跑去狄丽尔大剧院看歌剧。第三天去参加邻居的小型宴会,第四天就是正式的晚宴了,第五天……
他偶尔也会来邀请莱昂,但全都被莱昂的各种挖苦讽刺赶走了。
莱昂每天接收分.身的情报,脑子都快忙不过来了,还跟他去参加那些无聊的活动?
莱昂唯一希望见到的客人就是艾尔迪,可博诺瓦家来了,还不止来了一次,却没有艾尔迪。
他知道博诺瓦家在郊外的住宅,却不敢过去。就像艾尔迪说的,博诺瓦家住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教会,莱昂不清楚那是些什么教会,现阶段他一直躲着各路大神。当天他们回家的手,就带着一个教会神父回去的。
这是大乌鸦们远远的看见的,莱昂不敢让它们靠得太近。
第27章
艾尔迪的话是对的,正神的教会会对身份足够高,或者足够富有的人提供保护。是莱昂过去忽略了,在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止他一个能够控制别人,或变形成旁人的形象时,就该知道官方会做出这种保护。
——否则不知不觉之间,一个国家就会被颠覆。
莱昂甚至怀疑费尔南的车队里,也有某个教会的保护者,只是他用了某种手段,让对方选择了保持沉默。
莱昂对城市的探究更加的缩手缩脚了,现在他缺少的不只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有一个正当的身份,或者说,一条大腿。否则,躲藏在城市里,也不一定就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即便躲过了一个费尔南,但谁知道会不会第二个,第三个呢?
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后盾,可当他面对陌生的一切,想找到这样一个后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就成了一个……悖论?是这么说的吧?
“1673年快乐!”“新年快乐!”
今天费尔南去参加在市政厅——位于城堡群中——举行的新年宴会了,他教给莱昂的常识实在是太少了,莱昂还是从大街上人们的祝贺声中,知道现在是自由历的1673年的。
至于自由历是怎么来的?
一家开办在北城区,木鞋区的孤儿院,有位老人每天都会来孤儿院中给孩子们讲故事,他昨天承诺,今天会来给他们讲一件自由历的由来。他不知道,几天前开始,他就多了另外一个远程的听众。
孤儿院大厅的窗外,两只红眼睛小麻雀落蹦蹦跳跳着,实际上,它们正专注的倾听着房内传出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