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怪诞江阳
生而向天,生当入地……
“一辈子?”肃景墨的声音冷了很多,“你自是拥有那一辈子,而我的一辈子,早千年就消失了。”
肃景墨的话语带着森森冷意,若是旁人听见,定会惊出一身冷汗,这哪里是人能发出的声响,这分明是鬼魂的声音啊……
只是,覃程却不是那个旁人,肃景墨这话一出,他只觉得心中隐隐钝痛。
“我想过的,我都想过的,在这墓中不生不灭,这不是福祉……解开这墓的阵法我做不到,我私心里也不想做到,要是这阵法解开会发生什么?你是投胎转世还是灰……”
那词覃程不想说出口,更不想它发生,顿了顿,覃程继续说道:“若是为你好,我就应当助你离开这大墓,但是……我无法想象你不记得我,我更不想失去你,就像你说的,我无法确定我上辈子是和谁在一起,我更无法确定你转生会和谁在一起,我难以接受,更不敢去想!倒还不如一直呆在这大墓中,至少你记得我,至少只有我能接近你!”
覃程情绪很激动,微微的松开肃景墨,覃程拉着肃景墨的双手,凝视着肃景墨的双眼说道:“这次我去平遥,也算是命悬一线了,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边,可是我不愿也更加不想,所以我拼了命也想活下来,至少,不是死在那个墓中……肃景墨,你知道为什么吗?”
肃景墨隐约猜得到覃程想要说什么,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我不想、”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覃程就先一步截断了他的话语。
“那是因为!要是死,我宁可死在这墓中,那样,我就可以陪着你十年、百年、千年……一直陪着你……只是我还是有些不甘,毕竟我答应了那个同伴,等弄清这一切再下去见他的。”
“没有面临死亡我不会想到我会这么爱你……我喜欢历史、喜欢考古,喜欢去通过双手,透过双眼触碰未知的过去,但是……我更加爱你……”
爱一词随口一说,很是简单,可是少有人能透过真心来诉说……
覃程的爱沉重得让肃景墨说不出一句否定,更说不出一句拒绝,不仅仅因为覃程这份认真深情,还因为那个字,面前的这个人,让他整颗心都颤动不已……
肃景墨第一次没有回避覃程的目光,却也没有做出回答,只是捏了捏覃程握着的双手,微微笑着问道:
“今日是几月初几?”
不知肃景墨为什么这么问,只是肃景墨那小动作明显让覃程开心了,想了想才说道:“应该是农历九月二十了。”
“九月二十……寒露已经过了……看来这天也要变了……”
“嗯,是开始冷了……”
肃景墨望着覃程,笑了笑没有说话,上前一步轻轻靠着覃程的肩……
“我记得九月二十九是我的生辰……”
怪诞曰:恋爱要慢慢地谈……
第75章 七夕无责任番外
七月初七,七夕节。
相传,在每年的这个夜晚,是天上织女与牛郎在鹊桥相会之时。凡间的妇女便在这一天晚向她乞求智慧和巧艺,也少不了向她求赐美满姻缘。
大绪最为奢靡繁华的都城——中都,更是热闹非常。
金车玉辇道纵横,暮鼓城钟声浩瀚。
平日里这中都城都热闹非凡,何况这女儿家最为喜爱的七巧节?期盼姻缘,期望如同戏中那般与如意郎君相遇,女儿家自是早在几天前就为这一夜准备着,祈祷福禄寿、礼拜七姐、陈列花果……但这些对女孩儿都不那么重要了,不知何时兴起,在洺翾河上放河灯,若是遇上喜欢的人,就将自己手中早就做好的女红荷包送于他……
也算是让女孩儿们放肆了一回。
中都城之大,能容下数十万,分外郭城、宫城、皇城。
外郭城开十二座城门,而宫城位于郭城北部正中,皇城位于宫城以南,城北与宫城城墙之间有一条横街相隔。
宫城皇城自是不如这外郭城热闹的,当今天子的三皇子,如今的宣王殿下,自然是早早的叫上了几个好友到都城最为有名的酒庄喝酒了。
宣王是荷等人也?不以年至分封立府,而是以军功立王,这是当朝以来第一人,也是身处东宫太子最为忌惮之人。
只是,平头百姓自然不关心这些,只是知道
“这宣王殿下文韬武略舌战群臣,带兵北伐护住边疆的百姓,面貌更是俊朗非常,身姿挺拔修长,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迷得这城中的官家女子非他不嫁,夜夜思念难以成眠啊……”
在临河酒庄二楼与好友喝酒的宣王殿下,在听到这不知从哪儿来的说书先生这胡言乱语,举到唇边的酒杯停了下来,浅浅地摇了摇头失笑道
“我竟不知这城中官家女儿思念我至此呢,若是知晓哪能让女儿家这般伤神?”这话说得轻浮,更是引得怀中的美人儿咯咯笑开了。
“爷自是不知的。”美人儿身着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那露出的雪白双肩,配上这似嗔私怨的黛眉,更是显得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虽是男子,但这般美貌妖中带俏,却也着实难得。
“哦?”尾音上挑,肃景墨挑了挑眉,低头望着怀中的明媚动人的小官儿,一对桃花眼更是弯了几分。
“茗儿这可是吃味了?”
中都城自是不缺官家、商家富裕子弟,这水清茗可是中都城西那最大花柳巷出了名的小官儿,多少人千金难得一见,可却少有人知晓,这宣王却是这美人儿的入幕之宾。
宣王殿下这般相貌,让人看着都不由得心动,更何况是这般温存调侃,一双桃花眼放下自己身上,那一声茗儿自然让这早就倾心于他的小官儿红了面颊,更艳丽了几分。
水清茗也不回话,只轻哼了声,直了身子佯装生气。
美人离了怀,肃景墨轻笑,将美人儿一把搂进怀里,又是一番调笑之后,才拿了酒杯与一旁看戏的两个好友对饮。
“王爷美人儿在怀自是得意,那官家小姐是否倾心怕是不在意了。”
说话的是宁丞相家长子宁云泽,自小与这宣王殿下也就是三皇子熟识,倒是不怕得罪,朗声笑了起来,“还真不是这说书先生胡乱言语,前日那兵部尚书的女儿不也因念您而伤了身嘛?也不知这今日有没有上这河边放河灯呢。”
提起那兵部尚书女儿,肃景墨也忍不住笑开了,那女孩儿年方二八,正是待嫁时,本就定了亲,若是那五月街头没上前调侃一二,说不得此刻都已经嫁入夫家了。
“这说书先生说得看似不假,却也隐隐夸大不少,还得小心一二。”张敬名敬,字信淼是三人中最不苟言笑的一个,虽也让女子伺候着,却也不同于肃景墨与宁云泽那般放肆,说话同样一板一眼。看似古板,但却不能否认这人的才能,那双看似平静的双眼却也隐隐洞悉一切。
确实如他所说,他肃景墨风头太盛,在这关头,‘文韬武略、舌战群臣,带兵北伐、护住边疆的百姓’这样的传言却不是好事。”
肃景墨喝了杯中美酒,弯弯的眉眼看不出情绪,“美人在怀,何必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说着望了望窗外洺翾河中的花灯,笑道:“来了这儿自是要去瞧河灯的,不如一同到那桥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