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铂金色
她翘起一根葱白的指头,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而后,狠狠扎在自己眉心,血瞬间喷溅四射。
“摘心手。”她这么称呼自己,狠厉地笑道,“当初我……便是这么将……顾青舟的绘心,挖出来的!”她痛得换了几次气,才将这句话说完整。
“这是我……唯一亏欠他的,如今全还了!”
云知仙的指尖有光芒,下一刻随着她的动作被彻底拽出,一颗残缺的绘心,在她手心泛光。
“原来我的绘心……这么好看。”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叶墨凡没来得及阻止,但当她直挺挺倒下时,叶墨凡稳稳接住对方,将那颗不完整的绘心,以无损的还原手法,快速塞回对方眉心。
“结束了吗?”云知仙睁开眼睛问。她一向聪明,当初害人时,没有取走顾青舟完整的绘心,所以这次偿还亏欠,对付自己时,也只取了残缺的绘心。这样的伤,不会要了她的命,只是异常痛苦。
若叶墨凡不为她还原,她自己也能施展手法恢复,只是劣质的手法会留下后遗症,影响她今后的修行。
“云知仙,你赌赢了。”叶墨凡回答道,“现在你不欠顾青舟任何东西了。”
“你能替顾青舟决定?”
“凭我和他的关系,我能代表他,原谅你。”叶墨凡冰冷道,“从此,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恩怨一笔勾销,哈哈——”云知仙缓过气,靠在叶墨凡怀中,留恋着对方的体温,苦笑道:“可我觉得,自己输了,输得好惨。输给了顾青舟一个男人,我好不甘心。”
叶墨凡一脸茫然。对方失血过多,开始出现幻觉说胡话了吗?
他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第二百五十三章 言而有信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巴辉向来不善于思考的头脑, 在今天经历这么多事后,终于转不过来了。
本来大家好好的庆贺催画尊的五色画院成立,顺便混吃混喝。怎么突然画盟就攻打幽幻谷,接着阎谷主这位近圣强者就死了?
他待在五色画院的结界中, 见漫天雷电带走了一条条生命, 知道自家叶老大参与了搞事, 既安心又害怕。
还没来得及感慨昔日小伙伴易光, 因为乱吃丹药暴毙, 画盟就从攻打幽幻谷, 变为千里迢迢前来庆贺画院成立, 与他们这群原谷民一同混吃混喝, 喝酒喝得比他们还凶。
更加莫名其妙的是, 他家老大叶墨凡当上了新任谷主,以画君之位力压群雄,还被身为画尊的柴副谷主亲口承认了正统地位。竟有这种好事!
他去跟素素姑娘报喜, 对方出门确认消息后,匆匆回房梳妆打扮, 一改浓妆艳抹,竟变得清丽脱俗。
嗯……
巴辉暗忖, 素素姑娘不愧是师承千面夫人, 学得一手画皮之术。这是要走对方的老路, 容貌风格千变万化吗?
虽然不习惯素素姑娘这身与以往不同的打扮。不过叶老大当上谷主,她身份水涨船高, 贵为谷主夫人, 自然要端着架子, 在外人面前不能再一副妖女扮相。
高,实在是高!
巴辉被打发去请叶老大与佳人相会, 贴心的将空间留给了这对英雄美人,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听见叶墨凡唤他过去。
巴辉笑容从脸上消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就这么一盏茶功夫,好好的素素姑娘,再见时已经满脸是血。
他赶紧拉来几人,将素素姑娘抬回房。叶老大全程一言不发,冷冰冰模样,他也不敢问。
等发现谷中唯一的医师奚雪失踪,没法出诊,巴辉拿出自己平时用的外伤药,叶老大已经点睛了《扁鹊画像》,嫌他在旁边碍眼,说要与素素姑娘独处,将他赶出房间。
谈恋爱吗?要命的那种!巴辉心中腹诽,见没他什么事了,惦记着喝到一半的烧刀子,转身回到酒席上。
“巴辉,你袖子上沾血了。”同桌的酒友好奇道,“刚才怎么突然闹哄哄的,出了什么事?”
巴辉拿起剩下的半坛烧刀子,仰头就灌入喉咙。等到坛子里倒不出一滴酒,他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用另一只干净袖子抹了抹嘴道:
“别提了。是素素姑娘。大概是知道叶老大要离开幽幻谷,一时想不开寻死觅活。等我看到的时候,额头都撞破了,流了满脸血。这不是刚将人送回房吗?叶老大将我赶出来,亲自安慰着呢。人没事,大家放心吧。来来,继续喝酒!”
他嗓门大,声音都传到别桌去了,引来一阵狗吠。
是柴犬在叫唤。
云知仙竟会为叶墨凡寻死觅活?
啪嗒!
听了这八卦,谢春风筷子都吓掉了。
……
叶宅,云知仙的闺房中,这里的布置简洁素雅,倒是有几分青云画院的风格。
云知仙半倚在靠垫上,经过治疗,伤口早就消失。她比当初顾青舟幸运,对方失去绘心那段时间,额头上一直留有一道朱砂印,那是摘心手留下的耻辱标记。
自从被抬回房,云知仙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动力。
“你伤口已经愈合。”叶墨凡冷冰冰的话语,打破他们之间沉默的气氛,“流那些血,不至于让你下不来床吧?”
之所以气氛会僵持,不是因为他突然开窍,听懂了对方流露的情愫,而是在他喊来巴辉时,云知仙突然戏精上身,揪住他的衣袖不放,哭喊道:“求求你,为我留下,我们一起待在幽幻谷,可不可以?”
答案当然是无情的拒绝!
云知仙明知道他来幽幻谷目的是什么。如今绘心到手,天眼组织覆灭,他不会留下。为何要在他的手下们面前说这种话?
叶墨凡就算再反应不过来,也知道对方这般浮夸做作的演技背后,铁定又在盘算着什么。所以才有了两人现在的独处一室,彻底摊牌。
“云知仙,你又在耍什么花样?”戴面具的年轻画君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