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铂金色
陶风云笃定道:“正因为宫家换了一位能正常沟通的新画尊,才要恭喜贵院,可以大书特书了。”
“咳咳咳——”朱老爷子的心思被当众揭露,越发觉得陶风云讨人厌。哪怕对方给他提供了一个好思路。他语气肯定道:“陶风云,宫焕颜之死,你插手了。”不然哪里知道这么多内情?堂堂风云画尊,平时也不会去特意记一位小姑娘,不,应该说是一位失败者的名字。只需记得宫家得了传承后的新画尊,仍然叫宫焕颜即可。
陶风云不否认道:“恰逢其会,便去看了一场好戏。”
“和叶墨凡一起去的?”朱老爷子恍然道。“难怪那叶墨凡,竟能插手宫府的画尊传承,原来有你处处维护。不过既然有交情,为何叶墨凡的画作自风云画斋下架后再无动静,陶府主这又有什么盘算?”
挑拨离间的话,大可不必说。因为半点不会造成影响。风云府一切事务,还不都是陶风云一句话说了算?
陶风云眸子含笑道:“你消息滞后了。在来之前,本尊已经吩咐下去,将所有叶墨凡的作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其实对方消息滞后的哪是这一点点?连墨沧海今日将大伙儿请来的真正目的都不知道。真以为只为给叶墨凡平反?
这时候又有客人到访,居然是画尊催时羽。大部分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他怎么来了?”有人犯嘀咕道。
金院长听到对方来访,刚毅的脸上浮现怒色。当初白镜画院开除学籍的三十二人,现在可全都进了对方的五色画院。有此想法的不止他一人。
五大画院之所以地位超然,便是因为院长职位只能由画尊担任,这一苛刻条件。
催时羽身为画尊,在幽幻谷内建立五色画院,虽然撼动不了五大画院屹立千年的地位,但短短时间能成立,正是因为挖墙脚,用非法手段获得了一批曾隶属于五院的优秀弟子。
五色画院成立时间虽短,有画尊以及多名画君在院中任教,师资力量雄厚。假以时日,必会影响他们各院的生源。
催时羽一进门,大家就群而攻之,向对方发难道:“催时羽,你是以何种身份前来?”
此话说得很不客气。催时羽儒雅斯文的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唯有一对上扬的凌厉眉尾,让人知晓拥有这张很具有迷惑性容貌的人,是个狠角色。
催时羽回应道:“身份?是画尊,亦是五色画院院长。”
此话一出,全场气氛顿时紧张。
金院长道:“催时羽,你五色画院几乎所有弟子,都是昔日五大画院门徒。他们本是配合画盟调查,不曾想被你劫去了,何时归还给我们?”
催时羽微笑,寸步不让道:“金院长莫不是忘了?你们已将人逐出画院,终生不再录取。他们如今是受本尊庇护。”
“哼!五院不要的弟子,你稀罕当宝贝全收下,所谓的‘有教无类’,不过是对德行有缺的人来者不拒,是也不是?”
催时羽平和道:“择良木而息。你若要这般理解,并无不妥。”
“你……”金院长知晓对方的态度,肯定不会把弄走的弟子归还了。不过还是好气,总觉得上当了!
当日情景,实在迫不得已。留着这些人会祸害更多无辜学生,但催时羽身为《徒手摘星真卷》的创作者,本身就没有这层顾虑。甚至可以说,这些人无意间,提早传承了对方的衣钵。
可恨背后搞事的阎谷主,精妙一盘棋局,落子不当,却给他人做嫁衣,更是连整个幽幻谷家底都搭上了。
金院长道:“谁不知道你催时羽与蔺盟主关系好?两人一唱一和,骗走了我那么多学生!”
“画盟从未插手各院内务。蔺盟主把人带去调查,将人开除却是贵院自己做的决定。”催时羽道。当时摘心手闹得人心惶惶,是危机,也是机会。所以有了叶墨凡的一飞冲天,有了他创立五色画院,而对方只能气得跳脚。
催时羽之前回答的语气,一直很平和,但在对方提及蔺盟主这位他的挚友后,才变得犀利。他微笑道:“人活在世上,孰能无过?若金院长以后再开除爱徒,不妨让他们直接来幽幻谷找我。五色画院办院宗旨是‘有教无类”,是包容、也是新生。”
催画尊当着众人面,为自家画院宣传了一波。好在在座的都是诸院院长和骨干。不然岂不是被对方给忽悠心动了?
金院长刚刚庆幸,就又听见催时羽道:“五色画院成立初始,虚席以待各类人才。诸位若有兴趣,或是在一处地方待腻了,想换个环境,不妨与我一叙,诸位的亲朋好友亦然。”
“你来此是为了当着我们的面挖人?”林院长倍感压力道。在场众人,唯有他与催时羽都是青根绘心,可相互替代。
催时羽道:“闭门造车不可取。我是觉得今后可以加强六院之间的交流联系。”
“催院长好本事,嘴皮子一动。传承千年的五院同气连枝,便成了六院交流大会。”
“大伙儿入座吧。”墨沧海见气氛不对开口道。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变得缓和起来。
金院长环顾一圈道:“我说寿星,还有一人没来呢。大家这回过来,都知道你的心思。墨沧海,你今天是要为你徒儿正名吧?说起来,叶墨凡还是幽幻谷正正经经的谷主。”
他说着瞥了一眼儒雅的催画尊道:“催院长身为幽幻谷代谷主,不知道两人见面,该如何称呼对方?”
堂堂画尊,如果称呼一名画君为谷主,这位谷主又是墨院长之徒,岂不是意味着他所建立的画院,也不如他们吗?叶墨凡毕竟是他们的后辈。
“就不劳你费心了。”催画尊道。昔日犯下滔天血案的人,可从来不是软柿子,说话硬气得很。
众人都已到场,叶墨凡在众望所归下到来了。
年轻的叶画君,脸戴黑色勾金面具,一身华丽玄衣,与当初他被逐出墨池画院时的穿着,丝毫不差。
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仍是当初的叶画君,不过修为已经不同以往。
当初霍、卓两位画君,还能看透对方,如今都已不是对手。见他到来,两人想起当初景象,心中都泛出一股子难言的复杂。
“叶墨凡特来向师尊贺寿。”叶墨凡步入厅内,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只锦盒,为墨院长献上贺礼。
这声师尊,将墨沧海叫得心花怒放。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在对方膝盖还未碰地时,就已经将人扶起,语气满是宠溺。
“诸位想必都知道,叶墨凡离开墨池画院,是本尊与他为了追查摘心手幕后真凶,配合导演的一场戏。如今阎鸿已伏诛,本尊正式为吾徒叶墨凡正名。”
在场几位画尊都在心里直翻白眼。他们早就料到今日邀请他们参加寿诞,是为了什么。
“此为其一。”墨沧海突然道,引得众人注目,“——其二,吾徒叶墨凡,画技拙劣,同样是为配合此次行动,演的一场戏。”
“这就过分了!”金院长跳起来道。
墨沧海恍若未闻,眼皮都没抬一下,将叶墨凡作为贺礼送上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幅画卷。
他环顾众人道:“你们要的答案,都在此画中。”
林院长最先上前。有了他带头,各院的宾客都上前围住墨画尊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