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铂金色
晋江误伤同伴,哪里还顾得上教训顾青舟?连忙关了光罩,上前一把扶住中年人,掏出药品给对方止血。
“你挺住!我这就带你去医治!”他说完狠狠瞪了眼顾青舟道,“今天算你走运,等我回来再与你算账!”
他说着摸出一张图,这是一幅《神行千里图》,陶画尊的成名作品。不管人在哪都能被传送到固定地点,不过这固定地点,只有风云府一处,所以旁人临摹无用,只有风云府的食客们日常使用。
晋江点睛激活画卷后,带着同伴双双虚化,眼看就要消失在顾青舟面前。这时候一辆马车从天而降,马踏祥云落地,停在他们虚化消失的地方。
“噗!”晋江一口老血喷出,与同伴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被打断传送状态,由虚影变成了实体。
拉车的两匹骏马,踩在不平的东西上,导致马车都跟着晃了晃。
中年人被马蹄一番踩踏,手臂凹陷成不自然的形状,而晋江被马蹄刚巧踩中了JJ……
咔嚓!
画面太凶残。顾青舟见了两人的惨状,不由心惊。看向突然出现的马车。
车身上绘有凤栖梧桐的图样,明显这辆马车来自画坛世家。
驾车的马夫使出浑身解数,才稳住了两匹受惊的马,让马车不至于失控。他惊出一身冷汗,急忙道:“少爷!您怎么样?这两人突然出现在官道上!”
“我无碍。”马车里传来年轻男子冷漠的声音。随着话音落下,一张冰冷的面容从马车中探出。
此人周身寒意袭人,只有垂在耳边的火红头带,是他身上唯一温暖的色彩。
他气质冰冷,连眼神也冷到极致,漠然看着马蹄下的两人,沉声道:
“碰瓷?”
第三十六章 赏罚分明
宫烁扰乱了他的心境。
宫烁来顾家提亲, 所乘坐的马车上,有宫家特有的凤栖梧桐图案,一路腾云驾雾,旁人见到都要避让, 给予他方便先行。
之所以说碰瓷, 而不是遇上刺客, 是因为马蹄下的两人没有其他异动, 马车践踏路上行人这种事情, 宫家从未发生过的, 而且这次撞上的两个都不是普通人。
中年画师身上的贯穿伤, 绝非马蹄能造成的。另一个不幸被踩中重要部件的短发男子, 身上再无其他伤处, 却是一名画家。
宫烁自己离画家都尚有一步之遥,要说自己的马能伤到一名画家,简直是天大笑话。
宫烁掀开车帘, 没有下车,坐在车上一脸冷漠打量躺在地上哀嚎的两人, 见马蹄被血沾污,在地上踏出鲜红蹄印, 冰冷的脸上有淡淡不悦。
“送他们去医馆救治, 把路腾开, 别耽误正事。”宫烁道。一甩手,两锭金子落在地上。
“这是赔偿。”
跟在他马车后面一起从天而降的, 是两排骑马汉子, 穿着统一的红衣, 闻言上前四人,就准备将人抬走。
晋江蜷缩身体, 双手捂着伤处哀嚎,英俊正气的脸上,一双眼睛透出阴毒:“无知小儿!你竟然羞辱一位画家!两锭金子想将我打发走?今日之仇,我与你不死不休!”
“大胆!你招子放亮!也不看你们碰瓷的是谁家!”车夫怒道。想到刚才自己好不容易才稳住马车,一旦马车受控,累及里面的人受伤,后果不堪设想,抬起马鞭就朝晋江抽了两下。
不过对方到底是一名画家,车夫受过训练,知道自己不能让宫家大少爷,当着自己的面受辱,却也不能因为自己举动给宫家惹事。这两鞭子只是落在对方身边的地上,作为警告。
鞭子抽地,扬起一片灰尘,晋江狼狈呛咳了几声,一时间变得灰头土脸。他哆嗦手,从徽章里掏出画卷,就要点睛。不过更快的,两名同样佩戴画家徽章的红衣人,同时开启光罩,挡在他与宫烁马车之间、
另一个人上前,更是直接夺过画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斥道:“竟然敢当街行凶?找死!”
顾青舟带着家仆在一旁围观,简直要为对方掬一把同情的眼泪,这是什么运气?两次当街行凶都没得逞,被当场教做人。
虽然宫家人来得快,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略有些不满。不过坐山观虎斗,这样精彩的场面,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
宫烁能将人冻住的视线,只往顾青舟轻轻扫过,未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也不知是时机不对,还是修炼无情画道的人,都这么不近人情。
不,也许是杀鸡给猴看,晋江就是那只鸡。顾青舟眼神一凛。
宫烁面对被制服的画家,动了杀机。他冰冷道:“两锭金子不是打发你,一锭是你的,一锭是他的,本是给你俩压惊。不过现在……”他从画师徽章里,拿出一叠银票,向前一撒,甩了晋江满身。
“这些银票,买一名画家的命,绰绰有余。你既要与我不死不休,还当场动手,今日就将命留下。”
这幅漠视生命,又一掷千金的豪气狠绝,把晋江都吓住了。更让他惊异的是这位冷漠年轻人身边有这么多高手保护!他久居西方,并不认识年轻一辈中的狠角色,不过被人制住,总算是看清了凤栖梧桐这一宫家标志图。
他不远处的中年人,这时候被痛醒,身上水箭穿透的洞,还有马蹄踩断的胳膊都让他疼得只剩原地哼哼的力气。
被宫家的红衣人架起来,中年人更是哪里都疼。但强烈求生欲,让他忍痛出声道:“住手!宫大少爷,我们是风云府食客!你不能杀他,他是陶画尊新收的,这段时期颇为倚重啊!”
宫烁语气冷到刺骨:“难怪有如此胆量,敢拦我宫家的马车,当街对我动手。”
“误会!都是巧合误会!”中年人实力虽只是画师,却比他的同伴精于人情世故,更对世家的接班人如数家珍,不然也不会一眼认出宫家大少爷。他忍痛解释道:“我们不是故意冲撞宫家的马车,此人如果认识宫大少爷您,必定不会动手的!”
“晋兄弟,快说认错!”
“是误会……”晋江不甘的屈服道,眼神依旧不驯,透出一丝怨毒。
宫烁冷道:“既然是风云府的人,今日就留你们一命,抬下去医治吧。”
晋江眼中闪过一道庆幸的光芒,风云府的招牌太有用,连这冷冰冰的世家大少爷,也不再嚣张要买他性命了。
陶画尊的面子大如天,想到这儿,晋江嘴角扬起一丝对眼前人的不屑。不过没等他嚣张气焰在心中重新腾起,宫烁再次开口。
“命可以带走,但想要对我动手的人,不能全须全尾离开。”
“宫大少爷,我们已经受伤!还望您能卖陶画尊的面子,这两锭金子赔偿我们也不要的!”中年人好言祈求道。
他暗暗叫苦。他误中水箭,倒下时脑袋磕地,明明昏迷前,隐约听到晋江说要待他去医治,怎么再次痛醒时,不是躺在柔软舒适的病榻上,而是又添新伤。不但被马蹄踩废了自己作画的手,还得罪了宫家。他都蒙了!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今天居然这么衰!在短短时间内他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