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穿靴子的猫
男鬼的声音压的有点低,动作却没停,舌尖划过伤口,一只手按在卫泽绪的背部,轻轻摩挲,像是安抚,不含一丝暧昧。
第十五章:用完就踢走
卫泽绪鼻子有些发酸,伤口处冰冰凉凉的,那种灼热而又痛楚的感觉又是慢慢的消散了下去,他轻舒了一口气,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男鬼。
声音带着些鼻音,有点小小的抱怨,“起开,重死了。”
男鬼没动,盖在他眼睛上的手擦了擦他的眼睛,带着调侃,“怎么,疼哭了?”
卫泽绪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他抿了抿嘴唇,避重就轻,“赶紧起来,把你手给我拿来!”
他其实是有点怕的。
先前帮宋妈妈挡的时候不觉得,被鬼抓伤之后疼的难受才是意识到,说不定自己会死,又被男鬼压着舔伤口,羞耻心发作,所以眼眶有点湿润。
男鬼抱着他,手指的中指和拇指间有着薄薄的茧子,擦过卫泽绪脸的时候便是轻轻的刮了过去,酥酥麻麻的刺激和痛快。
“怎么,用完就不要我了?”
男鬼闷声笑着,声音倒是散了些寒气,像是被涂抹上了一层柔软的蜜糖色。
卫泽绪心中一动。
他翻了个白眼,使了力气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也拉开了那双挡住他眼睛的手,再看过去,就什么也瞧不见了,客厅空荡荡的。
阴凉的气息还弥漫在空气里,卫泽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些失望。
他捂着自己有些疼的胃,到厨房简单的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之后才好受了那么一点。
卫泽绪给自己处理好了伤口,踩着拖鞋到浴室接了一盆水,一边泡脚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破旧的木板床中间微微凹陷下去了一点,一坐上去就发出“嘎吱”的声响,卫泽绪眯着眼睛,眼前不断地浮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他原本还想着报道里面的那个女生自杀下咒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今天瞧见那个鬼影疯狂的模样他倒是信了一大半,满身怨气而又偏执,守着乔安。
不过,那条金线是个什么东西?
卫泽绪想不通,擦了擦自己湿淋淋的脚,换了睡衣就打算去睡觉了,没想到大半夜的客厅里面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小绪啊,这个月的月假要不要回来一趟,外婆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可想你了……”
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尖利,像是在被掐着嗓子说话似的,透着几分勉强,卫泽绪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对面是他的舅妈。
“不用了,高三课程比较忙,一来一去的麻烦,还得要路费,”卫泽绪停顿了一下,眉间拧了个小疙瘩,“替我向外婆问好,告诉她我在这儿挺好的。”
他说着就要挂电话,那头急吼吼的给喊住了,“诶诶诶,你这孩子,回来一趟还能怎么你了吗,你外婆年纪大了,想见见外孙……”
那头絮絮叨叨的,让卫泽绪疲于应付,卫泽绪了解这个舅妈的习性,无利不起早,极其不待见他,两个人也就维持着表面儿上的客套而已。
今儿这么热情,让他回村里面一趟,估摸着是想从他这儿打听点什么事儿,卫泽绪不耐烦应对,应了下来。
他舅妈又是扯着他聊了几句天,这才是颇为随意的一提,“小绪啊,你回来的时候顺便把你高二的课本给带回来给云云她用用吧,她们老师最近要用。”
卫泽绪的唇边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染了些阴霾,“好。”
他就知道,怎么会无缘无故找他回去。
过了这一通电话,卫泽绪的心情有些不好,闷头躺在床上就睡了,翻来覆去的,床板被他压的嘎吱响。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起来眼眶底下蒙了一层黛色,黑眼圈有点重,他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儿就是去见了老徐,给他说了一下宋嘉怡的事情。
“老徐,这种事儿快别找我了,看我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我可是咱们班里面的班草,不能就这样任意挥霍我的剩余价值啊……”
卫泽绪苦着脸哭诉,老徐看了一眼卫泽绪脖颈上缠的绷带,有点歉疚,从桌子上拿了袋学生奶粉扔到卫泽绪手里:
“行了,赶紧回去吧,补补!”
“老徐,你竟然这么有……童心……”
老徐看着卫泽绪神色怪异的看着手里的学生奶粉,额头绷出来几根青筋,抽了抽,“得了,那我女儿的,给你这小子还便宜你了!”
看着卫泽绪嘻嘻哈哈的跑出办公室,老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眼光中透着担忧。
卫泽绪一溜烟的跑回了班里面,班里面正在上语文课,语文老师人长得和善,性子也是温温柔柔的,她朝着卫泽绪点了点头,让他进去了。
“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啊?”张维递了张小纸条问着卫泽绪,一双眼睛不安分的转着,躲着讲台上的老师。
“不小心磕的。”
卫泽绪很随意的扯了个理由,他也不可能说是被鬼抓的,这种话就算对着张维讲,张维也不会相信的。
张维明显不相信,猛的转过脸,动作有点大,磕的桌椅“铛铛”的响着,台上的语文老师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两个人。
“张维,来说说这首《归去来兮辞》表达的主要思想感情是什么?”
语文老师笑眯眯的,也不气,就找着人回答问题。
张维有点傻眼,直愣愣的看着课本,现在是复习阶段,这首诗他们反反复复的学了好几遍,不过他是个不听讲的,课本上一片空白。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那卫泽绪,你来回答一下……”
炮火调转,一把火烧到了卫泽绪的身上,卫泽绪不耐烦的瞥了一眼,阳光俊朗的眉眼低低的垂着,他知道,却是不想回答。
他张了张嘴,耳边却是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低沉中带了些性感,“表达了作者洁身自好、不同流合污的精神情操,通过描写具体的景物和活动……”
卫泽绪眉心舒展开来,照着那个人的话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