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欢景
老大夫没来得及行礼,就被元嘉拉来过来查看,海棠守在一旁。
白十九额头上磕得沁出了血,脸上也有着石头和荆棘的伤痕,更别提了已经血肉模糊的唇瓣了。
掀开被子,青年漂亮健美的上半身更是惨不忍睹,飞禽类的爪痕留下了太多。但最恐怖的,还是胸膛上的伤,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再往下,腿上也有几处伤痕。但最痛的好像并不是这些,因为白十九的一只手始终捂着腹部。
“相爷,夫人身上的这些,大多应该是鹰一类留下的,不过,这么大的鹰,估计快成精了。”老大夫的表情很凝重,“胸前的伤,应该是狼之类。”
“您给他看看,他肚子好像比那些伤还疼。”元嘉轻轻地捏住白十九的下巴,让他不得不张开嘴,然后伸手给他咬住,几乎一瞬,白十九就给他咬出了鲜血,昏迷着都能疼成这样,那要是醒了呢?
老大夫看了看肚腹,苍老的手轻轻按压了一下,白十九就立刻痛哼出声。
老大夫忙坐下,号起了脉。
大夫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奇怪,甚至有些惊恐,两只手都反复把了几次脉以后,老大夫瘫坐在地,冷汗直流,表情上全是惊恐。
元嘉冷冷地看向他。
老大夫咽了咽口水,挪动着身体离床前远了些,才抖着声调开口,“相爷,老夫行医大半辈子,可从来没见过哪一个活人有这种脉象啊。”
“你这庸医,你想说夫人不是人?”海棠气急,踹了他一脚。
老大夫痛得一抽,被人怀疑医术,他连害怕都顾不上,强调着说:“相爷,夫人要么是得了什么惊世绝症,要么,就不是人!”
元嘉表情波动了一下,但还算平静,他阖上眼帘,外面雷声阵阵。
“你确定你没有诊错?”
“应……应当是不会错的。”老大夫抹了抹冷汗。
“留下包扎的伤口的药,海棠这就送您回您的房间,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说,还望老先生明白。”
“哎。”抖着手把药处理伤口的用品取出,老大夫忙不迭地往外走,海棠和元嘉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就随着老大夫离开。
元嘉回过神来看着白十九,非人或者患了什么惊世杂症?
倒希望你是那传说中的妖,其实这样一来,你的一身怪力,纯白的性子倒有些说得通了。元嘉觉得自己很平静,就好像他本该就知道这事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以他生来多疑冷淡的性子,他居然一再对白十九心软,而且是发自心底的,就想去相信白十九。
想到这,元嘉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接受能力了。
他转身拿了药,回过头来,却怔住了手上的动作,面上全是惊讶。
也许是痛楚缓解了,白十九的面色变得好看了些。
可是此刻,他脸上的伤在一点一点得消失不见,身体上抓痕除了胸口那处也在一点一点地聚拢,就这样消失不见,只留下细瓷一般的肌肤。
时间,不过一刻钟而已。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震撼,元嘉手中的药瓶直接落在地上碎裂。
海棠跑了进来,正要说事已办妥,可看着自家相爷惊奇的模样,她也顺着视线看去。
海棠立刻睁大了双眼,甚至还揉了揉眼睛。夫人身上,身上的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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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了三天,白十九就昏睡了三天,连带着发热。
元嘉以自己被刺客刺杀受伤高热为由未去上朝,就在卧房里衣不解带地照顾白十九。老皇帝赐了不少好药,自己御驾亲临带上御医来过相府,看着元嘉面色惨白又咳嗽着躺在床上的样子,温言安慰几句,问起白十九的疫症,元嘉眼睛里柔得似水,满满的都是疼惜和怜爱,说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些日子就能上朝,因为是传染病,老皇帝也没说要亲自看,让御医去诊了脉之后,就离开了。
至于元鸿和元家人,糊弄几句后就不再见面,对外也是闭门谢客。
白十九脸蛋烧得红彤彤的,红晕和肌肤的白调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粉,长睫轻颤,嘴唇干裂而又苍白,也不说胡话,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格外惹人怜。
高热的身子格外滚烫,肌理分明的躯体染着淡淡的粉,又乖顺任人动作,这样的小将军,无论男女看见了都会无法自控吧。所以,连海棠元嘉都不允许近身。
也许是胸前的伤太重,再加上淋了雨,这三天里高热不断,隔不了两个时辰,亵衣就会被汗濡湿,元嘉就把人抱在怀里,自己亲手给他更换。
喂水喂药喂粥都是自己来。海棠拿着早点进来的时候,元嘉正在给白十九擦手。
海棠沉默着把早点放在桌上,看了看依旧昏迷的白十九,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诡异的脉象,诡异的伤口,难道夫人真的不是人?
海棠摇了摇头,是人如何,不是人又如何?可是,她却摸不清楚元嘉的想法,元嘉太平静了。
这不是一个常人该有的态度啊。
“相爷,吃饭了。”海棠喊了一声,元嘉嗯了一声,把白十九的手放到了被子里,才走过去坐下。
第十九章 柳暗花明(精修)
白十九晚上就清醒过来了,彼时元嘉正巧端了一碗白米粥刚坐下,低垂着眉眼搅动着碗里的粥,忽然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唤海棠,自己的袖子就被扯了扯,他这才抬头看去,原来是白十九醒了。
全身有些绵软无力,嗓子眼也干哑得有些疼,大脑昏昏沉沉的一片空白,他好像摸不清现在在哪,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睁眼看到心心念念的人,眼眶就红了,下意识地就去拉住那人的袖子。
元嘉眼睛一弯,想放下粥探探他的额头,还没有清醒的某人,就怯怯地喊了声仙君,似乎,是没有想到能见到他。
元嘉的动作停了下来,仙君?
没有得到应答,白十九闭上了眼睛,自己喃喃自语,“又做梦了。”
元嘉眼中的光芒波动了一下,放下了粥,冰凉的手覆上了还有些滚烫的额头,“本来就不够聪明,这下是不是烧成傻子了。”
听到声音,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的白十九才有了一丝清明,他睁开眼睛,干裂的唇瓣张了张,没说出话来,记忆在一点点地回暖,最后定格在元嘉与凤倾同撑一把伞的那里。
生病了总是格外让人脆弱,压抑了千年的委屈就这样涌上喉头,漆黑的眼珠含着水光就这样盯着元嘉,却强撑着不落泪,似控诉,但更多的都是委屈。
“这是怎么了?为夫是做了什么坏事让夫人难过成这样?”元嘉涌上的心疼把所有的思绪压了下去,他坐在床边,动作轻缓而又温柔地将人搂在了怀里,手指轻抚着脸颊,“小九儿,来,告诉我,怎么会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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