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申丑
老村长夫妇拉他们坐下,双双帮着摆碗筷:“热着呢,也没跑味。”
老村长讪讪:“要不陆总来点……”
村长妻子横一眼:“整啥酒,要整也得先让陆先生吃饭。”
万教授附和:“对对,先吃点饭,小顾也吃点。”
班顾吃东西纯粹尝味道 ,试了试味,觉得很不错,抛开乱七八糟的情绪,全神贯注地吃起鸡肉,陆城还帮着挑了挑鱼刺。
居寅看不过眼,酸得嘶了一声,这秀得,让人直倒牙。
万教授看看时间,才七点,顺嘴问:“村长,你们庄子里睡得早吧,我听外头都没声了。”
老村长夫妇点头:“睡得早,天热时大伙饭后在树下纳个凉,现在天凉了点,就没人了,都早早睡下了。”
万教授也不知是因为好奇还是为了消食顺顺肠,起身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回来后,带着讶异:“我看好些人家灯都黑了。”这睡得也太早了点,半点娱乐也没?电视也不看?
“早睡好。”老村长说道,“我们这有个说法:晚睡会遇着不好的事。这一家一家都睡得早。”
居寅问:“这有什么说法?”
老村长想了想:“好像没啥具体的说法,就庄里头的一句话。”
倒是村长妻子说:“是有个说法,说鱼女喜欢在晚上出来,撞着了不好。”
“你那瞎说的。”老村长摇头。
“咋瞎说?”村长妻子驳道,“这好多古话、老话也就瞎说一句,真不真的哪知道。”
老村长说不过妻子:“就你搬道理。”
既然是庄子里的习惯,万教授就说:“那不如村长先休息去?”
班顾咔嚓一声咬碎一块鸡骨头,居寅被他吓了一跳:“小顾这牙口真好。”
班顾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阴阴一笑,灯光一打,很有几分恐怖片效应,居寅想说的话被噎在喉咙里,半天没出声。
村长妻子笑呵呵:“咱庄现在也睡得晚,你们不用顾虑我们,我记得以前真是擦黑就睡了,现在不行,有电脑有手机,都窝着看呢,就上了岁数的早睡惯了,才真的睡去。”他们夫妇等得陆城和班顾吃好,收拾了碗筷,又洗了水果一个房间送上一盘子,老俩口这才回去洗漱睡觉。
居寅和万教授不习惯这么早睡,聚在陆城和班顾的房间聊了会天。
“这亢庄以前八成很封闭。”居寅说,“我看他们很多习惯都还保持着。”虽然住的房子是新的,屋里也都是现代化的设备,生活的模式却还像停留在以前。
万教授:“这里的地理位置也由不得他们不封闭,没通公路以前,出去都困难。”
陆城看了眼居寅:“就像他们的信仰,说是有上千年。”
“这庄子有千年历史?”万教授带着点疑问。
居寅两眼一亮:“他们供奉的鱼女,怎么看都是鱼妇,我越来越觉得这里有鱼妇墓,陆总……”
“拒绝。”陆城笑了一下,“我和班顾有私事。”
万教授私心也不赞同居寅去找鱼妇墓,搭腔:“居老师就别为难了陆总,老话说入乡随俗,咱们也早点休息,实在睡不着,躺在床上也好,爬上了一天的山,骨头都酸痛了,居老师,走走走。”
居寅没办法,只好跟着万教授回房。
班顾在趁夜去古墓还有跟陆城一块躺被窝里的两个选择中,愉快且坚定地选择了后者,鱼妇、颛顼什么的,通通先不用管。
结果第二天,天还蒙蒙亮,万教授就急忙忙来敲门,做贼一样压低声:“小居上山去了,别闹出来事。”
陆城皮笑肉不笑地安抚:“不会,说不定,我和班顾还能碰到居老师。”
第72章
居寅私自跑去了鱼女峰,老村长夫妻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却不大好看,害得万教授不得不替居寅赔了半天的罪。
“就怕出事。”老村长叭叭抽着烟,年轻人斯斯文的,怎么看都是文化人,却是干独活的,“这年轻人,咋不听人说话哩。”
万教授跟居寅一块来的,总不能两人来一人回吧?厚着脸皮找上陆城:“陆总,你看要不你跟于家那边说一声,让我们进山找找,再不行,就报警,你看怎么样?”
陆城把班顾衣服后的连衫帽扣到他脑袋上:“走,去鱼女山看看。”
万教授长出一口气,陆城年纪不大,人却沉稳,说话做事莫名可靠。
老村长既怕居寅出事,又怕于家知道后不高兴,陪着他们去鱼女山山脚下,嗑巴地跟陆城说:“陆总和大师帮庄子里头说说,不是我们放人上去的。”这小伙子不讲……白吃他们一顿饭,白睡一宿,还坑他俩一把。老村长觉得自己一片好心热忱全都喂了狗。
万教授就没这么丢过人,脸都红了。
陆城意有所指:“村长和教授放心,于家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鱼女山要从庄子后面的水潭旁边绕上去,班顾瞄了眼水潭,鄙夷:平平无奇,没有一点灵性。硬要说什么特别的,水清,还有点甜味,干干净净的,水里的鱼虾清晰可见。
“这是活水。”水潭的水是从山壁后面渗出来的,和山涧的溪水不是同一道。
老村长还没消气,回得有点硬梆梆的:“咱庄里水潭的水是天水,不然咋会有鱼女?”亢庄大概视水潭是灵性的地方,不大愿意外地人过多逗留,老村长是匆匆略过,半点没有细说的意思,直等得过了水潭了,这才又开口:“庄里以前的潭子里摸出过鱼女用的杯盏。”
万教授默然不语,鱼妇墓什么的也就居寅心心念念,玄乎了些,他更倾向于也许山里真有古墓,但,是不是什么鱼妇墓还是两说。
班顾能感知老物的年长,半点不信什么鱼女的杯盏,那水里空无一物,没灵气,也没啥怨气,还不如庄子里的那株老槐树有古怪。
陆城笑了笑,也没搭腔。
老村长将这事引以为奇,禀着炫耀夸奇的心理,谁知居然没人接棒,大是不自在。
万教授跟着老村长绕过一座山,擦擦汗,快走几步到陆城和班顾身边:“不是说于氏包了山种草药?怎不修路啊?”这交通不便的,种出草药怎么运输?难道靠人力扛?这么大一企业,也不至于办这样没头脑的事。
陆城:“大概是没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