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圆一只白骨精 第122章

作者:申丑 标签: 灵异神怪 娱乐圈 玄幻灵异

壁画上的小国历经一场疫病后,人口锐减,王与民众开始思考生与死,他们避开了兵祸,避开了杀戮,避开了所有的劫难,但他们仍然微贱如蝼蚁,经不起半点的风吹雨打。

生而为人,如此可怜而弱小。

不过,这个小国有一个例外,他是王的二子,他得到了神的垂怜,他在水边邂逅神子,从此他不惧寒暑,不畏疫疾,不怕刀戈。

他成了小国新的祭司,居住在精美的雅舍里,吃着精美的食物,穿着华丽的羽衣,偶尔,有神之子涉水而来,与他相会,授他雅乐,赠他宝物。

“这是蔓珠沙华。”阴间生于黄泉岸畔,阳间生于荒草边角的蟑螂花。

班顾的瞳孔在颤栗,他死死盯着壁画上的俩个人,他们面对着面,一站一跪,所谓的“神之子”将花赠于了跪着的少年祭司。

他应该是少年?他的身形纤瘦,似不胜衣,他觉得这个祭司应该长着他的脸。

“这是……我?”

他的棺中有血玉雕琢的蟑螂花,现在被锁在陆城的保险箱里,他的花是由“神之子”相赠?

“他们分开了。”陆城说。画上神之子似是在和少年祭司告别。

“走了?”班顾的心里涌出因为要别离的不舍,他感到眼角发痒,眼泪顺着眼尾坠落。

陆城伸手帮他擦掉眼泪:“他们应该有约。”

“有约?”班顾想问你怎么知道,可没来由的,他就是相信陆城的话,“神之子是什么人?”

“我猜……是颛顼后人。”陆城的声音平缓安定。

班顾焦躁的情绪像被熨斗抚过一般,慢慢冷静了下来。

“来,我们继续看画。”陆城朝班顾伸出手,“班顾,这些画不一定就是真的。”这里画的很多内容显然是私密的事,是属神之子与祭司的私会,除却本人,旁人又从何得知。画者却把这些画得十分详尽,里面不少或是转述,或是想象。

如果是转述,谁告诉他的?祭司?

陆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班顾,如果这个祭司就是班顾……肉身付于釜,又从哪里去告诉他?

神之子?更不可能。

“我要在你背上。”班顾抿着嘴,一动不动。他想赖在陆城身上,甚至嵌进他的骨髓里……或者,他把陆城弄死,去自己的地宫中再也不分离。壁画,祭司……这些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上来。”陆城将他背在背上,然后说,“班顾,相信我,我总会陪着你。”

“嗯。”班顾将下巴搁在陆城的肩上,捞过他手里的火把,透过火光看祭司为一年的丰收祈福。

神子离开后,国民在水边发现了一条鱼,它枯干丑陋,一半是鱼,一半是一个女人。

这是鱼妇,传说中颛顼的化身。

新任的王是祭司的兄长,他比他的父亲更有野心,他带领着子民乘舟撒网,捕到了鱼妇,他们决定吃了它。

王与他的子民认为,鱼妇能使人长生。

不畏寒暑,不惧疫疾,不怕刀戈,他们再不用担心生死,再不用惧怕任何外来的因素让他们丧命。

“他们吃了鱼妇。”班顾定定地看着画,火把的光映着画上巨鼎下熊熊燃起的烈火。

“祭司呢?”这中举国而动的大事,人群里没有出现少年祭司。

“他被关起来了。”陆城指着一间雅舍说。

王与子民炖了鱼妇,连皮带肉,连鳞带骨,他们一道分食了它,连一点汤都没有剩下。他们似乎感受到了无穷的力量,跪倒在地,展开双臂感谢上苍的怜爱。

但,这个世上从来没有长生,天人尚会衰亡,食用鱼妇更不能让人不老不死。

所谓的不死,成了可怕的诅咒。

小国的子民每天从痛苦中醒来,每天皮肤从骨肉上脱落,然后长出新的来,他们每一天都在腐烂,同时又长出新的皮肉。他们永远处于饥渴之中,吃下再多的食物都不能感到满足。他们试图自杀,可他们是“不死”的。

“他们……”班顾在目光中充满悲悯和哀伤,这些人活着,但又死了。

“鱼妇是恶意、不甘,怎会让人永生!”陆城冷淡地看着壁画一张一张哀嚎痛苦的脸,满是厌恶和讥讽。

一群贪心不足,又被恶念浸染的人。

班顾侧了侧脸,墓道像没有尽头一般,明火的火把只能照亮脚下附近一圈,前与后都是漆黑一片,璧画灿烂的色彩淹没在黑暗之中,那里的画……

像一只怪兽,出现时,会将他整个吞没,也许将拖入永夜之中。

第74章

班顾的惶恐和忐忑快要实质化了,瞪着墓道无尽的黑暗僵硬在陆城的肩上。

“班顾。”

“……”

“给我一盏阴灯。”

“……哦。”班顾有点呆滞地拿出一盏阴灯。

然后,陆城淡定地熄掉火把,桔色的光芒立刻被幽蓝的阴火吞没,墓道两壁的壁画随之隐没,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巨幅画作好像从来没有在墓壁上出现过,只有虚无的一片空白。

班顾咔咔地转着头:“陆城?”他正打算做好心理建设,看看后面的壁画,陆城居然压根没有看的打算。

“我在别的地方看过后续,画面有点恶心,你看了之后连可乐都喝不下,还是别看了。”陆城眉毛都没动一下,只能嘴角的一点冷硬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不用看这些壁画,他就知道内容是什么,他侵入班顾的往梦之中,无比真实地经历了一切。那些受到“诅咒”的人,像对鱼妇一样,凌迟一般割下他的肉,扔进鼎中烹煮。陆城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如果那时他在……如果那时他在……他会不惜天谴也要屠尽这些受“诅咒”的人。

那些人,无论身和心都已经没有痊愈的可能,哪怕他们吃下了班顾的肉,恢复了所谓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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