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马拆迁
“贝加尔湖。”
次日早上四点半,姜焕和宣昶上北京飞伊尔库茨克的航班。
北京到伊尔库茨克比北京飞广州还要近,三个小时后,他们以游客的身分下机填入境单。
这回来用了两个假身分,张法泰和武承安。他们都改变形貌,再由小张天师替他们搞定背景身分。
姜焕本身的长相和身分改变倒是其次,宣昶一变成年轻漂亮狐狸精,就加倍吸引目光。
他以前有年龄压着,好看得比较含蓄深沉,象青云屏蔽的月亮。现在外表骤然减少二十岁,细纹都抹平,轮廓更清淅。雾里看花的雾散去,蔽月的青云消失,月光满照,叫人一见姣洁月色就移不开眼。
三个小时的航班,一上机就有年轻男性戴耳机说“借让”,撞到宣昶,含糊道歉。可一看到宣昶的脸,手上的手机都摔在地上。脚下急刹车,被身后人再撞,才跌跌撞撞往前走,走出几排还不住回头。
姜焕坐在宣昶身边,把促销手册翻得哗哗响。偏偏身后还传来窃窃私语,“那是模特吗?你看坐姿都好漂亮……”
“我看是明星,是不是还没出道,气质和别的鲜肉完全不同……”
姜焕翻杂志广告的手停住,坐在那听人夸老婆,既有点得意,又有那麽点酸。
却听宣昶一笑,看向他的杂志,“想要这块表?”
老婆就是送房送车送衣服还送表,姜焕心里的醋一扫而空,还有点美滋滋。他装着漫不经心,把杂志一合,明知故问,“怎麽,你送我?”
姜焕用龙虎山张家旁支子孙的身分报名参加这届赛事,主办方安排了车来接人。
接人的就是个当地雇的小哥,外加一辆半新不旧的车。伊尔库茨克离中国近,能说几句中文的当地人也不在少数。
这城市高层建筑很少,七八月气候宜人。这一天是个阴天,空气湿度大,天空中一片一片鸽群。
司机小哥一路跟他们搭话,把人送到一家还算过得去的旅馆,休息一夜,才接他们坐渡轮去贝加尔湖的奥利洪岛。
早上的水面宁静平滑,渡轮载人也载车,许多附近居民把车开上渡轮,离开车去渡轮上坐着看风景,到达以后再去底层停车场把车开走。
大群海鸥追逐渡轮,这艘渡轮上乘客很少,姜焕和宣昶找位置坐下。
一两个月前,在北京做白日梦,姜焕还幻想着来这化出原形,泡在湖水里洗个澡,好好把平常洗不到的鳞片缝都洗了,游游泳把原身上的灰都泡出来,就连上次被鸟啄被火烧的疤,也要让这一湖净可见底的水浸着抚慰。
还要磨宣昶也用避水诀入水,他的皮肤在水中更显白淅,自己好久没有化成原形,把他卷在身体里,盘住他磨蹭。
人算不如天算,姜焕啧一声,“没想到再来这里是因为这件事。”
贝加尔湖共有二十七个岛屿,奥利洪岛最大,位置最居中,临近贝加尔湖湖水最深处。所以有一种说法,奥利洪岛是贝加尔湖的心脏。
可越临近这心脏,姜焕越觉得哪里不太对。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人类活动比当年频繁太多,也许是因为兔子和毕阿宝失踪,他们要进行钓鱼计划。
总而言之,这片湖水不再是记忆里清凉的湖水。姜焕抬眼问宣昶,“你有没有什麽特殊感觉?”
宣昶只短暂握一下他的手,嘱咐道,“一切小心。”
他们上了奥利洪岛,不多时就能看见贝加尔湖岸的萨满石。
贝加尔湖古称於巳尼大水,又称大泽,小海,北海。最早属於游牧民族领地,有时因为游牧民族与中原的战争,作为战胜得到的土地划归中原王朝。
在十三世纪,这里一度属於蒙古帝国。湖畔至今生活着布里亚特人,他们是蒙古族的一支。
因为这些历史,贝加尔湖周围保留着萨满教信仰。
贝加尔湖区是北半球萨满巫师的圣地,萨满教仪式大多以火祭献,来之前那晚,宣昶做了一个梦。
他不愿现在就用一个梦让姜焕不安,但那个梦里,贝加尔湖湖水摇动,满湖清凉甘洌的水被一个巨大的火影烤干,只剩火光冲天。
——而贝加尔湖在蒙古语里被称为“白嘎嘎拉”,翻译成中文,意思恰好是,“永生不灭的火”。
第59章 九
这个赛事因为性质特殊,办得十分寒碜。
地点在奥利洪岛上的小镇,小镇里多的是木屋旅馆,参加这个比赛的都是一个驯妖人带着一只或几只妖怪,一组住一间木屋。
姜焕去前台登记,前台显然英文不太好,要他一个一个字母拼,“Zhang,Z—H—A—N—G—”
有在大堂休息的人耳朵一动,想到大名鼎鼎的龙虎山张家,多看他们几眼。
姜焕和宣昶也看清形势,这氛围确实有些宠物比赛的味道,主从分得相当明确,被收服驯化的妖怪都跟随主人。宣昶也配合地不再和姜焕并肩,落后半步。
姜焕一瞬之间,油然而生高高在上当家作主的感觉。反正宣昶是个狐狸精,狐狸精不分男女,都被默认和主人有点那什麽不干不净。
等到木屋的门一开,他就拽住宣昶的手,把宣昶往门里甩。
端庄佳人般难得的男狐狸精面上也表现出几分被迫,几分脆弱,被甩进木屋,轻轻揉着手腕。
木屋门啪地一声甩上,遮掩住剩下的揉躏戏码。
宣昶扫了眼泛红的手腕,唇边带着笑,“演过头了吧。”
姜焕凑上去给他揉手腕,振振有词,“过头什麽过头,你都长这样了,我不把你压床上干,坐怀不乱,象话吗。”
宣昶看他满脸得意,也不跟他磨牙,“这附近的两个酒店应该都住着参与者,至少三十多组。”
姜焕这才后知后觉,问了句,“我看连日本和印尼的都有,他们这大老远跑西伯利亚,这比赛奖品是什麽?”
宣昶一听就明白,他连这比赛的介绍都没仔细看。
“有奖金。”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