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氏孙泉
声音一出一群人皆吓了一跳,有人打开手电看清楚是白术,说话的一群老娘们脸色都不是很好。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就算不是自己说的,在一旁听着也不像回事。
说坏话的正是李春桃,当初为了让容乐凌多吃点草莓饿了容乐凌两顿饭就是为了多沾点便宜,惹怒白术把话说开后倒是没有再带着容乐凌,而是她自己三天两头道诊所买点便宜药,看到茶几上有东西总要吃两口,甚至不注意还会往口袋里塞两把。
诊所每天人来人往有很多人出入,封韩白术也不至于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反正对于二人来说都不是稀罕东西,只要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承想占便宜还占出仇来了,暗地里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李春桃脸色不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挤出来一句:“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你自己六亲不认。”
封韩接过话去:“比不了你为了几颗草莓把亲孙女饿的脸色蜡黄。可以理解你总去我家蹭吃蹭喝,只是我家这么六亲不认可不敢染指你这么高尚的人,以后就别来了。”
封韩早就想解决李春桃的事情了,奈何李春桃太会拿捏尺寸了,一般都是跟着别人一起来,别人走了她或是犯迷糊,或是走累了坐在沙发上休息会儿。
诊所是做生意的,不好明目张胆的赶人,她每回就坐十分八分的,到点就走从不拖泥带水。
也不知道是修炼了多少年的功夫才能这么厉害的蹭吃蹭喝。
李春桃丢大了脸,还彻底断了占便宜的机会,顿时狠狠呸了一口:“同性恋有什么好得意的。”
二人走来,封韩还特意回过半个身子道:“别忘了我这个同性恋可以先斩后奏,小心我走火。”
封韩有枪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也都忌惮着,李春桃也不敢真的把人激怒了,可瞧着自己身边一起走的人又觉得掉不下脸来,压低了声音自以为有气势的骂了一句:
“拿个鸡毛当令箭,迟早被政府发现,等着被枪毙吧!”
夜里声音穿的很远,白术和封韩都听见了,不过谁都没放在眼里。李春桃这种人小聪明有余,情商却严重掉线,只会在背后嚼舌根,二人还不至于跟这种烂舌头的长舌妇置气。
时间转眼进入三月以往这里还是冰天雪地,此时玉米都已经一米多高了,长势确实喜人,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虽然其后诡异难以捉摸,可是按照这个长势下去,收获肯定。村里挖水库的事情提上了进程。因为今年开花以后只下了两场少的可怜的小雨,地里已经开始见旱了。
现在人人院子里都有水塘,可那顶多够院子里浇灌用,地里却远远不够!
村里开始征人挖水库,没有工资,愿意参加的人自然没几个。最后还是村里大会做下决定,每家每户强制每个月挖水库七天,这个是强制的,谁家拒绝或者偷懒耍滑都记录下来,等下一次部队来人的时候呈上去。
如此算是戳中村民们的软肋了,如此雷霆手段下,水库才总算正式建造了。
缺少水泥砖头,用村里攒下来的粮食出去买最后也只买到够一个小型水库用的材料,然而预定的是需要四个水库的。最后无奈,只有一个使用水泥砖头等避免水分渗透的东西作预防,其余的能用塑料布铺就铺,不能铺的就这样。
大不了等以后用水的时候先紧着存水性能差的水库用。
诊所的四口人谁都没去,而是直接奉献出十斤鸡蛋来。这东西比任何劳动力都值钱,不用封白说话,村里人就把他们需要干的活给干了。
烈日炎炎,白天愈发难熬,人们也尽量减少了白天出门的次数,避免消耗体力浪费水分,现在一滴汗珠子都金贵,省一口水多能让地里的庄稼多长出来一点。
倒是再也没有人再敢浪费水了。孩子们也再也没办法玩水枪了。有的人家看孩子是在憋得难受,夜里给孩子灌了水枪让孩子进菜园子里以菜苗根为目标一边玩一遍灌溉地。
有道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全村联起手来工作的进度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半个多月第一个水库就基本成型了。转头砌上水泥涂好,等干透了养生几天,就可以往里灌水了。
郑秋风没事的时候站在水库边上往里看,已经能够先刚想到来年化雪以后装满水的情景,笑的合不拢嘴。
这年头早就分不清谁家条件好谁家条件差,过得都是差不多的日子,除了诊所特殊,其他人家能吃饱饭就算是富裕的了。
只有一众人的力量拧成一条绳子,才能够在越来越艰难的世道里共同存活。
郑秋风有了把剩下水库也弄上砖头水泥的心思,没有粮食可以集资,听上去数字庞大,但如果分摊道各家各户每个人也出不了多少粮食。
可是这个时候谁家的粮食不是宝贝?干活可以,一听说要拿粮食出来集资一个个都不情愿了,还是郑秋风挨家挨户好说歹说的劝说下,这才勉强又集齐了一个水库需要的砖头水泥。
这已经是极限了,这个时候没有谁会有那些的无私奉献的精神,如果不是看在自己未来需要用到水的份上,集资根本一粒粮食都集不到。
“封韩,你说要不咱们把院子里的水塘改建成水库吧。”虽然温室底下有一个水库了,可那个是隐藏的,不到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暴露出去的。
封韩头也没抬到:“咱家的水塘低使用砖头和水泥组成的,确定为了修水库再把水泥凿开?”
白术也想起来了,当初挖水塘的时候为了减少渗入土壤的水分,地下都是用砖头、水泥、塑料布弄好的,蓄水功能好,他同样的清除也很困难。
“那就爸妈那边的房子。正好那里挖的水池子地下只有泥,挖的深一点那边清雪时候煮化了直接倒进水库里,还方便。”
“你要是真想也不是不行,可咱们最近活不少了,再加个挖水库,咱们是四个成年人又不是四个牲口。”封韩抬头跟白术接了一个吻,一触即分,不像是缠绵,更像是习惯动作。
“这年头本来就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白术嘟囔一句。
封韩拍拍白术的肩膀:“行了白大牲口,赶快把苗都种上,早点睡后半夜咱们去挖水库。”
封韩和白术二人的关系再一次被村里人广为流传。也许是二人他同性恋的说法由来已久,潜移默化时间一长,从一开始觉得是谣传不可能,再到现在都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两个大小伙子住在一起,差不多的生产力差不多的饭量,脾气相近少了不少夫妻间的鸡毛蒜皮。
看习惯了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加上村子里严重男女失衡,对这种事多少都看得开。
少数几个看不惯二人的总是拿男同说事,背后嚼舌根骂的难听,村民们都是能不听就不停,听进耳朵里不搭话,白术封韩两个人近几年给村子里做的事情有目共睹,做到这份上依旧有人“讨债”,又有什么办法?
也不知该说祸害遗千年,还是应该说罗全贵命硬。在一无治疗二无条件且营养摄入不足的情况下,罗全贵竟然挺过来了!
没事的时候还能自己走出屋子溜达溜达,瞧那模样虽然面带菜色,可丝毫没有生命危险。看这样子没多久就能完全恢复了。
村里人也都不禁奇怪,老天爷未免太偏帮罗全贵一家了,当初高秀珠怀阴阳儿的时候刚怀上就见了血,没有医疗条件都以为那孩子保不住了,结果孩子顺利降生了。
这一次也是,没了命根子,换药的条件都没有,罗全贵偏偏就挺过来了。连年的灾难瘟疫一点都没找上他的门!
还是说老天爷都在偏帮着他,缺德事做了那么多都不够要他一条命的。
村里人都不待见罗全贵,罗全贵自己也越来越沉默,他的地兄弟种的挺好,看情况收获会很多,他也能分到不少。眼下三天两头都能接济他点。
仨瓜俩枣不多,却够他过活。
没事的时候罗全贵总在村子里溜达,或早或晚,挑阳光不刺眼的时候。村里虽然都不待见他,但也可怜他。他这辈子想儿子想疯了,结果到了妻离子散,人还捞了个不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