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提灯乱撞
郁承期不介意地挑了挑眉:“好极了。”
而后没再理会韩城,转身进了营帐。
……
众人谈完事情后,营帐里没了别人,只剩下顾怀曲,还有故意赖在这里不想离开的郁承期。
主营平日只是用来处理公务和商议大事的,若是没有别的事,闲杂人等就要出去。
现在郁承期显然就是那个闲杂人。
但顾怀曲没赶他,他就假装不知道。
顾怀曲接下来还有不少卷宗要看,郁承期将帐内的侍卫都遣了出去,搬了个椅子坐在一旁陪他。
但郁承期手不老实,一定要缠在顾怀曲腰上,大清早的犯了困,还要将满身的重量往顾怀曲身上压,鼻尖在他颈边蹭来蹭去,喷得满是热气。
顾怀曲清瘦的身骨被他压得往一边倾斜,脖颈泛红,握着狼毫的手青筋突出,忍了又忍。
最后他的笔尖抖来抖去,实在写不下字,猛然“啪”地一声拍在桌案上!
郁承期被这一声惊得清醒了点。
假装不明所以,抬起眸看他:“怎么了?”
顾怀曲瞪他一眼。
顾怀曲虽然气恼,但如今好歹不会动不动就喊郁承期“滚”了,想了想,决定给郁承期那两只手找点事情做:“研墨!”
郁承期松开手,老老实实地给他研墨。
……才怪。
研墨是件需要定力的活儿,郁承期研了一会,便觉得无聊了。
他转头看看顾怀曲,发现顾怀曲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卷宗上,垂着眼眸,极是认真,清冷好看的脸侧近乎称得上完美无瑕,就连拿着笔的手都漂亮得不像样,骨骼清瘦分明,白皙又纤长,落下的一笔一捺充满了张力与韧劲。
郁承期一边研着墨,一边明目张胆地观察顾怀曲。
过了一会,他忽然道:“师尊。”
顾怀曲下意识转过头,好看的鼻尖被郁承期轻轻捏了一把。
顾怀曲愣了下,眨眼看他,疑惑道:“你做什么?”
接着视线下移,看向郁承期摸过自己的那只……乌漆嘛黑的手指头。
顾怀曲:“……”
顾怀曲蓦地心头一梗。
气得呵他:“你干什么了?!郁承期!!”
他迅速用手擦了下鼻子,果然看到指尖染上了一片黑乎乎的墨汁。
“哈哈哈哈……”郁承期笑得东倒西歪,看着顾怀曲黑兮兮的鼻尖,只是纯粹觉得好玩,等到笑够了,又兀自取了巾帕来,“别生气嘛,我给你擦擦——”
但巾帕还没来得及沾到鼻子,顾怀曲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疾跑的脚步声,有人在外面急匆匆地叫他。
接着帐帘“唰”地被掀开了!
顾怀曲一惊,迅速抬手用衣袖遮住鼻子,低下头,眉间微皱,装作一副垂目看卷宗的模样。
郁承期“噗”地笑出声。
顾怀曲略微偏头,暗中斜眼怒瞪他。
进来的人是个仙界的仙长,跑得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份信纸,似乎是有急事要禀,进门以后才发现自己忘了提前通报一声,慌忙跟顾怀曲道歉,一抬头,才发现郁承期也在这里,此时正坐在圈椅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容貌慵懒俊美,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仙主和帝尊正坐在一起商量事情,那很正常。
这位仙长不疑有他。
顾怀曲掩着鼻子道:“无事,你要禀报什么直说罢。”
“是。”仙长总算将气儿喘匀了,注意到顾怀曲的不对劲,“仙主,您怎么了?”
顾怀曲顿了一顿,仍旧掩着鼻子,借口一如既往的劣质:“我……没什么,只是得了风寒。”
“风寒?!”
“嗯。”顾怀曲声音闷闷的,“许是因为水土不服。”
仙长恍然大悟。
原来即便是修为已经臻至化境,也还是逃不过水土不服啊!
“噗……”郁承期又开始低着头笑。
那位仙长展开了手里的信纸,开始禀报。
顾怀曲只抬眸看了一眼,便蓦地震愕住了——只见那人手里的信纸是折叠着的,展开以后,一折又一折,一折又一折,一折又一折……
足足有那——么长。
没有一个时辰,根本禀报不完!
顾怀曲脸色黑沉,捂着鼻子的手狠狠攥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