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晒豆酱
小虎鲸叼住一条鱼疯狂甩来甩去。
一口气发了10个。
屈南赶紧回复,告诉他,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他哥哥。这时上床铃声打响,屈南必须要走了,趁着熄灯之后,他赶紧拉了一下陈双的手。
等他离开,陈双才有重回人间的感觉。这种关系太可怕,第一次就让他有了害怕的感觉。说好的omega呢?会哭的,眼泪很大颗很大颗的,怎么不见了呢?
这一夜,陈双睡得不好,一直梦见屈南在耳边问他,陪我一起好不好。
不好,真的不好,他在梦里哼哼唧唧地说,又梦到自己上幼儿园,哗啦一下没憋住尿了裤子,自己吭哧吭哧洗床单……陈双几乎趴着睡了一夜,身体像被拆开又拼凑起来,好像从高处摔下来了,尾椎骨那里直接淤青,被撞得生疼生疼。
等到他听到起床哨,真的一点都不想动了。闭着眼睛时,他觉得有人过来摸自己的额头。
“啊!”程丹洗漱回来,看陈双还没动静,“燃哥!不好了!双哥发烧了!”
“发烧了?”柯燃刚披上外套,过来也摸了一下,“还真是,我去找教练。”
发烧了?陈双自己也摸了一下,摸不出来。等了一会儿,门口好大阵仗,再一睁眼,王国宏、黄俊、屈南、白洋、唐誉……全来了。
行,陈又又,你到底是什么社死人设啊,第一次打炮打发烧了,这么多人围观……陈双想要坐起来,又被屈南按下去。
“是发烧了。”屈南转过去找黄俊,神色严肃,“他今天不能训练了。”
黄俊还没开口,王国宏走到了陈双床前。“又是你,上次起不来,这次下不来,你到底能不能练?”
“能。”陈双睁着红肿的眼皮,声音嘶哑。
“教练。”屈南赶紧挡在床前,“陈双一直是我带着练的,他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今天他确实下不来床,让他请假吧。”
“屈南,你这算什么?”唐誉站在中立角度,“要是每一个体育生都随便请假,纪律怎么办?”
“你以为体育生喜欢请假?”白洋切了一声,“我告诉你,我们最不喜欢的两个字就是请假。陈双是发烧,今天不能练了。”
陈双看着屈南的脖子,又看了看王国宏,等待自己的命运。
王国宏正准备上前,啧了一声,把屈南拨到一边去。“你别挡着我。”他的手很大,更为粗糙,摸到陈双额头上时像一把锉刀,“烧得不算严重。”
“教练……”屈南再次开口,生怕他下一句是烧得不算严重就下床。
“开一天假条。”可王国宏说,“也是给所有运动员提个醒,竞技体育搞多了就是伤,比赛有输赢,身体也需要休养。都别以为自己是紫微星,别以为自己永远巅峰,最后伤病缠身。”
“谢谢教练。”屈南立刻松了一口气。
“你多大了?”王国宏又问陈双,从陈双的身上,他看到了一抹很熟悉的影子。
“报告教练,18岁了。”陈双的身体开始发抖,真的烧起来了。
“18……好年纪啊,18岁也该练出来了,争取19岁突破。不过你体能也太差劲了,让你加练才几天就发烧,没用。”王国宏依旧黑脸,“但是你们也要知道,运动员花期很短,要不是真喜欢,谁也不会把前20年砸在同一件事上。14岁的新人马上顶上来了,一茬接着一茬,都给我好好练!”
说完,王国宏离开了109,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只有屈南关灯之前朝着陈双说了一句,等我。
才不等你呢,你根本不是omega!陈双气呼呼地抱起小熊,继续休息。
实际上,他已经不记得发烧是什么感觉了。
自己体质一直不错,很少感冒,倒是弟弟因为游泳的关系小时候烧起来过。四水训练起来一根筋,明明已经不舒服了,还陪着顾风跳水,烧起来满脸通红。
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满脸通红……陈双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好像有人来了,额头上的凉毛巾一直在换,特殊部位非常……别扭。
难受,躺着也不舒服,坐起来也不舒服。
“穆队医,他怎么样了?”屈南给陈双请好了假,晨练结束才跑回来。
“38度,不算严重,但是需要休息。”穆杉挎着医疗箱,“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
屈南的声音?陈双睁开眼睛,现在真的是满脸通红了,总不好和穆队医说,自己是坐实固炮关系然后被人掀翻了吧。
屈南犹豫了几秒。“可能……最近强降温,出汗后没擦干又吹风,您给他开药了么?”
这时,晨练结束的人陆陆续续回来,109也被人占满。顾文宁、柯燃和程丹回来叠被子,白洋和唐誉先一步到了穆杉这边。
“怎么样?”白洋问。
“你们体育生能不能别这么作?每年冬训都有生病的。”穆杉指了下白洋的领口,“给我拉好了!”
唐誉穿得严严实实,说:“穆队医,您就别浪费力气说他了,他们和咱们说不通。”
“跑完步,热。”白洋瞥了一眼唐誉,“穆队医,您再给陈双开几幅退热贴吧,别让他太难受了。”
“我不难受,你们别搞这么大阵仗集体探病。”陈双在床上发来微弱的呼声,“我下午就能训练了。”
“你还是休息一天吧。”白洋微妙地看了一眼屈南,“这样吧,我知道你怕麻烦大家,我派屈南来照顾你。”说完,他给好哥们儿一个“怎么样,这下你满意了吧”的表情,分宿舍的事屈南已经憋着火了,赶紧哄哄。
屈南对着白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大家别着急,陈双可能是昨晚踢被子了。”柯燃一边叠被子一边说,“夜里听他那边翻来覆去,大概是那时候着了凉。多喝热水,出出汗,下午就好。”
“是啊。”程丹悄悄地靠近,“我贡献一盒感冒冲剂。”
“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我还是遵医嘱,给他吃穆队医的药吧。”屈南谢绝了大家的好意,走到陈双面前,给他掖好被角。
陈双的脸埋在泰迪熊身上,丢人啊,大猛1的T恤还穿着呢,竟然经历了一夜之后发烧了,这事找谁说理去?
和教练沟通好之后,陈双得到了一天的休息,还没有没收手机。趁着大家都去吃早饭了,他赶紧刷牙洗脸,再晕乎乎躺回来,回忆昨晚的器材室之夜。
丢人啊,哭得鼻涕眼泪一脸,到最后一直求着叫学长。
刚躺好,屈南又跑回来了,手里拎着餐盒。“陈又又,你是不是下过床?”
“我去刷牙啊。”陈双已经躺平,“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的拖鞋被我并在一起放好的。”屈南拉过顾文宁的椅子,踩在上面,去给上铺的陈双喂饭,“我查了资料,这种时候最好吃清淡些。”
陈双慢慢坐起来,不服气地吸吸鼻子。“我没事,没有那么娇气。”
“那个……对不起啊,昨晚是我没控制住。”屈南红着脸,挖了一勺白粥,“还……疼么?”
“不疼啊,完全不疼。”陈双左右扭动变换坐姿,龇牙咧嘴的样子泄露了他的谎言,“真看不出来,你还有那么大劲儿呢,我好歹身高185了,被你抱起来走来走去的,我多没面子……”
屈南的脸更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羞得晕过去。“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还下次?下次该我抱着你了吧?”陈双自不量力地想了一下,第一次因为经验不足导致失败不要紧,最起码两人应该算互攻,“我应该抱得动你吧,我不管,我要在上面。”
“好,让你在上面。”屈南不好意思和陈双直视,“要是真的特别疼,我去找穆队医要药膏。”
“别,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是大猛1。”陈双掀开被子看一眼,“我现在这里都有手印了,还有个牙印呢!”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控制住。”屈南从脸红到脖子根,“你先喝粥,我给你剥个鸡蛋,然后吃退烧药。”
陈双自己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喝下去,身体不舒服,可心里是美的,再看屈南,笑得眉开眼笑。等冬训结束就告诉四水,自己给他找个了嫂子。
等这顿早饭结束,屈南又要去训练了。走之前,陈双趴在床上,撅着屁股,很羞耻地被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大碍。再一次恢复这个姿势,他更无地自容,再见吧地球妈妈,今天我陈又又就要远航。
屈南嘀嘀咕咕嘱咐了一堆,不让干这个、不让干那个,要不是屁股开花了,陈双真有种被贤惠人妻照顾的错觉,屈南肯定是在家一边做家务一边碎碎念的那种类型。等人离开,药劲儿也上头,陈双贴着降温贴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床前站了一个人,陶文昌。
“降温了吧?”陶文昌正摸他额头。
“昌哥……”陈双一张嘴,才听出嗓音比早上哑,“你怎么来了?”
“趁课间跑回来看看。”陶文昌又摸他脖子,“应该不烧了,再休息半天能好……”说着他动作一停。
在自己徒弟的脖子上,发现了疑似吻痕。
“这是什么?”陶文昌问。
“什么?”陈双一犹豫,“蚊子包。”
“蚊子包?大冬天哪只蚊子这么缺德?我拿风油精灌死他!你说,你干什么了!”陶文昌立刻化身炸毛老母鸡,“你他妈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啊。”陈双歪着脖子笑,“昌哥,我把屈南,给内个了。”
陶文昌差点两眼一黑。“你什么?”
“我把屈南内个了。”陈双又说一遍。
“你……你……你现在都发烧了你还美!”陶文昌想把人拎下来教育,“怪不得发烧,那王八蛋占你多大便宜你知不知道?”
“这有什么占便宜的,你情我愿。只是……”只是我没想到自己要献出屁股,陈双咕哝。
陶文昌闭了闭眼,千防万防,还以为这俩人不在一个宿舍里就没事了,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让茶王得逞。“我迟早被你们一个个气死。现在呢,现在你俩是什么关系?”
“是固炮转真爱的关系。”陈双握拳。
“你别气我了,我现在血压都升高了,比昨天看见自己女朋友和同组男演员传绯闻还高。”陶文昌说,“闭眼接着睡吧,别气我了。”
原本是要接着睡的,陈双又起来了。“什么绯闻啊?雅姐不是那种人。”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就是同组人吃饭,狗仔队没有心,天天逮着他俩拍。”陶文昌摸了摸额头,说不生气,不可能,脸上都气出青春痘了,“你快接着睡吧,屈南那边我再帮你打听打听……不过你是不是傻,都不知道人家家里干什么的,万一他爸妈一个不同意,你可别跟我哭。”
陈双点了点头,是啊,自己家里的事,屈南都摸清了,可是他家里什么样,自己毫不知情。
陶文昌离开之后,屈南又来了,给陈双量过体温,确认温度正常才离开。午休时,穆队医和黄俊教练一起探病,他们刚走,薛业钻进了109的门。
对于这种轮番上阵的探病方式,陈双还不适应。“你怎么来了?”
“我来……”薛业凑到陈双耳边,“我来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还把自己弄发烧了?现在可是冬训,千万别严重了。”
陈双不好意思地说:“就……训练那样啊,大量的体能运动之后会流汗,出汗之后没有马上擦干,又吹了冷风,导致今早实在起不来了,微微有些发烧。不过没有很严重,晚上就能下床了。”
“体质不行啊你。”薛业又问,“那屈南是什么反应啊?他有没有开全……全内个。”
陈双没好意思说实话,倔强地点了点头。但是这也不算撒谎,昨晚自己真的没有内个,全内个这个体育项目,是屈南开的。
“看不出来啊,你牛逼。”薛业抬手拍了他屁股一下。
陈双差点疼到表情扭曲,胎记上还落着一个大牙印呢。“嘶……你……你快回去吧,一会儿祝杰找不到你又该打你了。”
“杰哥不打我啊,杰哥性格很好的。”薛业认真地反驳。
“我不觉得……他要是家暴的话,你还是离开他吧,家暴这种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绝不姑息。”陈双态度坚决,大有救薛业于水火之中的决心。
“你看杰哥像家暴的人吗?”薛业惊讶到极点。
陈双点点头。“像。”
“你……”薛业语塞,又立刻说,“你们都误解杰哥了。不过你也太没用了吧,第一次就发烧,弱弱就是欠练。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来回来去的探病让陈双受宠若惊,似乎集体生活的滋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有人看自己不顺眼,就有人愿意和自己交朋友,午休时,程丹和柯燃还给买了可乐和酸奶。
“双哥,我小时候感冒发烧,我哥就给我熬姜汁可乐,出出汗就好了。”程丹整个人挂在陈双的床栏杆上,“现在没有姜汁,你凑合喝可乐吧。”
“你哥活得还挺细致。”柯燃把酸奶给了陈双,“这个给你。”
“谢谢。”陈双揉了揉鼻子,“你们快休息吧,下午还训练呢。”
冬训并没有因为陈双的生病而变化,他可以休息,别人不行。短暂午休过后,集合哨又吹响了,陈双看着他们穿鞋、换衣服,两条腿躺不住,只想跟着一起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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