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间不界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荀寐抓狂,“我怎么会懂这些!”他走出门外,简单粗暴地朝车厢内一群等待召唤的NPC问:“死者是和我们一道的男生,年轻男大学生,车厢里昨晚有谁看到他进厕所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短发妹、眼镜妹和黑丝妹都面色一白,脸上满是震惊和惶恐,荀寐懒得看这群经典三选一的凶手候选人表演,他环顾一圈,就见左手边一个坐在侧边座,脖子上挂着耳机的男人举起手,表明了自己剧情NPC的身份:“我看见了……昨夜熄灯后我还坐在座位上打游戏,然后就看到你们那同学和一个女的一起走进了左边厕所。”
说到这里他有点不好意思,“……他们一男一女黑灯瞎火的单独跑厕所里,怎么看都是要做那种事,所以记得还蛮深刻。”
“那女的是谁?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吗?”荀寐问。
耳机男抓抓头发,“没看脸,但她穿着黑丝,腿还蛮好看的。”
此话一出,一旁刚演完‘不可置信、痛苦不已、这不可能、泪流满面’的三姐妹顿时又上演了一出震撼我妈,黑丝妹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而短发妹则是欲言又止地望向眼镜妹,一看就很有狗血故事。
断严谨地追问:“具体时间。”
这回耳机男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不记得了,反正肯定在熄灯后,十二点之前,因为0点之前我就上床睡觉了。他们在里面大概待了十五二十分钟,正好够我打了一个boss,然后我就看到那女的一个人从厕所里出来。”
荀寐问:“就她一个人出来?”
“对。”耳机男继续回忆,“我那时候抬头放松脖子,见她走出来,但没有立刻回床位,而是到更里面点的位置站了会好像,什么时候离开的就不知道了。”
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面色惨白的黑丝妹,荀寐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是你吗?解释一下?”
“我……”
“你睡前确实去了趟厕所,而且一去还去了很久!”眼镜妹忽然含泪打断了黑丝妹的话,“我那时候微信群里发了拼单买粉底液和指甲油的链接,见你一直不回复就想直接问你,结果就发现你的床铺是空的!”
黑丝妹倏然神情一沉,低声道:“是我,那又怎样?我没杀人,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她看向荀寐和段折黎的方向,开始供词陈述:“昨晚我坐在侧座上敷面膜保养,阿帅拍了我一下示意让我跟他去厕所,我就去了……出来之后我嫌身上有味道,所以才到吸烟室抽根烟吹了会风,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事后一根烟,这妹子还挺潇洒。
或许是被眼镜妹满含怀疑和怨恨的眼神激怒,黑丝妹忽然厉声道:“你以为你男友只出轨了我一个人吗?你以为我们在场哪个没被他睡过!”
这话说得荀寐和段折黎呼吸接连一紧,黑丝妹似乎也意识到不妥,追加了一句:“在场三女的。”
眼镜妹不可置信地看向短发妹,喃喃道:“对,你,你昨天夜里也去厕所了……”短发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激动地否认:“我不是!我就是纯粹去右边厕所方便了一下!我们还一起去一起回的你忘了?我让你等我,中间总共不超过五分钟!”
“……”眼镜妹似乎是想起这么回事了,神色有所缓和,感觉自己真是关心则乱,慌了阵脚。她想了想又道:“对,那时候我是看阿帅去厕所去了太久,来问问他情况,短发妹进厕所之后我敲了左边厕所门,那时候阿帅还活着,让我先睡他痔疮掉了,要待会再回去。”
荀寐开始在脑中勾画时间线,他问:“有具体时间吗?”
“……不记得了。”眼镜妹说,“应该,十二点前吧。”
“十一点五十左右。”耳机男忽然弱弱地说,他手里开着昨天的游戏记录,一条一条列着时间,又用手指着短发妹,“我记得她们,然后我就没打游戏,准备上床睡觉了。”
短发妹露出惊喜的笑容,赶紧说:“你看,我十一点五十才起身去厕所,眼镜妹叫人,我上厕所,然后我们一起回到床位,那时候还不到十二点,我根本没有做案时间,后面我再也没有离开床位。”
“那我就更没有了。”黑丝妹撕破了脸皮,神情变得淡淡,“他们肯定在我之后对吧?我回去就睡了,不清楚她们什么情况,但肯定在我后面,既然那时候阿帅还活着,那就必然不是我杀的。”
“那可不一定。”荀寐勾了下唇角,问眼镜妹,“你那时候只是听到阿帅的声音?有亲眼看到阿帅吗?”
眼镜妹似乎明白了什么,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只听到了声音,但他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应该还活着吧……”
“跑厕所敲门还能问什么?而且不管你当时说什么他都能回一句我痔疮掉了待会就回去吧?”荀寐说,他注意到断已经不声不响地挪到右侧无人的厕所门前,一言不发地走进去观察内部环境,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当然,他很信任断的能力,不过错过任何细节,于是荀寐继续将关注力放在断所不擅长,而他信手拈来的证词询问环节——
短发妹单手掩唇:“所以还是有可能黑丝妹出来的时候,阿帅就已经……”
“我没有杀他!”黑丝妹怒道,“你从右边出来……你,你完全可能是左边厕所杀了人,然后从窗口爬到右边再出来的啊!”
“嗯?有这种可能性吗?”荀寐后退几步来到右边厕所门前,却见断拧了拧窗台把手,竟然拧不开,只能勉强拉开一条缝,“坏的。”他说。
“窗户打不开?”
段折黎点了点头,眼睛却没有立刻离开这扇窗,而是用目光一点一点地描摹着上面的几道擦痕。安静多时的乘务员也在此时插嘴:“是的,这间厕所的窗户坏很久了,是打不开的。而且……我们厕所的窗户大小似乎也无法容纳一个成年人跳窗……”
他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折腾了会这边窗户,又返回案发现场那边的窗户,虽然人身出不去,但是伸出一只手却很简单,断不嫌脏地把手臂探出去,很轻松地就碰到了隔壁厕所的窗户,用力推了推,仍旧只能推开一条缝。
“挺好。”荀寐忽然意味不明地一笑,“那除非凶手是个小孩杀了人直接从窗口跳车潜逃了,不然这还是个密室?”
第148章 迷宫禁令10
密室这个词不知道戳到了断的哪一根弦,他从右边厕所内探出头来,随便看了眼左侧厕所的门锁,撂下个等我一会的眼神,去走廊上走动一圈,再回来的时候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钓鱼线。
物理学圣剑——撬棍,凶器界至尊——鱼线。
荀寐看得兴奋不已,毕竟谁能拒绝钓鱼线呢?
只见他将鱼线前端绕了个松松垮垮的圈,套在门锁内部的卡扣上,再扯着线圈倒退出门,等厕所门合拢时用力向外一扯,只听咯哒一声,门锁上了。接着断小幅度晃动鱼线,缓缓从门缝里把鱼线抽出来,熟练地塞进口袋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就是那个凶手,要不是确认这人板上钉钉是队友,荀寐真想把这贼头子一同列进怀疑列表里。
“钓鱼线哪来的?”荀寐向段折黎努了努下巴,后者轻描淡写地指向短发妹:“她包里。”
短发妹神情紧张地后退半步,但紧接着她就想到什么,反驳道:“我的包一直放在公共区域,就床铺之间那个小桌台上,谁都能碰到,而且我们约定好了钓鱼用具由我带,鱼线放在外侧小包里众所周知啊。”
荀寐和段折黎是外来玩家,不清楚他们的约定,但看黑丝妹和眼镜妹都没有吱声的份上,事实确实如此。
沉默一会,荀寐提议:“介意搜下你们的行李吗?”
“怎么,要看我们行李里有没有藏凶器?”黑丝妹语气不善,“我是无所谓,不过厕所窗户大开着,不管有什么东西,肯定一早扔出去了吧?”
“那不一定,万一凶手是傻子呢,就喜欢留下些犯罪证据做纪念什么的……”荀寐还在这儿嘴贫,那边只动手不动口的断已经走到他们的床位边上拎出了三人的背包,接着不由分说地打开了黑丝妹的那份行李。
入目即是清一色的黑丝,穿过的没穿过的,看得荀寐在一旁抄手啧啧称奇,“你到底带了多少黑丝,穿得过来吗?”
黑丝妹居然还挺自豪,撩一把秀发得意自己的精致:“十几二十副吧,野外旅游容易被勾丝,多带点有备无患。”
除了层峦叠嶂的黑丝之外,黑丝妹的包里实在没什么值得过度关注的东西,别说什么有杀伤力的管制刀具了,指甲刀都没一个,就钥匙上挂着一把磨指甲的小锉刀。
接下来是眼镜妹的包,荀寐本来都做好了翻出二十副眼镜的准备,结果断刚拉开拉链,一把套着咖色皮套的十厘米左右的小刀直接掉了出来。
黑丝妹和短发妹瞬间下意识地从眼镜妹身边退开两米远,眼镜妹气红了脸喊道:“水果刀!这是水果刀,我给你们切柚子用的就是这把刀,忘了?”
段折黎捡起刀嗅了嗅,没有血腥味,和荀寐对视一眼后,他执着刀回到案发地比对伤口,而这个时间荀寐则继续翻包,不一会又摸出一把剪刀,他回忆着阿帅脖子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感觉有点像是闭合着的尖锐剪刀往里一捅,再用刃划上几道口子。
“断神,你再比对看看这个。”说着,荀寐直接隔了四五间床位的距离将剪刀向段折黎抛过去,毕竟是在游戏里,他的行事作风就随意许多……不,是随意太多,因为那把剪刀在空中旋了好几圈,刀尖竟然径直冲着之前提供目击线索的耳机男去了,而耳机男低头坐在座位上,不远处就是命案现场,现在居然还聚精会神地打着游戏,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很可能即将也曝尸火车。
就在目睹一切的三个妹妹半张开嘴,准备好尖叫的前一秒,段折黎倾身凌厉地伸手一捞,在耳机男寸头上方半厘米处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剪刀,然后还故意望着荀寐卖弄手法地旋了下刀身,又酷又炫地反握剪刀,回到厕所间。
“……”Npc你变了,你从沉默高冷的美男变成了爱耍酷的臭男大学生。
三个妹子都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再看耳机男居然还一无所知地沉迷游戏世界,荀寐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位受害者,突然扬起一个纯良的笑,凑过去强行摘下他的耳机,附耳过去说了几句话。
听了他的话,耳机男陷入思索当中,不一会点了点头,“好像……确实。”
荀寐笑得更加核善,拍拍耳机男肩膀让他继续玩游戏,然后回到嫌疑人边上继续他的翻包事业。短发妹的包更加平平无奇,典型的女生行李:各类化妆品护肤品,指甲油,香水,指甲刀以及小矬子。唯一能称作收获的只有荀寐从中翻出的一沓拍立得照片,都是他们这六个学生在旅行中的照片,正午阳光草地上的六人比着各色各样的剪刀手,对镜头笑得灿烂。烈日下,‘难寐’脸上的青春痘晃着耀眼的红光,而‘断’的大圆脸盘上眼睛眯得更加渺小。
断左右开弓拿着两把刀从厕所回来,本想直接告诉他凶器尺寸对不上,结果就看见难寐对着张照片笑得全身都在颤抖,断放下刀具走过去取过照片,看着其中画面敏锐地皱起眉,不一会眉峰又徐徐舒展开。
“我知道了。”
“我哈哈哈哈,我也知道了。”荀寐扶着床铺勉力撑起笑到酸软的身体。
“……”断无语地低头再看了眼手上的照片,被上面的‘他’凹陷的五官辣得眼睛疼,“很好笑?”
“没有没有,”荀寐意有所指地狡辩,“我是因为解开了凶案,高兴地笑,绝对没有笑别的。”
始终关注着案情发展的乘务员当即问道:“你们知道凶手是谁了?!”
“当然,很简单的题,毕竟解题时间总共只有一刻钟。”荀寐瞥了眼车厢上方的电子时刻表,上面已经滚动了两次即将到站的提醒语,“重点就在穿黑丝袜的人,不一定就是黑丝妹。不在场证明越充分的人,就越有问题。”
前面这句话还让乘务员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但后面的结论又让他一头雾水:“???”
“按照所有人表面的证词来看,昨晚的时间线大概为黑丝妹和阿帅去厕所偷情,黑丝妹回床位,短发妹去案发现场隔壁上厕所,五分钟左右眼镜妹来催阿帅,听到阿帅声音,两人一起回。”
“这样看来,似乎唯一有作案机会的就只有黑丝妹。但如果那并不是黑丝妹,只是一个穿着黑丝的女人呢?毕竟黑丝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带了多少双丝袜,一堆一模一样的丝袜,被偷走一双也发现不了。”
“而且很奇怪的是,耳机男打游戏的时候非常专注,他为什么会那么恰好看到黑丝女和阿帅进厕所,所以我刚刚问了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声音之类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荀寐嘴角始终噙笑,“他和我说……是手机光,熄灯后车厢内一片漆黑,黑丝女经过时正好有强烈的屏幕光对着他的眼睛,让他下意识抬头看到了黑丝女的背影。”
“而……短发妹十一点五十经过时,正好也用了同样的手法。”荀寐和段折黎同时将目光对上了面色惨白的短发妹,“让他对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啊?”短发妹强憋出一个笑,“我怎么听不懂。”
“所以正确的时间线应该是,黑丝妹和阿帅去厕所偷情,黑丝妹抽烟,黑丝妹离开,阿帅离开。短时间后,阿帅和短发妹再次去厕所偷情,短发妹杀死阿帅,她应该还穿了外套遮挡血迹,作案后将衣服和黑丝直接从窗户扔出车厢外,然后锁门离开,效仿黑丝妹的习惯去车厢连接处停留一会,再离开。最后十二点之前短发妹再次去厕所,这次直接去隔间,放下收录阿帅声音的录音设备,应该是手机……?”
说到这里,荀寐看向断,后者摇摇头,竟然是个不赞同的动作。荀寐一哑,“不是?厕所内窗户开着,火车行驶声音又吵,我以为短发妹是将手机放在靠近左侧的位置,让眼镜妹误以为录音是在左边厕所响起。”
断做了个缠线的手势,“窗户Nanf很脏,有擦痕。”
荀寐瞬间领会:“钓鱼线,凶手把手机用鱼线绑起来,线的另一端……”
“卡在窗缝。”断简要补充。
“卡在右边厕所坏掉的窗户缝隙里,等阿帅‘回答’眼镜妹的问题之后,拉回右边厕所内,五分钟不够杀人,总共干点回收证物的事情了吧?”
“至于凶器……”荀寐垂下眸,“水果刀、剪刀这么好的工具你竟然没用,我想了一下,应该是女人想要制服一个青年男性,必须趁他放松完全没有警惕的时候,那应该是做爱的半途中,那时候必然是脱了衣服的,脱到一半发现衣服里塞着一把水果刀……那肯定不行。所以你用的应该是一种锋利尖锐的,贴身携带还不容易被发现的武器……”
荀寐双指夹着他们六人一派欢笑的照片,画面朝着短发妹,“短发妹,你的指甲呢?”
随着他掷地有声的反问,众人齐齐看向了短发妹的十指,照片上的她指甲颜色艳丽,足足有三厘米左右长,而现在她的指甲剪得非常短,甲面还有明显磋磨的痕迹,非常斑驳。
“你把指甲剪成尖锐的刀锋形状,然后用指甲狠狠地捅进了阿帅的脖子,戳破了他的声管,然后眼睁睁地看他在你面前无声无息痛苦地死去。人本身的指甲并不够坚硬,我想你那几瓶透明的指甲油应该不是修饰的作用,而是坚固的作用,回去请警察化验一下就能知道。”
“当然你也可以狡辩说你就喜欢硬指甲用来开罐头,但你不要以为把指甲剪断扔出窗户就万事大吉,别小看了我国警察的线索收集能力,为了你沾了阿帅血液的指甲,他们能召集大量人力物力,拉着警犬沿着铁路线一直……”
“呵呵……”短发妹忽然冷笑一声,随着火车徐徐进站,播报声在车厢内响起,她将手伸进口袋中,摸出一张杂乱包着什么的纸巾,“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没扔,本来想着到家之后扔进煤气灶一把火烧掉的……”
看着火车等待多时的警察,荀寐眼皮忽然跳个不停,断也敏锐地意识到什么,迅速打断短发妹心如死灰的陈述,喊道:“犯罪动机!”
“犯罪动机……呵……”短发妹露出一个怨毒的笑,“——我不能原谅他!”
话音未落,火车门开,一群警察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荀寐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瞬间画面中的所有人都像按了暂停键那样静止不动了,一只熟悉的浣熊不知道从哪里蹦跶了出来,她跳到保持着张口姿势却一点声也发不出来短发妹肩头,“玩家[难寐][断],请尽可能还原犯罪过程……包括犯罪动机。”
第149章 迷宫禁令11
这重音刻意得荀寐拧死她的心都有了。
“故意的吧,啊?”荀寐一把提溜起小浣熊的后颈,毫无怜香惜玉的美德,“凶手正要坦白动机,你给我卡点掐了,还要我回答?嫌我上一局动机编得不够烂,要我再给你编一个?”
浣熊小姐艰难地用爪子尖触底,颤颤巍巍地说:“请还原犯罪过程……包……包括……”
荀寐不耐烦地将刚才在火车行驶中的推论又简要复述了一遍,中间偶有停顿和回忆,段折黎都会在一旁出声补充,但这些都不是浣熊小姐以及观众想看的,大家最期待的还是最后那段本是送分题,却因为游戏时长限制变成送命题的‘犯罪动机’难寐要怎么编。
“哎……”荀寐注视着眼短发妹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分外狰狞的脸,忽然目光一转嘁的笑了下,他的一双黑眸在这声下由漫不经心变得凌冽,直视向小浣熊的两只眼珠子。与此同时,这张带着挑衅笑意的面容也出现在千千万万个屏幕之前。
“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段折黎找了个绝佳的观景位坐下,斜靠着火车壁,双腿交叠,欣赏一只被惹怒的小狐狸如何露出獠牙。
“短发妹并不是一个精致的女人,这一点不管是从她早晨漱口用的搪瓷杯,还是照片里她随意扎的马尾辫和老土的剪刀手上都能看出来。”荀寐面无表情地说着,语速平稳没有起伏,“但她的包里却装满了化妆品、护肤品,甚至香水都带了三瓶,都开了封,但每样只使用过一点点,她显然并不擅长。我们可以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重点在于她太迫切了,这不像是一个想要学习的心态,更像是一种……”
“模仿。”段折黎适时在荀寐说话的停顿间隙插上一个词。其实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他的性格就是半个字都别让我说,有人代言再好不过,他可以自闭到游戏结束。但遇上难寐,这些习惯都是狗屁,面对那只总是在侃侃而谈的狐狸,他的交流欲望始终灼热,他迫不及待地去参与去融入,有时候甚至恨上了自己的寡言。
“对的,模仿。”荀寐给了断一个眼神,又重新看向那些看不见但必然充斥在四面八方的直播镜头,“三个妹子里面妆容最好的就是黑丝妹,她在模仿的也只能是黑丝妹。按常理,短发妹作为偷情方,最憎恨的人除了阿帅之外,另一个应该是正牌女友眼镜妹才对,而在短发妹的犯罪手法中,栽赃陷害的还是黑丝妹,眼镜妹几乎没有任何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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