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间不界
原本和模特女郑婷亲亲我我的成熟男人金晖居然在这时给蒋苒苒递去了纸巾,甚至还特意倾身好言安慰几句,惹得蒋苒苒眼眶微红,强颜欢笑说着无碍,但又当着郑婷的面刻意抚了一把金晖的胳膊。
这教科书般的绿茶行为可把郑婷气得够呛,但郑婷竟也没有发作,而是给金晖剥了一只甜虾,娇嗔着去喂他。
好一出大戏。荀寐看得津津有味,回头发现珀尔修斯不知何时已经和司机消失在餐厅里,伺候众人用餐的只剩一名女仆,而对方正为腿脚不便的段岱布餐,荀寐啃了好一会羊蝎子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如今的身份,当即起身顶了女仆的工作,为段岱盛起鱼汤来。
断瞥一眼面前醇厚奶白的浓汤,又瞥了一眼满脸讨好笑容的张难寐,拿起汤匙在碗里搅了搅,在众人以为他会入口时突然冷嗤一声把勺子重重扔回碗里,“刺太多。”
“……”断神你好入戏。
荀寐赶紧给这位老戏骨重新打一碗汤,挑的都是鱼腹上的白肉,仔仔细细用公筷把刺都挑干净,待端着汤碗回身,却发现断竟然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眼中滚烫浓烈的情意简直要溢出来。
“我的好金主,”荀寐将碗搁下时忍不住探身在对方耳边轻笑,“你不是应该已经玩腻了吗,怎么还这么情意绵绵地盯着我?”
近在耳边暧昧的热气让断差点捏碎手里勺子,他正正心神,瞪难寐一眼,把鱼汤推到一边继续作:“河鲜过敏。”
荀寐:“……”
女仆终于看不下去解救荀寐于水火,而后者立刻装出一副伤心痛苦被抛弃的模样,将两碗鱼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约莫半个小时后,女仆将桌上的碗碟撤去,消失多时的珀尔修斯也从后厨方向走出来,看样子是在刚才那段时间有了什么重要发现,望向难寐的眉眼中不自禁流露出得意。为了游戏分数荀寐向来能屈能伸,也不管先前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有多么呛鼻,溜溜达达过去低声问:“交换下情报?”
“不交换。”珀尔修斯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刚刚在厨房又不是听不到餐厅的动静,无非就是些嫩模明星争风吃醋的屁事,我吃的空了拿我手里的线索和你换。”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个团队游戏,重在合作共赢……”
“这也是个竞争游戏,最佳剧情推演者额外奖励一枚硬币。”
“一枚硬币值得你我兄弟这么争锋相对?”荀寐笑得眉眼弯弯,像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也不怕直播间观众说你气量小?”
这无赖话说得就十分占领道德高地,气得珀尔修斯差点美揪着难寐衣领质问你有胆再重复一遍!“谁和你是兄弟?”他一把推开身边这只狡猾的狐狸,头也不回地走到屋内离其他人最远的躺椅上,合着衣服闭目养神。
客厅内,嫩模郑婷望着屋外雪景,兴冲冲地道:“外面有好几个雪人诶,好可爱……趁着雪停了我们出去打雪仗吧。”
这句话立刻引来蒋苒苒的冷笑,“多大人了,幼不幼稚?……我困了,上楼睡个午觉,你们谁爱打谁打吧。”话毕,她便拎起手包一扭一扭地踏上了楼梯。方锦飞抬头注视着蒋苒苒的动作,直到看见对方选择了一间房走入之后才垂下眸吸了口烟,不一会也告别众人上楼睡说要睡觉。
郑婷因为蒋苒苒的嘲讽气得挂不住脸色,见荀寐就坐在她旁边,咬牙切齿地侧身道:“真是不要b脸的老婊子,出来玩大中午的睡什么觉,就暗示别人找她滚床单呢。看方锦飞家里快破产了就惦记着别的男人,无情无义,也不看自己那张老褶子脸……”
“啊?”荀寐才意识到郑婷是在对自己说话,他无辜地眨了眨眼,就听郑婷又道:“你还不小心点,刚高速服务区趁你去上厕所的时候,蒋苒苒故意凑到段岱前面挤胸,恶心死了。”
一提到段岱,‘因为金主冷淡而额外害怕被玩腻’的张难寐立刻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这个时候,金晖从洗手间内走出,笑着问:“聊什么呢?”
上一秒还痛骂蒋苒苒趋炎附势的郑婷当即像只扑棱蛾子一般,柔弱无骨地扑进了金晖怀里,“晖哥,咱们打雪仗去吧……”
“好啊,”金晖搂着郑婷的腰爽快答应,“难寐要不要一起来?”
“我……”荀寐下意识看了眼坐在轮椅里的断,对方坐在室内阳光最充足的地方,金色光华交杂柔和雪色笼罩全身,他窝在厚实的绒毯里,脑袋微微侧靠一边,深青长发遮住半边脸,竟然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睡熟了。
是强制病弱设定。荀寐想,不然就凭断神的意志力,月亮睡了他都不会睡。
“我就不去了。”荀寐取走断膝盖上的手机,替人掖好毛毯,搬个凳子坐在他旁边,然后抬头朝郑婷和金晖笑笑。
二人也不强求,穿好外套到屋外嘻嘻哈哈地玩起了情意绵绵雪仗。
玩了一会俄罗斯方块,女仆为荀寐端上了一杯热茶,在询问还有什么需要办忙的得到否认答案后,她走到佣人房前,进门休息去了。断睡得很熟也很安静,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了细微的俄罗斯方块消除声,以及珀尔修斯节奏感十足的鼾声。
大约过了一刻钟,司机大叔忽然急急忙忙地从别墅后门裹着风雪走进来,在玄关处翻找一会,找出个工具箱,“张先生,张先生……”
荀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在叫他,只见司机走近他小声道:“张先生,屋顶热水器被雪压坏了,我一个人不好修,能不能麻烦你来帮帮我?”
虽然荀寐非常想拒绝,但看着断和珀尔修斯这情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不走剧情进行不下去,即便拒绝了司机,肯定还有各种情况会逼迫他离开大厅,所以他只得乖乖跟在司机后头,上阁楼为他扶梯子,再时不时递点工具过去。
这一修就修了大半个下午,等荀寐再回到客厅,郑婷和金晖早不知踪影,珀尔修斯拿了几根萝卜在那里削皮准备晚饭,断则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正在艰难地够荀寐先前放在小凳上的茶水。
“渴了?”荀寐取走茶杯,“这水冷了,我再去给你倒杯热的。”
因为左右一楼没旁人,珀尔修斯闻言笑道:“这么入戏呢?嘘寒问暖端茶送水,为了红药可真够拼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你傍的金主呢。”
“你也挺拼。”荀寐指指他手里雕出花的萝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排档主厨呢,败给我退网那一年去新东方学的手艺吧?”
狼狗狐狸互相龇了会牙,一人继续雕花做晚饭,一人端着热茶跑到主人面前讨奖赏。
感觉自己被排挤的珀尔修斯十分憋闷,过了会忍不住主动开口:“你们别在那儿卿卿我我了,等会肯定会死人……”
“死呗。”荀寐无所谓道,“不死人怎么抓凶手。”
珀尔修斯实在看不惯荀寐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他有种‘我居然输在这种人手里’的挫败感,他冷着声音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凶手到底是人是鬼,万一碰上暴风雪山庄背景下的灵异本,团灭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安啦,肯定是人。”荀寐说,他拍拍断裹在毛毯底下的双腿,“不然特意给断神一个瘫痪人设做什么?不就是怕凶手还没行凶就被断神一个飞踢给踹得不省人事吗?说真的,在看游戏CG前我还有想过,如果不需求血药,我们完全可以先发制人,开局就让Npc把所有NPC绑起来,分别关押再挨个逼问潜在犯罪动机,不肯说就揍,揍不听就杀。”
珀尔修斯:“……”游戏任务是让你制服凶手,不是成为凶手!
荀寐这边说得眉飞色舞,那边断忍不住勾起个笑,荀寐不由得问:“笑什么啊?”
“笑你俩真狼狈为奸蛇鼠一窝。”珀尔修斯没好气道:“你难道不知道现如今有特定人物设定的副本会多加一个角色扮演任务,就是因为第四赛季的时候有个神人每次开局就把所有NPC绑起来,钻空子钻得惊天动地。”
荀寐吃惊地看向段折黎,只见对方笑意更深。他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而断呢,居然真的用于实践了?荀寐正准备问点细节,那边方锦飞开门出来晃晃悠悠地下了楼,睡了个午觉,这人的精神居然更差了,活像被妖精吸干净阳气的文弱书生。
段折黎眉头皱起,他敏锐地意识到什么,拉过荀寐的手,在他掌心内缓缓写了一个字。
在方锦飞下楼后不久,郑婷和金晖也接连从同一房间内走出来。相比起方锦飞的颓态,郑婷那真是面色一片红艳,像是得到了滋润的红玫瑰,她含情脉脉地看着金晖,一路走下来都不舍得挪眼。
听到动静,女仆赶紧从佣人房里走出来,为众人准备茶水,司机也再次出现,说他为车加了油,现在要回房间洗澡。大家喝着茶聊天,珀尔修斯一脸不情愿地在厨房准备晚餐,顺便把耳朵竖得溜直,生怕错过了半点线索。
直到夕阳西斜,断已经晒不到太阳,郑婷这才阴阳怪气地提了一嘴:“苒苒姐呢,怎么还不下来?这是出来玩还是出来‘睡’了?”
方锦飞微微皱眉,用烟指指女仆,“去喊她。”
“我去吧。”荀寐立刻揽下这个活,与此同时,心思根本不在做饭上的珀尔修斯也从厨房探出头来,百般纠结找什么理由去看看那几乎已经必死的蒋苒苒。
断也很想亲自去案发现场,但碍在角色设定,只能目送荀寐一步三阶快速踏上楼梯,停到蒋苒苒的房间门前。荀寐象征性地敲敲门,果不其然没有听到回应,他望了一眼站在身后对一切还一无所觉的女仆,拧动门把,门并没有锁,很容易就打开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屋内并没有出现什么血腥的死亡场景,甚至房间内根本就没有人。
“苒苒姐?”荀寐踏入门内,皱着眉环顾四周,又仔细检查了洗手间和可能藏人的衣柜和床底,为了防止人设崩塌,他还留有余地地对女仆解释说蒋苒苒童心未泯,特别喜欢玩捉迷藏游戏吓人。
女仆不疑有他,却也奇怪蒋苒苒到底去了哪里。
“人不见了?”回到楼下,方锦飞疑惑地把烟摁灭,“她能去哪?外面现在负十度,也不怕冻死。”
荀寐也奇怪,但刚才他把二楼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甚至还去了趟顶层阁楼,一无所获,关键他们找人的声音很大,如果蒋苒苒还在房子内,肯定能听到动静。
第152章 禁令迷宫14
“是不是出去滑雪了?”郑婷走到阳台上扒着窗户往外望,想找到点证实自己猜测的痕迹,例如脚印之类。干枯的枝桠偶尔因风抖落些许积雪,三个大大小小的雪人依偎在一块,树枝手扭曲弯折,胡萝卜做的鼻子又歪又斜,红色围巾沾了水又结成冰渣,贴在雪人身上,像是被惩罚于此受难的比诺曹。
入目皆是黄昏下的白雪,一望无际,没有任何辨识度强的景色,看久了令人头晕眼花。
“或许是被雪鬼捉走了……”金晖忽然道,“我来时曾听说五年前有个女人迷失在雪地,结果活活冻死,后来被救援队找到的时候已经冻成了冰雕,有人想把她从雪里搬出来,结果一碰到她,她的脸皮便和附着在上面的冰层一同撕裂开来……”
郑婷虽说没有被吓得尖叫,却也感觉瘆得慌,瞪圆眼睛看着故意用诡异语气讲故事的金晖,只听男人接着说:“后来,附近居住的村民时常在半夜看到一个长发女人在雪地里游荡,有好心人想要帮助她,但等离近了,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脸……而且自那时起,雪域里就经常会出现女性游客失踪案件,亲人朋友怎么样都遍寻不得,往往要过上好几天才会突然在什么地方发现这些女人冻僵的尸体,而且这些尸体……也都没有脸皮!”
荀寐、段折黎和厨房偷听的珀尔修斯皆是沉默,方锦飞坐在窗口烟不离手吞云吐雾,好似根本没有在听,只有极具责任感的郑婷尴尬一会,赶紧做出一副吓到了的样子:“啊啊啊——”
金晖颇感无趣地埋头喝了口茶。
难不成真的是女鬼作祟?珀尔修斯一边摘着芸豆一边想,副本里NPC口中的鬼怪灵异故事往往都有特殊寓意,一般情况下既然金晖提了没脸女鬼撕皮事件,那他们待会肯定就得和这只女鬼来场激情互搏。
可关键是……先前难寐说“因为断被削了战斗力所以凶手必定是人”这一论断,实在太过有说服力,逻辑严密自洽,他根本无法反驳……
众人又在别墅里等了一会,期待天黑之前蒋苒苒能自己出现,期间方锦飞多次查看手机,不出意外没有信号,想要开车去寻,却听司机说屋外风雪过大,就算是越野车也根本无法驾驶。
别人可能还在犹豫,但荀寐、断和珀尔修斯却都很清楚,人肯定死了,就看尸体被藏在哪里。
等到六点天空彻底归于黑暗,别墅内也陷入一片死寂当中,方锦飞愤懑摁灭烟头,嗓音嘶哑地大声怒吼道:“蒋苒苒,给老子出来!”
郑婷和金晖的脸色也非常差,沉默地看着方锦飞宛若被激怒的公牛,一间房一间房地踹门而入。与此同时,荀寐也缓缓走到了先前和司机大叔一起修理热水器的小阁楼,梯子还呈现着和他离开时毫无二致的模样,他用手机手电筒照亮阁楼的每处角落,又打开那扇可供成人爬过的窗户,凛冽呼啸的寒风顿时裹着冰雪而至,拍得荀寐脸颊生疼。
他半眯着双眼从窗口探出半边身体,一如下午的时候司机大叔所说,没有人在下面帮忙扶着梯子,独自根本无法爬上房顶,更别提还要背着个成年女性的尸体……荀寐又转身看向楼下的情况,这个阁楼的窗户朝西面,一整个下午他因为无聊时不时都会往外看看风景,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思忖一会,荀寐赶紧用快冻僵的手关上窗户,抖抖索索地跑回底层,下楼的动静引得大厅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他。荀寐只得笑了下,“我去阁楼看了看,也没找到人。”
说着他便走到断的身边,故意用自己冰块一样的手冷了下对方的后颈,看断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之后又委屈巴巴地半蹲下,把双手捂进对方膝盖上方的绒毯里,“冷死我了……”
断沉默地望向眼前这名男人,暗自斟酌自己的人设是否可以在这时候给这位故意卖惨的小明星一点甜头,但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感觉到难寐似有似无地捏了下他的小腿,并不是什么暧昧撩人的勾引,而是一种试探性的摸法,试探他的腿部肌肉到底是什么情况。
意识到这一点,断的脸色温度即刻落至零点以下,原本被策划刻意削弱战斗力成为行动不便的残疾人他就已经很不爽了,现在还被难寐第一个怀疑……他即刻异常不虞地拽过难寐衣领,逼近对方耳边冷声道:“你在怀疑我?”
荀寐顿时双眸似因笑意弯得像弦月:“排除法吗,摸摸你又不少块肉……哎,肌肉都萎缩了,今晚,我好好给你按摩按摩……”说着,他竟然贼心不死,又在毯子下捏了捏断的大腿,这次却是货真价实的骚扰性摸法,被断打开手时,还故意擦过了对方的敏感部位。
关键擦就擦了,某人还做作地啊一声,小声惊呼:“还挺大。”
“……”段岱的脸色瞬间比屋外的夜色还要黑。
珀尔修斯抓紧时间制作了他的拿手好菜水煮芸豆和凉拌黄瓜丝,以及用胡萝卜雕的兔子,随后厨师帽一摘,上楼找起了人。好在因为蒋苒苒的失踪,其他人也没什么胃口,倒也没有NPC质问他的失职。
金晖和方锦飞一直催促着司机等雪稍微小一点就出去找人,郑婷则是暗地里一副扭曲的表情,好似既希望能找到蒋苒苒,又恨不得这讨厌的女人就此死掉才好。
荀寐若有所思地抬头环顾整幢别墅,目光分别掠过二楼每个NPC的房间,以及一楼女仆、司机和厨师的房间。
“难寐。”
他忽然听见断在唤他名字,荀寐立即转身望去,就见断稳稳坐在轮椅里,视线透过窗户,遥遥落在窗外只隐隐被屋内灯光照亮些许的雪地。
“怎么了。”荀寐走到断身边半蹲下,只听耳边男人缓缓吐出一个字:“血。”
血?荀寐立刻皱着眉走近落地窗,他一路从近处的雪地往前望,直至前路完全没入茫茫夜色里……荀寐猛地意识到什么,大喊一声司珀尔,随即外套也顾不上穿,打开别墅大门就冲了出去。
珀尔修斯原本还在储物室里仔细勘察墙壁看有没有暗门,一听难寐的名字,迅速出门,就见房门大敞,冷彻心扉的寒风卷着大雪带走了屋内全部的暖气,一串脚印直通门外,而最为体弱的段岱驱使轮椅立在门边,眉头紧皱地看着外面。
珀尔修斯暗骂一声,也跟着冲出门外。
微弱的手机手电光根本不足以在如此荒郊野岭照亮前路,但看着绵延向外的脚印,珀尔修斯倏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快步追上难寐的步伐。
果不其然,对方驻足在那三个诡异的雪人前方,正仔细地拿手电光辨认。其实哪里还用分辨,那只体型最大的雪人胸前的白雪已经被血浸透了,珀尔修斯呼着白气,咬牙切齿地和难寐一起刨雪。
“你怎么想到尸体会在这里面的?”
“Npc看到血迹了。”
“……”从屋里看到这么深的地方?珀尔修斯露出一个不加掩饰的吃惊脸,“他这什么眼睛,变态吧?”
荀寐笑了下,居然首次同意了珀尔修斯的说法,“我也觉得挺变态的。”
珀尔修斯:“……”怎么回事?这人怎么还挺骄傲?
不多时,屋内众人也追了出来,就连女仆也不例外,司机则是为了推段岱的轮椅落在了后方。等一批人赶到的时候,荀寐和珀尔修斯也恰好掰开了雪人头部的那团雪球,一张满是干涸血迹的人脸就镶嵌其中,两颗眼珠向上翻起,眼皮子里面凝着乌黑的血块,死不瞑目。
最可怕的是,雪球里的人只能从头发和上衣颜色辨认出是蒋苒苒,因为这张人脸脸皮被残忍而粗糙地削下,却又没有完全削掉,就好像第一次削苹果皮的生手,在人的脸上割下一片又一片的皮肉,刮得血肉模糊,恶心至极。
炼狱般的场景郑婷直接双腿一软,在短暂的头脑空白后,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冰冷的风雪如刀子一般划割着她的喉咙,也不留情面地切割着每个人难掩震惊的脸。
“操……操!”方锦飞双腿也抖个不停,哆哆嗦嗦地想去摸烟,但狂风之下根本连打火机都点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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