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世界当花瓶 第84章

作者:甜画舫 标签: 情有独钟 无限流 系统 网游竞技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吻上了唐宁的脖颈,都是细碎的啄吻,每一下都格外温柔,像是在对待自己来之不易的珍宝。

纪连韫终于做了他一路都想做的事情,不光亲了,还抱住了。

唐宁蹙起眉,仰着雪白的颈子看向纪连韫,他的目光湿漉漉的,好像盛着让人微醺的酒液,于是纪连韫的眼神像醉了般痴迷,他低声喊道:“娘子,我想要你。”

这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整个屋子的光线都是昏暗的,四周似乎孕育着见不得人的魑魅魍魉,纪连韫的眸子里泛出了一点妖异的红光,那色泽红到邪恶,像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颜色。

唐宁觉得自己就像什么聊斋故事里的书生,被妖精推倒在了床上。

他试图和这个妖精讲道理:“我会受不了的——”

纪连韫放柔了声音,温柔似水道:“那我温柔一点。”

温柔你个大头鬼!

眼看着纪连韫整个人都要埋了进来,唐宁一时慌了神,口不择言道:“纪连韫会再也出不来的!”

提到了人类纪连韫,鬼新郎状态下的纪连韫动作一顿。

整个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纪连韫脸上那点温柔的笑意完全消失,他冷冷盯着唐宁,唐宁自知失言,眼里不自觉流露出了一点惧意。

“你很担心他?”

唐宁什么话都没说,但那双眼睛里的情绪足以说明一切。

他不仅担心人类纪连韫,看起来还更喜欢人类纪连韫。

“我哪里不如他?”纪连韫冷冰冰道:“是因为他之前救过你吗?可他借用的一直是我的力量,如果没有我,他就算放干了血,也不能护你分毫。”

屋内的黑暗越发浓郁,灯泡忽明忽暗,那明灭不定的光打在了纪连韫苍白的脸上,那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全是冰冷又残忍的字眼:“人啊,真是冠冕堂皇,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虚伪至极,你以为他不想对你做些什么?”

唐宁慌张地摇了摇头,他想求纪连韫不要再说了,那冰冷的手怜惜地抚摸着唐宁的脸侧,纪连韫缓缓道:“确实不能。”

“毕竟他有心无力。”

那张脸完全逼近了唐宁,好像一条游动的毒蛇冲唐宁的鼻尖轻吐蛇信,当“纪连韫”没有进行伪装时,脸上没有丝毫属于活人的气息,猩红的眼瞳不断扩散,似乎要将整个眼白都染红。

不、不要。

不要变成这样......

唐宁怕到唇瓣都在发抖,那眼睛不停流泪,他结结巴巴改口道:“夫君,我说错了,你不要生气,我爱——”

“纪连韫”凑得更近了些,那血红的眸子已经没有任何眼白的痕迹,唐宁吓到说不出话,那句“我爱你”都没有说完,就被他囫囵吞枣地咽下去,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在等待他的喂食,可他在怪物张口的那一刻就慌了神,只想着转身逃跑。

如此可怕又强大的“纪连韫”,在看到唐宁拼命向后瑟缩躲闪的模样时,他的眼神忽然染上了一点落寞。

“娘子,你收了我的聘礼,上了我的花轿,与我拜了天地。”

唐宁忍不住颤抖,他听那声音一字一句道:“你就是我的妻。”

说了这句犹如诅咒的话,“纪连韫”低下头,吻上了唐宁的唇,冰冷又深入。

唐宁被“纪连韫”亲得快要喘不上气来,“纪连韫”以往对他一直都是温柔的,可他现在似乎真的惹了“纪连韫”生气,这个吻似乎要攫取他赖以生存的空气,身体里的力量飞速流逝,唐宁的两眼开始发黑,他不断拍打着“纪连韫”,手指在“纪连韫”背后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就在唐宁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这个吻上时,“纪连韫”放开了他。

唐宁倒在床上不断喘息,生理性的泪水从他的眼里流出,他虚弱又害怕地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纪连韫”。

对方的眼睛还是那么红,红得像是会滴血。

他害怕这种非人的特征。

也许是察觉到他恐惧的原因,“纪连韫”缓缓闭上眼,长长的睫羽吻在那苍白的下眼睑上。

可那被强烈注视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还更加浓郁了,似乎这屋子里所有黑暗的地方都长着一双又一双的眼睛,而他就是这无数道目光交错注视下无法逃脱的猎物!

唐宁努力将自己蜷缩进被窝里,只见闭着眼睛的“纪连韫”像是能看到一般凑了过来,那张脸越凑越近,近到唐宁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虔诚地吻上唐宁流泪的眼睛,“娘子,你要怎样,才愿真心做我的娘子?”

第86章鬼夫

在纪连韫问出这句话时,那从唇中呼出的气息都是阴森森的冷意。

而后那冰冷滑腻的舌尖扫过眼皮,唐宁的睫羽不断颤抖,他甚至生出了一种对方会像撬开唇齿那般,强行伸进他的眼里舔舐他的眼珠的错觉。

同样冰冷的手指慢条斯理抚摸着他的下颌到脖颈的线条,脖颈和眼珠一样都是人体脆弱的部位,尤其是当那只冰冷的手如蛇一般爬到他的后颈时,唐宁整个头皮瞬间发麻,就像猫科幼崽被咬住了后颈时四肢僵硬,不仅如此,他的思维好像也跟着凝固不动了,甚至花了十几秒才能缓慢接收到“纪连韫”的信息——

“你要怎样,才愿真心做我的娘子?”

一个厉鬼在这样轻柔地问话,就像在问唐宁,你要怎样才能心甘情愿把命送给我一样。

唐宁的牙齿都忍不住打颤,他一直以来胆子都不大,是那种如果在网上看到有人发鬼图,他会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胆小。

而现在就有一个活生生的厉鬼,撕下了看起来温柔可亲的伪装,问出来这种送命题。

他要怎么样才能真心做鬼新郎的娘子?

他是人,如果鬼新郎能一直伪装得像个活人,唐宁还能克服恐惧和对方亲近,可现在的鬼新郎真的更接近于厉鬼,他怎么可能真心愿意与鬼为妻,除非那个鬼是......

唐宁的睫羽微微发颤。

现在绝对不能再刺激鬼新郎岌岌可危的理智了,而且,鬼新郎这句话似乎是一个极好的试探鬼新郎的机会,他或许可以问出鬼新郎究竟想要在他身上要什么东西。

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念头,唐宁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运筹帷幄玩弄人心的高手,他抬起眼,对上了纪连韫猩红一片的双眼,那张好不容易维持镇定的小脸一下子被泪水打湿,“你、你先,先不要红眼睛!”

不是唐宁胆子小,虽然他胆子也没多大,但他好歹也是和王叔对视过的人。

只是纪连韫的红瞳和一般的鬼怪不同,他眼里的每一点猩红似乎都蕴藏着让人颤栗的恐怖,好像是数不清的血海冤孽凝聚而成,只一眼就让唐宁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听到了唐宁的话,纪连韫的红眸像是有无数颗细小的粒子在震颤,那些颗粒一样的红一点一点改变了颜色,诡异地变成了黑白。

这样的纪连韫虽然眼睛是正常人的颜色,可对方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冰得唐宁的指尖似乎也结成了冰,他不敢和纪连韫对视,就看着纪连韫的鼻子,颤声道:“你对我这么好,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他对鬼新郎好,是希望得到鬼新郎的庇护,那么鬼新郎呢?如果是要得到他的阳气,岂不是要把他吸成人干才能回本?

这也是唐宁心中一直隐隐恐惧不安的点,他很怕和一个厉鬼上床后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心。”苍白的唇微张,纪连韫声冷如冰,“我要你的真心。”

真心?

唐宁迟疑了一下,脑子里是一系列妖怪挖心吃人心的恐怖故事,他颤颤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你是要把它挖出来...吃掉吗?”

他看到那薄唇微微勾起,唇间发出一声嗤笑。

唐宁不安极了,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看到那苍白的手缓缓朝他伸来,漆黑如墨的指甲在他眼前浮现,那逐渐移过来的手带着不可阻拦的气势,似乎指尖会化为利刃穿过他的皮肉,穿过层层环绕的肋骨,最终接触到那颗急速跳动着的心脏——

纪连韫抓住了唐宁指向胸口的手。

唐宁被抓住的手微微颤抖,掌心都出了一层汗,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这只手就被纪连韫往另外一个方向拉。

在唐宁惶恐不安的注视下,纪连韫将唐宁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轻声道:“你可真知道,要怎么气疼我的心。”

什么?

唐宁茫然地抬起眼,对上了纪连韫漆黑的双眸,那瞳孔中央似乎有一个针尖大的红点,在不断收缩着,但到底没有真正扩散出来,纪连韫维持着平静的模样,他缓缓道:“我如果要挖掉你的心吃了,又何苦装作人的样子来靠近你。”

“你我是前世夫妻,今生我想和你再续前缘,我做这么多,也只是想要你真心做我的娘子。仅此而已。”

唐宁的指尖微微发颤,似乎可以触碰到纪连韫的心跳,厉鬼也是有心跳的吗?

“那...那纪连韫又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附在他的身上?”唐宁问。

“他是从我身上分出去的一缕魂魄,虽勉强转世成人,但到底魂魄不全,体弱多病,不得离我的陵墓太远。”纪连韫抓起了唐宁的手,将冰冷的脸贴在了唐宁的掌心:“我知道我成了鬼后变了许多,纪连韫更像是我生前的模样,你更喜欢他也是理所应当......”

说着理所应当,可最后那冰冷的语气却像是恨不得将自己那缕魂魄撕得粉碎。

唐宁已经被对方这一连串信息砸得回不过神来,他茫然道:“纪连韫是你的一缕魂魄,那...你是什么?”

“宫鋆。”妖异的红光在眸中闪烁,那英俊却略显憔悴的面容在这一瞬间多了说不出的俊美妖冶,他一字一句道:“我叫宫鋆。”

“是云开雾散的云吗?”唐宁下意识问道。

宫鋆在唐宁的掌心一笔一画写下他的名字,“音匀,金也。”

那冰冷的指尖缓缓在掌心移动,于是冷意似乎也化为了冰下的火,泛起了一串燥热。

“娘子,我想要你的真心。”宫鋆轻声道:“不是只爱我分出去的一缕魂魄,更是要真心待我。”

唐宁愣愣地和这个人对视。

“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真心做我的娘子?”宫鋆将唐宁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若是能以真心换真心,我真想将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一眼。”

“......不用这么做。”唐宁真怕宫鋆说到做到,“明天出殡时你要是能一直保护我们,我就会很感激你。”

宫鋆亲了一下唐宁的手背,轻声道:“好。”

唐宁小心翼翼看着宫鋆,对方的眼睛不变成红色,指甲不变成黑色时,恐怖程度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宫鋆掀开了被子,唐宁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境又出现了涟漪,宫鋆似乎看穿了唐宁的心思,他勾唇一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话音刚落,灯泡忽然一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唐宁连忙自己蜷缩进了被窝,床很窄,他和宫鋆紧挨在一起,宫鋆伸手揽住了他的腰,不轻不重揉了两下,轻声道:“娘子,你现在还怕我吗?”

唐宁诚实地点了点头。

黑暗中传来了男人低沉的笑,“胆子可真小。”

不管怎么样,当宫鋆愿意用含笑的语气对他说话时,唐宁紧绷的神经也跟着缓和了下来,唐宁按住了宫鋆作乱的手,他小声问道:“你说我们前世是夫妻,我们前世是怎么回事?”

“我不记得了。”宫鋆抱住了唐宁,“我沉睡了很久,醒来忘了很多事情,心里好像缺了一块。”

唐宁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他笨拙地伸手去拍打宫鋆的后背,宫鋆本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他敏锐察觉到了唐宁的态度转变,立刻换了悲伤的口吻:“就算记得又能如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譬如此刻,我想与娘子再续前缘,娘子却惧我如洪水猛兽。”

唐宁一下子感受到了亏欠,他小声道:“你现在这样我就不怕你了。”

宫鋆悄无声息地翘起唇角,他说出的话还是那么悲伤:“我不信。”

“真的。”唐宁认真道。

宫鋆往外移了一下,声音落寞道:“你不用再骗我了,我知道的......”

黑暗中唐宁看不见宫鋆的神情,只能听到那似乎要肝肠寸断的话,他连忙主动靠近宫鋆,像极了投怀送抱。

宫鋆被又香又软的身躯抱住,他不禁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

唐宁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听这个人喃喃道:“我心悦你,娘子。”

那样轻,那样低,像一个人酒后吐真言,又像是梦中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