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静舟小妖
吃完饭的杭峰三人也没急着走,在酒吧街看了一场嘉年华的表演,穿着各种玩偶装的工作人员在路上边跳边走,人群跟着动,杭峰也跟着走。
突然胡须大哥说:“这次的宣传片我很有信心,他们告诉我要把你按照明星的标准拍,我还在想是不是要给那个长满了青春痘的男孩儿化个妆,但这样就很好了,你一定很上镜。”
杭峰看他,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敛的笑容。
“就是这种感觉,阳光精神,你就是我们华国极限运动新生代的代表。明天的比赛也要加油!”
杭峰点头。
从山上再回到别墅,那两位岛国运动员依旧在客厅里玩手机,看见他们回来,双方都表现出一种冷漠疏离的态度。
南村直人似乎还想起身招呼一下,荒冶诚却咳嗽了一声,杭峰三人就走上了楼。
等着脚步声消失后,南村直人说:“那条赛道危险度有点高,你也看见了,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巨石需要飞跃,落点却很小……好吧,如果你一定想要尝试的话,我这里有一份工程图,你或许要看看。”
荒冶诚放下手机,惊讶:“你怎么会有赛道的工程图?”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华国选手手里很多都有,就在接待大厅的侧厅,他们做了地图,还挂了起来,赛道是亨瑞设计的,他是很有名的极限赛道设计者。你知道的,他们想要让这条赛道变成三星赛道,亨瑞很擅长设计难度高的赛道,而且他设计的赛道从来不能只看表面。”
“三星而已……”荒冶诚抿了抿嘴,最后一摊手,“工程图给我看看。”
“那条道能滑吗?”回到房间,都安静下来后,洗了澡出来的唐隽带着一身的水汽,坐在床边上问杭峰。
杭峰有点困了,澡也没洗的就缩进了被窝里,一边酝酿睡意一边闭着眼说:“肯定可以,但很难滑,我在常规赛道上适应的很好,只需要再滑几次。”
“明天就是决赛。”
“决赛前还有三场比赛,放心吧,我已经找到感觉了。”
唐隽不再说话,他将床头灯调暗,等着头发干的时间里又拿出了书要看,但看了一会儿,听着杭峰睡着的清浅呼吸,最后还是将平板电脑拿在了手里。
他从头到尾反复地观看赛道,不断回忆从电视里看见的杭峰的选择,一一对比核实,最后他放下平板电脑,轻轻推了推杭峰。
杭峰睁开眼,迷蒙地看他。
唐隽说:“我觉得这里你不应该飞,从左边绕过去就可以进入另外一个赛道,这条赛道相对简单,而且距离较短,在相同的速度下,你可以拿回6秒钟的时间,还有这里……”
杭峰没有反驳唐隽的建议,而是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听,但他实在太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唐隽回头看见,闭上了嘴。
盯着杭峰露在被外的半截身子看了几秒,最后轻手轻脚的下床,将被盖在了杭峰身上……
……
第二天,杭峰依旧起的很早,出操后回来睡了个回笼觉,几乎和昨天一模一样,吃完饭后在大厅集合。
人少了很多。
32个男生和16个女生,还有一些提前离开的,不到30人,让集合的队伍空荡了很多。
今天王会长没出现,负责协调和组织工作的是赵哥和他的同事,看见杭峰,赵哥也没说话,只是抬手在他脑袋上撸了一下,就走开了。
但举手投足间尽显亲昵。
接着,杭峰就在工作人员的人群里看见了胡须大哥的身影。
这位大哥是个摄像师,肩膀上扛着的摄像机可比唐隽的专业太多,围着人群拍了一圈,最后就来到了杭峰的面前,怼脸特写。
杭峰有点儿不自在,视线飘忽,就是不看镜头。
胡须大哥从摄像机后面探出脸来,笑开一口大牙:“笑一个啊,昨天不是笑的挺好看的吗?”
杭峰捂脸,笑开牙,自己又放弃了:“您别对着我拍,我紧张。”
“我不拍你拍谁,这就是我工作。”
“你这样我都不知道看哪里。”
“看我,就当看见心爱的姑娘,眼睛要发亮,要热切。”
杭峰哀嚎一声:“您别说了,我更紧张了。”
胡须大哥一听,往后退几步:“那行吧,慢慢来。”但摄像机依旧对准杭峰。
这独特的一幕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国家队和国家极限队的队员都在往这边看,有人好奇打听了一下,得到了答案。
“说是极限协会请的摄制组,来拍宣传片。”
大家一听来精神了!要上镜头啦!
下一秒这人又说:“不过只拍杭峰,我们就是路人甲乙丙丁。”
有人立马不高兴了,“他谁啊?为什么就拍他?要是我们极限协会的我没理由不认识。”
“协会什么意思?他昨天成绩又不是很好。”
国家队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笑嘻嘻地说:“青少组的全国冠军,目前为止同组别还没有在U型池上赢过他的人,宣传片让他做主角也很正常嘛。”
话是这么说,但极限协会的运动员却没有一个服气的,就连教练都斜眼看着杭峰,眉心蹙的很紧。
不是说看不起杭峰什么的,但你既然拍的是杭峰滑野雪极限赛的视频,那你就得有这个项目匹配的实力。
否则谁服气啊。
你还没我滑的好,凭什么代言我的体育项目啊?
就凭长得好?
长得好能拿冠军吗?
这世界就是这样,没有竞争就没有敌意。
国家队二线的这些队员对杭峰的整体印象很好,而且非常希望他能够进国家队为国争光。国家极限队和杭峰就有直接竞争关系,难免比较。
“算了,不管他,上面的决定我们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赛比完赛再说吧。”
嘀咕的国家极限运动员,说到底还是不服气杭峰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
胡须大哥拍了杭峰一路,缆车也挤在一起,说都是素材,这些杭峰生活上的镜头能在正片里用上一个,都是值得。
杭峰只能装做看不见摄像机,装着装着还真就习惯了。
下缆车的时候,胡须大哥放下摄像机说:“昨天就发现了,你放松下来的时候嘴角上翘,梨涡挺好看啊。这要是拍成了片,不知道多少人得醉在你的梨涡里。”
杭峰:“……”
突然好像就有点不会笑了。
到了大厅,入门就可以看见一个布告栏,上面贴着比赛的分组图。
昨天的资格赛里,拿下种子的是思密达的朴树和岛国的荒冶诚,南村直人排在第三,再加上一个国家极限队的队员,四个人被分在了不同的组别。
朴树和荒冶诚隔得最远,保证在决赛前不会碰面。
半决赛朴树会和国家极限队的队员碰上。荒冶诚和南村直人这对师兄弟也会在半决赛提前对上。
杭峰所在的B组,第一轮没有种子选手,第二轮会和“第一种子”朴树先对上。
“你要和朴树比啊?”郑晔瑜有点担心。
杭峰说:“每组晋级两个,没事的。”
“哦。”郑晔瑜放松下来。
杭峰再度看了一眼比赛分组图,然后果断地收回目光,走到一旁做起了赛前的准备。
虽然资格赛他只滑出了22的排名,但他有自信进入半决赛。
而且任何比赛到了半决赛都会变得很难,他不畏惧任何地挑战。
认真准备,专心比赛,抓住最后的机会适应赛道。
会更好的。
一定!
昨天的一场暴风雪驱散了盘亘在头顶几天的云层,纱幔拨开,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瓦蓝的天上挂着明润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站在雪地上舒服极了。
全部32名男子组的选手一到赛场就被集合在一起,等候在备赛区里。
但女孩子们要先比。
杭峰和国家队员坐在一起,看着“娘子军”整装待发,听身边人聊着那两位国家队巾帼英雄的事迹,继而羡慕地说:“她们两个肯定能拿个冠军回去,我们男子组这边就有点难了。”
三名特邀的外国选手,加上7名国家极限滑雪运动员,男子组这边的竞争可以说是惨烈。
对于在国家队已经退居二线,只能打打国内比赛的哥哥们,本以为来极限赛场是降维打击,没想到来了这里才发现,自己依旧处于二线临近一线的尴尬位置。
“不是专业滑极限运动的还真是很难,尤其出发点的障碍部分,差点儿给我搞不会滑了。”
一人说着,其他人点头认同。
还有人说:“除了技术问题,还是心态问题,我发现我应该不是搞极限运动的料,昨天滑完之后现在还有点后怕,要没有个几十几百次的训练,我这个心态恐怕很难扭转。”
依旧是一群人点头。
所以,国家滑雪队是国家滑雪队,国家滑雪极限运动队是国家滑雪极限运动队。
隔行如隔山。
过山龙也很难干过地头蛇。
杭峰和身边这群国家队员最大的差别,大概就是他打心眼儿里喜欢刺激和冒险,并且眷恋这种感觉。
女子组比赛后,身边说话的声音小了一点,大部分人都在看大屏幕里播放的现场比赛。
两名国家队的女将果然表现的很好,小组里都以绝对的优势领先,最后的冠军必然会在她们中间诞生。
十分钟后,男子组的A组选手也准时上场了。
杭峰在半决赛会和资格赛排名第一的思密达选手朴树遇上,所以他是A组选手。
起身往队伍里走的时候,杭峰第一次看清楚这位思密达的选手。
长得不难看,高高瘦瘦瓜子脸,单眼皮很薄,单独站在一个位置,和他的教练,或者是经纪人什么的一直在说话。
杭峰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看的却是那两个岛国选手的方向,就好像这里所有人都不值得他关注一样。
同作为FWT的四星选手,他们算是老熟人了,但却一点都不熟。
杭峰默默地站在队伍里,左右看了一眼都有教练,或者亲友陪同加油,没等自己生出几分落寞,郑晔瑜就嗷嗷叫着为他加油,唐隽也在安静地看着他。
就连胡须大哥都扛着摄像机挤进来,对着他一通猛拍。
赵哥负责运动员的组织工作,一直在现场忙来忙去,脚后跟都不沾地,却在路过杭峰的时候停下,一抬手又在他的脑袋顶上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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