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流
应承平还特意跑去检查过,死得不能再死了, 完全没有诈尸的可能性、
这金大腿他都还没抱稳啊,怎么就突然没了?
而让应承平更加抑郁的是,因为少年在战役中死亡,他所在的势力战败,人们四处逃散,而应承平他,在逃跑中不幸被抓,又又又成为了俘虏……
应承平:生无可恋.jpg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来了,俘虏他的不是别人, 却是他过去认识的家伙。
正是以前的泗山盗残众。
泗山盗虽然已灭,但他们的人却并没有全部死去,还有过去没有跟着费言去攻打昌国, 而是守在其他地方的泗山盗其余人。这些人未曾经历过妖难,也未曾跟着费言被联军围剿, 自然活了下来。不过费言死后, 泗山盗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大部分人都在其他势力的进攻下牺牲, 而其余的或者就干脆投靠了其他势力,或者就自立为王,抛弃了自己头上泗山盗的名号。只有一些少部分依旧对费言忠心耿耿的人,还仍然举着泗山盗的旗帜,他们虽是费言后来才收纳进泗山盗的,却极其崇拜费言,对费言的理念极其信奉,还试图光复泗山盗,可惜费言和大部分泗山盗死后,剩下的人已然难成气候,只能在各方势力的打击下四处流窜。
“应大夫?你怎么在这里?”残存的泗山盗见到应承平之后,惊讶地说道。
这些泗山盗在流窜中遇到了应承平的上任老大,也就是那个汇阳城的少年,见其对自己的老大费言多有不屑,怒上心头,双方就打了起来,原本少年这方人多势众,泗山盗本残众不是他们的对手,谁知道在打架的过程中,不知道哪里扔来了一块石头,砸到了少年的头,少年就此倒地身亡。
少年死得太突然了,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而见到自己主帅已死,少年的手下很快就慌乱起来,加之过去泗山盗战无不胜的传说,他们的士气很快就开始崩溃,惊慌和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他们当中传播。
在这样的情况下,泗山盗残余势力趁胜追击,很随意地就取得了胜利。
作为过去泗山盗里的人,这些汉子自然也认得应承平。
“应大夫,你、你竟然还活着啊?”
“是啊,”应承平苦笑一声,“我还活着。”
等等,这个对话,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已经发生过了?
过去见面的时候,泗山盗还如日中天,走在路上谁都不敢招惹,推翻了大量诸侯国的统治,如今再见,一方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能东躲西逃,而另一方却成为了阶下囚,在各个势力的俘虏大营中游走。
双方再次见面,应承平和对面的泗山盗们皆是唏嘘不已。
既然遇到了熟人,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应承平很快又再次脱离了俘虏的待遇。
这些残余的泗山盗也抓住了很多俘虏,在应承平的劝说和调节下,这些俘虏也个个活了下来,没有被暴躁的泗山盗一刀砍掉。
要知道,过去的泗山盗最让人诟病的一点,便是他们从来不留俘虏。
在联军列出的泗山盗各大罪状中,这一条也被列在最前面几列。
一堆人待在一起,总要有个领头的,这群泗山盗残众的领头就是一个刀疤男人,加入泗山盗才两年。
应承平在这里度过了焦头烂额的七天,因为泗山盗人人喊打,故而这些残余势力只能不断逃窜。按理来说,得到了这大量俘虏之后,他们的力量会增强许多,不用再畏惧其他势力的追捕,奈何这些人完全没有收纳俘虏的想法,只把他们看作累赘。
应承平提过几次,只得到了刀疤男子敷衍了事的回应。
他也只能无奈地跟着他们逃窜了。
然后到了第七天,他们和一股当地的势力撞上了,再次发生了小型的战争,泗山盗倒是赢了,但是,刀疤男人却不幸身亡。
泗山盗残余势力群龙无首,而应承平,也再次死了老大……
这老天是在玩他吧?他就想抱一个大腿,有那么难吗?
没了老大,自然要选出一个新的老大。
应承平站在帐篷外面,焦急地等待那群汉子做出决议。
只有确认好了下一任老大,他才能及时上前去抱大腿。
只是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他还听到里面爆发了激烈的挣扎,不时还有桌椅“叮叮咚咚”的碰撞声,他不禁下意识地离这个帐篷远了一些。
无聊之中,他开始猜测下一个老大的人选。
是那个使弓箭使得最厉害的那个?还是身材最壮硕的那家伙?
又或者是总是眯眯眼,一看就很阴险的那个?
应承平在这里杂七杂八地瞎想,就见这帐篷突然被打开了。
里面走出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很快朝应承平走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这、干啥啊这是,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可以好好说……”应承平不禁紧张地后退。
他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吧,怎么就拿出这仗势来对付他?
……好吧,他承认,他过去不应该为了活命,就认别的敌对势力的人做老大,他生是泗山盗的人,死是泗山盗的鬼!
就在应承平想着要不要对天举誓向泗山盗表忠心时,就见这些人突然半跪了下来,低头对他拱手道:
“首领!”
啥?
啥!
“首领!”
这群嗓音洪亮的大汉再次异口同声地对应承平喊道,应承平被这震天撼地的喊声冲得头脑发昏,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谁是首领?
首领是谁?
等等……他、他是首领?首领是他?
应承平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将手指向自己,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们刚才,是在叫我?”
“没错,首领!”回应他的是这群汉子整齐划一的喊声。
他、他莫不是在做梦?
应承平感觉自己的脑子变得晕乎乎的。
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实在是这现实太魔幻了。
直到他被众人恭恭敬敬地迎入帐篷,他依旧还处在恍惚之中。
不是,他是想抱大腿没错,可他没打算自己成为大腿啊!
第238章 乱世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应承平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当他战战兢兢地面对这一个个凶神恶煞、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 试探着询问起他们选他做老大的原因时,却得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
只见那群大汉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首领你的资历最老啊。”
是的,不知不觉中, 应承平加入泗山盗已经三年多了, 甚至马上就要四年了,在过去跟随着费言出泗山的其他人都死去的现在,拥有三年多资历的应承平, 已经是泗山盗中名副其实的老人了。
“就、就这?”
这也未免决定得太随意了一些吧?
“大家普遍都觉得, 首领你跟在大王身边的时间比较久,一定对大王很了解, 学到了不少管理经验……”
“而且我们当中无论是谁当了首领,都无法让其他人心服口服,所以……”
可关键的是,连费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管理经验啊!如果他知道,泗山盗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人人喊打的局面了。
而且总感觉最后一点才是他们选他当老大的真正原因,因为谁都不能服众,所以干脆就谁都不当了,把首领的位置扔给了他。
之前他在帐篷外听到的“叮叮咚咚”的声音恐怕就是他们在打架吧?结果因为谁都没有打赢,所以就想起了在帐篷外的他……
简直就是用肌肉在思考啊, 就这,他们还想光复泗山盗?
做梦都比这快啊!
应承平心中有千万句吐槽的话想要喷涌而出,但看到眼前这一个个彪形大汉贲张的肌肉, 他只能默默地把这些话咽了下去。
那么现在,应承平就成了这群仅剩的泗山盗以及一堆来自各国各地俘虏的首领。
他首先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改名号。
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打泗山盗的名号和旗帜, 那简直就是在嫌命还不够短!
这一决定自然遭到了其余人的强烈反对, 但在应承平的三寸不烂之舌下, 这些长满了肌肉的大汉还是不情不愿地认了。
“放心,改名号只是暂时的,等咱们在暗地里积聚完力量,到时照样能改回来……我可是泗山军和费大王的忠实拥趸,从泗山就一直跟随着大王了,你们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我?”
在应承平的忽悠下,剩下的泗山盗们勉强接受了他的话,改旗易帜。
至于新名字,应承平也已经想好了。
€€€€就叫“从心军”。
遵从本心,做最好的自己。
应承平相信,只要大家都坚定地执行他的理念,他就绝不会轻易地狗带。
而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解除了之前被泗山盗抓住的人的俘虏身份,将他们收纳进“从心军”里。
一来,他也当过俘虏,受够了做俘虏的苦,二来,这些所谓的俘虏,以前都是他的同僚,曾经并肩作战过,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为了首领,总不好意思看着他们还苦哈哈地待在俘虏营里。
对于这个命令,虽然其余人也有些反对,但反对的阻力倒没有应承平改“泗山盗”名号时大。
毕竟连名号都改了,他们好像也没必要始终坚持过去泗山盗的做法了。
在应承平什么“人多就是力量”、“一切以壮大从心军的力量为先”、“他们曾经都是我的兄弟,是人就不能弃兄弟于不顾”等等鼓动人心的话下,泗山盗又迷迷糊糊地接受了应承平的决策。
唯独有一点始终让他们想不明白……应承平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同僚,也未免太多了吧?
随便一抓,就全是他共事过的人。
而应承平接收、招纳这些俘虏的过程也很顺利,几乎没什么人反抗和提出异议,也没什么人逃跑。
若是换了别人,这些俘虏心中也许还会有些警惕和不信任,说不定会迟疑,甚至趁机离开。
但如果是应承平,那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毕竟应大夫嘛,大家都认得。
若是要在这群俘虏中找出一个他们共同的熟人,那必然是应承平无疑。
而且应承平换了那么多任上司,经历了那么多场战争,他的老大全死光了,可他却依旧活蹦乱跳,可见他强悍的生存能力和精准的眼光。
跟着这样一个老大,他们放心。
泗山盗需要东躲西逃,但换了个名字的从心军可不需要。
事实上,在这群杂七杂八来自各地的残余部队组成的从心军中,泗山盗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