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流
不过,因为璩山出了仙人的消息,现在雍朝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原本,因为先帝崇道,却反被妖道所害,雍朝里信仰道教的人少了很多,但是璩山一事一出,雍朝顿时又掀起了一阵寻仙热,凡是对修仙有一点那么念想的人都跑到了璩山。
一时之间,那个好似是预言的童谣,和徐覃是妖孽的传闻,反倒是被压下去了。
而此刻,林苏,却已经离开了广林省。
原本他在施展鞭山移石时,隐隐感到璩山之下,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便想要查探一二。
不料却听到了周围人的交谈:
“你们说那个徐鬼,到底,是不是妖星啊?”
“谁知道呢!不过,你们怕是没见过徐鬼的样子,阴恻恻,根本不像是个活人……妖孽之说,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徐鬼?
听到这些人的描述,林苏莫名地想起了一个人。
他们,该不会是在说明昭吧?
林苏心中顿时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明昭,怎么会和妖孽扯上联系?
于是他立刻转换了方向,朝着京城赶去,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是三更!然而,假期结束了,又要回归打工人的生活了,爆更的日子,说不定也要结束了……
第265章 雍朝
林苏最初是先想回曲海省的, 因为曲海省的距离更近,而且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姑姑和李夫子了。他一去多年,毫无音信, 想来姑姑等人一定会为他担心, 故而他便先想去报个平安。
但是在广林省听到了徐覃的消息,林苏很快便改了主意。
明昭的处境,似乎不妙……
明明他当初在陨石中, 已经看到明昭做了高官, 仕途通达,那又为何, 这些人会称他为“妖星”呢?
还有“徐鬼”的称呼,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雅称。
思索之间,林苏赶路的速度越发快了,不过几日,京城便在前方了。
***
如今正是盛夏,京城,也到了最热闹繁华的时候。
有来自外乡的游商在京城的街道上走走停停,绚丽多彩的琉璃瓦和画着彩色纹路的墙壁,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惹得人眼花缭乱,每到一处, 便有一处新的风景,这些外乡人的眼睛新奇地转来转去, 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嘴里不时发出惊叹, 只觉得这也好看, 那也好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先看哪个才好了。
林苏也从来没有见过夏天的京城,他来京城赶考的时候,正是冬春二季,冰雪尚未消融,未曾见过京城真正的样子。
如今再次来到京城,见到这传闻中“满城新屋披花锦”的景象,和在雍朝也颇负盛名的琉璃瓦,倒也有耳目一新之感。
不过即使是京城,街道上,也依旧会有乞丐。
林苏看着街上瘦骨嶙峋的乞丐,却发现自己心中平静无波。
这方惊异地意识到,原来他经过了那段化云的经历,在天上飘了那么久、看过了那么多悲剧和死亡,他再看到这些瘦骨嶙峋的人们时,心中,已经不会再有想要投喂的感觉了。
又想起他在其他游戏中养的那些胖乎乎的小动物,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去投喂过它们了……
或许,都已经饿死了吧?
林苏很快越过乞丐,朝目的地走去。
他在京城本无亲友,除却只见过几面的同门师兄方元明和座师上官全,便再无相识的人了。
来到这里,自然是为了徐覃而来。
故而他刚到京城,便朝着徐覃宅子的方向赶去。
甚至连路线也无需问别人,只要飞到京城上空,看到那个最阴森、浑身上下似乎都在散发着阴沉沉不详气息的宅子,就知道是了。
林苏一到徐覃家门口,看到上面写着“徐府”二字的牌匾,和门口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便又想起了他在潭县第一次去徐覃家的情形,不禁感慨万分。
当初徐覃在潭县的家,不过是一个用几块木头搭成的漏风茅屋,又小又破,阴暗潮湿,挡不了寒风,也挡不了苦雨。
徐覃待在里面,就像是蜷缩在角落里的蘑菇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
可是如今,徐覃也能住上那么大的宅子了。
瞧瞧这地段,京城中央,瞧瞧这面积,宽广开阔。
连这大门,也又大又气派,几辆马车也能一起拉进去。
林苏不禁感到老怀甚慰。
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之感。
这宅子是当初徐覃初入翰林院时,皇帝赐给他的,本是个二进四合院,后来徐覃的官越做越大,皇帝便想赐给他一个更大的宅子,谁知却被徐覃拒绝了。
但皇帝却不乐意了,他给的东西,徐覃竟敢不要?
更何况当时万相国还在,而皇帝也尚未像后来一样,完全对朝政不上心,他把徐覃看做是自己的一把刀,别人也把徐覃当做是皇帝的心腹。
若是让别人见了,自己对心腹居然如此小气,让心腹住在这么寒酸的宅子里,那还了得?
索性就把徐覃宅子周围,其他房屋的墙都给拆了,几个宅子合并到一起,又组成一个大宅子,赐给了徐覃。
这才有了林苏今天看到的,占地辽阔的“徐府”。
只是,这徐府里面,也未免太安静了吧。
林苏敲了敲门。
“咚咚咚。”
果然,宅子里还是一片静悄悄的,并没有人来开门。
所以,他并没有感觉错,这宅子里,的确一个人也没有。
那徐覃呢?徐覃去哪里了?
想到徐覃的性格,又看到天边染上的晚霞,林苏突然有所明悟。
他该不会,还在工作吧?
天色渐暗,尚书省已然点起了油灯。
官吏们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尚书省,等到了门外,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几个成家的官吏,擦了擦头上的汗,归家与妻儿团聚,而几个没成家的官吏,则勾肩搭背的,一同去吃夕食。
唯独徐覃还在屋内,静静地审视公文,不时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什么。书案上则是厚厚的案牍,几乎堆成了一个小山。
变法一事遭遇了众官的反对,虽然徐覃强行推动了下去,但推动的过程中又产生了大量问题,现在,徐覃就在检查各地提交上来的公文,找出其中的错漏之处,并且思索解决的办法。
等徐覃想起要进食的时候,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尚书省里的蜡烛,往往要燃上一夜。
好在今时不比往日,如今的徐覃是尚书令,用的蜡烛,自然也是最好的,而不必像过去一样,只凭借着幽暗的月光,分辨书中的字。
而且徐覃,也并不像过去初到川辽县时那般苛刻,要求下属同样要办公到天亮,而是仁慈地改成了轮班制,让尚书省的众人面上感恩戴德,心中暗自垂泪。
徐覃是个工作狂魔,可是他们不是啊!
然而作为尚书省的最高长官,尚书令都如此勤勉,以身作则,天天工作到天明,这让他们想找个借口,都说不出来。
更遑论他们一看到尚书令就脑子一片空白,心脏恐惧地像是被人攥紧了,根本提不出异议。
于是尚书省六部,也跟随着徐覃的脚步,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工作生涯。
其中,刑部诸人的表情最是安详。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甚至不少人开始幸灾乐祸,现在,有过劳死危险的,终于不只是他们刑部诸人了。
有人想要偷懒耍滑,却在徐覃冷冷的目光下直面了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恐惧,在被噩梦鞭策了许久之后,最终成为了新一代劳模。
今天,也同样是徐覃和尚书省众官努力工作的一天。
而林苏,也来到了尚书省门口。
不出意料,他被人拦下了。
今时不比往日,现在的徐覃,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徐覃了。
如今的徐覃,是高高在上的尚书令,官拜宰相,位高权重,统领百官,像林苏这样的平民百姓,自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就算林苏说自己是徐覃的旧友,想要求见徐覃,也被门口的守卫用看疯子的目光看待,然后不耐烦地赶走了。
唉,林苏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
如今要见徐覃一面,竟然这么难吗?
虽然林苏可以视这些守卫于无物,但是林苏却不想成为仗着道术肆意妄为的人,如非必要,他不会在普通人面前施展道法。
更何况,之前他动手救下璩山下的百姓,就能显而易见地感觉到,自己修行的速度又变慢了。
果然,天常道的道法,就是不让他和普通人有牵扯。
林苏在尚书省外逛来逛去,而门口的侍卫则用一种遗憾惋惜的目光看着他。
好好一个道士,长得如此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不似凡人,看上去就跟真神仙一样,让他们一看就想要喊一声“仙长”。
怎么偏偏,就是一个疯子呢?
唉,简直白瞎了这张玉般的脸,和这身能装神仙的气质。
而林苏依旧被拦在尚书省外,他原本想要回到徐府的大门外等徐覃,但是想到,以徐覃的性格,恐怕不一定会回家,说不准就在尚书省工作到整晚了,又想到如今已是黄昏,周围都已经泛起了饭菜的香气,可徐覃说不定还沉迷在案牍中,尚未吃饭,不禁皱起眉头。
于是门口的守卫们便见到这古怪的道士突然走到一个角落里,蹲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手里还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折来折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守卫们心中,顿时有些发毛。
这个道士,不会是在下咒吧?
自打璩山出了个真仙之后,雍朝各地就出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道士,也不知都是些有道行在身的真道士,还是些坑蒙拐骗的假道士……
已经有不少富豪才子,含泪被骗了……
而林苏手里正拿着一张纸,撕来撕去,最后撕成一个小人形状。
纸从哪里来?自然是从袖子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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