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间关千里
云芽:“好吧。”
他也不管系统了,转头看向某个还试图抱着自己腰的人。
云芽坐起来,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
韩炀睡得倒是安稳,还把手臂环在他腰上,力求把两个人之间的所有缝隙都填满。
云芽拉开被子,毫不留情踹下一脚。
“砰”地一声,还沉浸在美梦中的韩炀被踹下床了,因为起床气脸色很黑,皱着眉头四下张望。
然后他对上了云芽雪白干净的小脸。
韩炀狼狈地揉了揉眉头,语气有点心虚:“你醒了……”
云芽面无表情:“是啊。”
***
走廊里一片干净,云芽出来的时候还很小心地透过门缝观察了一下,想看看昨天敲门的东西在不在。
天光大亮,晚上的东西也不知所踪,地面上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江余”也不知道去哪了。
赶着起来上课的学生吵吵嚷嚷的,一点也没看出昨晚宿舍楼里的死寂。
云芽定了定神,决定先去教学楼看看江余在哪。
云芽到教室去的时候还处于气压很低的状态。
他没睡够,又去教学楼折腾到两点多,没入睡就被外面的东西吵醒。
早上起来还发现自己身上被韩炀啃了,这人真像大狗一样在他身上乱咬,云芽在心底补充。
腰窝上的印子也就算了,反正除了他也没有别人看见……后颈上面的是怎么回事,把领子扯到很上面才能遮住,稍微动一下就要露出来。
被迫把校服裹得严严实实的云芽又瞪了一眼旁边的韩炀。
韩炀老老实实地走在他旁边,被瞪了也不说话,一点也看不出来平时的凶恶气质。
大概是早上被他踹下去的缘故。
云芽收回视线,又感觉到腰窝那里隐隐的疼。
他想,韩炀可能真的属狗的,擅长咬人。
因为这件事,云芽早上都没怎么和韩炀说话,走到自己位置上就开始想睡觉。
他先看了看教室,林木和柳生的位置明显空缺出来,其他的同学半点没发现似的,路过空位也没说什么。
至于江余……云芽抿唇,他竟然真的全须全尾地坐在教室里。
就是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脸色很差,眼底一片青黑,偶尔抬起头云芽还能看见他眼睛里的红血丝。
江余坐在位置上一直没有说话,机械地重复着翻书看书的动作,也没有和旁边的人交流。
不像个真人,像一段苍白干枯的影子,下一秒就要完全融进教室嘈杂的背景里。
云芽不由自主想到电梯鬼回忆里那些失去面孔的不知名同学,在里面浑浑噩噩充当背景板。
但呼吸还是有的,胸膛还在起伏,显然是个活人。
云芽收回探究的目光。
昨天晚上显然就是江余的声音,在他们宿舍门外面吵吵嚷嚷拍门想引他们出来。
云芽莫名其妙想到了“同化”这个词。
作为玩家的江余出事了,但是现在还处于活着的状态,却已经无限靠近副本里的鬼怪了。
那他得多留意一下江余这个人了。
线索乱糟糟的,云芽想得头疼,干脆趴在桌子上补觉了。
他又累又困,被韩炀咬过的地方还在刺痛,等下课了还得自己去校医室买点药。
都怪韩炀。
云芽心里嘀嘀咕咕好一会,决定以后说什么也不能把韩炀放进自己的宿舍里了。
谴责完韩炀,云芽的困意更浓郁了,也没注意到谢述南从后面投过来的延伸。
十七中的老师基本都是摆设,底下的学生干什么都没事,但纪律委员还是有点用的。
还没有感受到纪律委员威力的云芽一手支着头,脑袋一点一点,下一秒就要趴在桌上睡着了。
下课铃响了,云芽也没被吵醒,顺势趴在桌子睡着了。
“云芽,”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声音不冷不热:“醒醒。”
云芽睡眼惺忪,头都没抬起来,把下巴搭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额发乱糟糟的,有一撮不听话的头发还翘起来,显得呆呆的。
额头被校服压出一点红印子,脸颊睡得红扑扑的,整个人还处于掉线状态。
“谢述南,”云芽勉强认出这个打扰自己睡觉的人是谁,半闭着眼睛和他说话,眼睫一眨一眨:“你有什么事呀……”
他的声音也是软软的,能掐出一把水一样。
是能被铁面无私的纪律委员说一句“别撒娇” 的程度。
但云芽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多说一句少说一句对他又没什么影响,顶多在谢述南那里里许i啊一个“难缠” 的印象。
铁面无私的谢述南盯着他。
大概是真的很困了,自己走到他面前也没什么反应,头都不肯抬起来,抿着唇和人说话。
他自己是看不见的,眼底积蓄出一层雾气,看人的眼神都是迷迷蒙蒙的,显得格外乖巧。
好像很听话一样,伸手过去还能让他用脑袋蹭一蹭。
但是谢述南并没有由着心意伸出手摸一摸,而是继续点了点桌子:“别睡觉了,还有,不要早恋。”
云芽:?
他一下子清醒了。
“我怎么……”云芽终于抬起头:“怎么就早恋了?”
谢述南指了指他的后颈,提醒了一下:“印子露出来了。”
云芽一惊,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后颈,有点尴尬:“哦,好,谢谢……”
谢述南并不打算把话揭过去,黑黢黢的眼睛盯着他:“十七中不允许早恋。”
云芽抿唇,反驳又没什么底气:“我没有早恋,我和谁早恋了?”
谢述南眼神平静,云芽还能看见里面自己小小的倒影。
他默默低下了头。
反驳显得也很无力了,谢述南不会把他当成什么随随便便的男孩子吧 ?
后颈上面留下了很明显是别人咬出来的齿痕,一来上课就补觉,显然是晚上没睡好的样子。
尤其是谢述南平静的眼神,像是在看他又没在看他。
云芽一阵脸红。
“今天有空了去找我,”谢述南报了一个宿舍楼号:“如果你想把记名消了的话。”
说完这句话谢述南就走了,没给云芽留说好不好的机会。
云芽把脸捂上了。
谢述南是纪律委员,自己被他抓到两次了,这回看来是不能轻拿轻放了。
而他让自己去找他把记名消了……云芽叹了口气,大概是留下了一个可以流转的余地?
云芽暂时还没有成为靶子的想法。
柳生和林木的死在十七中掀起什么波澜,甚至班级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离开,也没有人来询问他们昨晚的情况。
那他要是被谢述南这个纪律委员把名字报上去,那可真是不知道要买面对什么了。
云芽的纠结一直持续到上午到课结束。
这个午休没什么事,韩炀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问他今天想吃什么,云芽蔫蔫地回了一句都可以。
韩炀还想说什么,想到云芽被自己咬出来的齿痕,开始反思自己:“那要不要去校医室买点药?”
“去,”云芽瞥他一眼,要不是这个人自己怎么还会被谢述南记一笔:“你和我一起去。”
韩炀生怕他不让自己去,闻言轻松了一点:“好,我给你抹完了药再去吃饭。”
云芽点点头。
他们去校医室的时候里面零零散散有几个人,医生还是眼熟的那一个。
触及到沈斯言打量韩炀的视线,好像是在说为什么第二天就换了一个人跟着来。
但沈斯言还留着作为校医的职业操守,没有多问也没有多看。
只有知道两次是为什么来的云芽很尴尬。
为了尽早把自己从尴尬中解脱出来,云芽咳了一声:“那个,有没有什么消炎药和酒精,不小心刮到了。”
说出来他自己也觉得很苍白,很不好意思地低头看地板。
沈斯言挑了挑眉,没有多问又是哪里擦伤了,给他们挑了几样药。
云芽接过来的时候甚至还看见一管印着外文的药膏。
“这是什么?”云芽拿起来看了看,不知所以地问沈斯言:“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肯定不是用来消毒的,消炎的药膏里面也有,那他给自己这个干什么?
云芽不是很明白。
韩炀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红了脸刚想制止,就听见沈斯言说:“你可能会用到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涨红了脸的韩炀:“问问他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