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晒豆酱
江言的头发一松开,漂亮得独一无二,金丞这回顺眼了,拿着皮筋走人。江言警惕地皱着眉头,打开宿舍灯等着其他的人回来,没想到没等回宿友,却等来了周木兰。
周木兰进屋就察觉不大对劲:“你妈到了,说让咱们出去吃饭。你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江言沉默着坐下,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抑制不住地控诉:“金丞回家了。”
周木兰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还要处理感情纠纷:“他回家多正常,每个人都要回家。江言,不是我说你,做人哪有你这样,明里暗里又争又抢,那是他大哥又不是他的仇家。”
“不是。”江言顺理成章地拿出抽屉里的小皮筋,先把头发扎上,“他大哥对他有欲.望。”
周木兰惊愕住,下意识捂住了嘴:“你抽风了吧?脑子不好使了?”
“你信我,我说的话准没错儿,金启明绝对不是金丞的哥,况且他俩长得也不像。”江言补充。
周木兰焦虑地走了好几步:“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木兰,你知道什么叫情敌感应器么?反正我这边响了。”江言抬头问。
周木兰定住脚步,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又像想通了一样点了点头。
金丞跟着金启明回了家,金昭不在,三妈带两个孩子回香港了,家里倒是清清静静。
“哥,我先回屋洗洗澡,先睡一会儿。”金丞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还以为自己不会醉氧,没想到困得东倒西歪。回到阁楼房间,金丞像脱皮一样脱衣服,走一路扔一路,到床头柜前刚把手机拿出来,震得他差点又没拿住。
新消息是教练发的。
周英华:[明早中国跆拳道协会的红头批文就下来了,你关注一下。]
红头批文?那不就是……跆协组建国训队的通知书?教练是只跟自己一个人说了,还是这次参加集训的每个人都通知一遍?金丞回复了一个“收到”,原本还想打电话问问师父,可充沛的氧气一直催他赶紧睡觉。
金丞放下手机,朝着洗浴间走去,怎么也要先冲个热水澡,不然怪脏的。
热水打开,热气生龙活虎地卷上去,在暖光灯下变换着形状,最后贴在镜面上形成水雾。金丞洗着澡,手机就在床头柜上震动,来电人刚好就是“师父”。
一只手拿起手机,按下了通话拒绝。
金启明弯下腰,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走向了浴室。
第67章 毛桃子诱捕器
金丞在热水里怀念着江言的嘴唇。
江言的唇线非常饱满, 很有□□,亲起来也怪舒服,一下是一下地亲在嘴上也亲在心里。
这就是金丞想象中的吻, 毫无顾忌地冲进身体里来,掠夺呼吸节奏, 药香形成难以挣脱的桎梏让人沉迷,不知不觉一脚踩进陷阱。金丞现在回忆起来都会呼吸不畅, 有种颤颤的冲动!
可是他在冲动里又冷静下来,思考自己和江言的关系。
他不傻, 江言也不傻, 感情里的事情再不懂, 撞上了也懂了。两个人能在大晚上不睡觉干这事, 肯定是互相那个了嘛……
互相有感觉。往文艺点来说,就是……情窦初开。
金丞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自己跟那么多人胡言乱语过, 大学前的暑假还找了个帅哥儿混血玩,现在居然阴沟里翻船。这不就是互相喜欢了嘛,不然谁让他亲亲捏捏, 像个橡皮泥似的。
可是恋爱不好谈啊!
第一, 自己有病, 现在耳朵还不好。第二,自己家里这个背景, 正常人谁和自己谈啊?吃饱了撑的。
再有就是江言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八字还没一撇他连自己大哥都防着。金丞搓搓泡沫, 他这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啊,撩来撩去真给江言撩动了,结果发现对面是一个超级无敌可怕的情感怪物。
要不就……先僵持在这里, 不往前走也不往后退?模糊界限不清不楚?只是他和大哥较什么劲?
金丞擦了一把脸,视线透过洗浴间的大玻璃往外一扫,急促地说了一句:“哥?你在啊!”
“嗯,帮你捡衣服呢。”金启明这才开口,弯腰把最后的内裤袜子都捡起来,扔进了洗衣篮,“你是不是胖了?”
“你先出去嘛。”金丞别扭地转过去,“我洗澡呢。”
“我知道你洗澡呢,我是你哥,有什么不能看的?傻小子。”金启明没有离开,热气熏着他的皮肤已经出了汗,“你是不是胖了?”
“再是我哥我也长大了嘛,哈哈,你洗澡我就不看。”金丞捂住关键部位,“是胖了,师父和教练都让我吃回去,原先我还想靠身高优势呢。哥你先出去吧,你在这里我真不好意思。”
“傻子。”金启明靠着门框,又问,“集训开心吗?”
金丞一愣,干脆背朝他继续洗头发:“开心,这次认识好多人。刚才我们主教练还提醒我关注一下跆协的红头文件呢,估计要出公告了!”
金启明屏住呼吸,眉心快速地皱了一下:“什么公告?”
金丞喜上眉梢:“是国家队的训练通知书!组建全新的国训队!哥,我跟你说,这次我可能真能上去。要想进国家队就那几条路,要么是年度锦标赛、冠军赛的前两名,要么是第三到第五名,这个我打过,我资历够,可以通过队委会的研究,作为潜力运动员选入调训队。还有一条路就是国家队根据训练和比赛安排,定期地进行评价和调赛,抽选。”
“还挺复杂的呢。”金启明看他快洗完了,将挂着的浴巾提前拿下来,两只手紧紧地攥着。
“简单来说,就是跆拳道国家队一直都是动态管理模式,我条件足够,该打的比赛都打过,又通过选拔,极有可能上去!”金丞回头一笑,“就今天跟你说话的那个江言,他早就该去了,他年度锦标赛都拿过冠军的呢,奇怪,板上钉钉的成绩单,居然把他给漏了。”
金启明的手狠狠地拧了下浴巾,又摊开掌心在柔软的布料上仔细滑过,像抚摸着活物。“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辛苦,大哥都可以给你安排好。进国家队有什么出息?”
金丞嗖一下转过来:“进国家队还没出息?我努力一把,说不定能上奥运!”
“可是上了奥运能有什么出息?4年一届,运动员拼死拼活就为了上两三次,谁能保证就一定能出人头地?你看看那些退役的,一身伤。再说,大哥是做生意的商人,也会考虑利益。这个项目的商业转化率太低。”金启明往前走了两步,“听大哥的话,你就踏踏实实读个本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然后大哥送你出国去深造,换个专业,你想去哪个国家都可以,咱们直接在外面买房子。”
“可我想拼搏一把,我都练了这么多年了不舍得放弃。”金丞这才意识到大哥一直在看他,“浴巾给我吧,哥你出去一下。”
“还跟我见外,你在学校跟那帮队员们一起洗澡也掖着藏着?我是你哥,又不是别的人。”金启明隔着一段距离将浴巾递过去,这才退离了浴室。床头柜上,金丞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来电人还是“师父”。
这一回,金启明仍旧毅然决然地按下了拒绝通话,他轻声走到房间里的地球仪面前,这东西还是金启星送给他二哥的,亲手拼的科普玩具。现在金启明很认真很投入地抚摸着地球仪上的板块,思考将来和金丞去哪个国家定居。
金丞吹完头发,顶着一块毛巾走到床边,手机里有新消息。
师父:[回电话!]
电话?金丞连忙打过去:“喂,师父?什么回电话?”
“我跟你打了两个了,都让你给按了,干嘛呢大晚上!”叶合正中气十足地问。
“洗澡呢,我没按。”金丞解释。
叶合正面向电脑,里头就是队委会的报告书。按理说他不该管这档子事,也轮不到他们跆协来掺和选拔,可是这回算是把自己徒弟扔深水区里了,他怎么着也得给孩子一个救生圈:“你没按?那就是你那个哥,我都懒得说他……你们教练通知你没有?”
金丞闷着声:“嗯。”
“你心里有数就好。”叶合正语重心长,上级方面运作的速度是很快的,一旦选拔马上就会批。没有任何一个项目的批文是临时操作,每一个队员都会提前收到信号。
换言之,他的徒弟被选上了,一个顾梦瑶,一个金丞,要去韩国首尔了!
可是这里头的水有多浑,他那双毒辣的眼睛一看就透。许明这么多年都没把二队折腾上去,现在开始和队委会一起选拔调训队员,这就是大事,这就是要变天的信号。
“师父,我这回能去,你不高兴吗?”金丞听那边久久没有声音。
“高兴,你和你二师姐一起去,我当然高兴了!”叶合正知道即将是一场风起云涌,“到了那边你别乱跑,好好听教练的话,和外国选手好好沟通,别吵架。”
金丞笑了:“我干嘛和人家吵架?”
“韩国是主场,你懂吧。”叶合正缓缓,“我派一个助手跟着去,不以随行人员的身份。到时候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你出了什么事,就找他。”
“好嘞。”金丞跃跃欲试,提前开始摩拳擦掌。等他结束通话,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巧,大哥刚好带着宵夜进来,很暖人心。
牛奶还热着,金启明坐下说:“和谁聊天呢?”
“我师父,你又挂我电话了吧?师父又骂你呢。”金丞已经习惯了,“你别这样。”
“好好好,以后大哥不这样,依着你行了吧?”金启明捏着金丞后颈的那一块骨头凸起,一边按揉一边说,“过两天你请个假吧,陪大哥出去一趟。”
“你出差?”金丞端起牛奶,贪嘴小猫似的滋溜。
“去一趟加拿大,想带你出去玩儿。家里我会安排好,你和学校请个假就好。”金启明说。
金丞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马上要集训了,国训队去北体大一个月,然后直接飞首尔。师父刚才就是和我说这个。”
“哦,那好,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去。”金启明的右手掌捧了下金丞的脸,拍了拍,“今天还要大哥陪你睡觉吗?”
金丞舔着嘴角的奶说:“今天不用,我现在醉氧,估计一躺下就睡着了。”
要不是靠意志力撑着,金丞现在就已经去梦周公了,哪里还有精力洗澡吃东西。然而精力总会用完,等到他一沾上枕头就像断电的玩具,嘎嘣一声彻底掉线。可能是太累了,金丞难得的打起了小呼噜,脚尖时不时抖动一下,仿佛梦里也在踹人。
在他熟睡的时候,房门开了,金启明靠着门,就这样安静无声地看了好一会儿。等到他转身离开,便将房门反锁了,整个阁楼就是独立的一层。
第二天,周木兰一起床就是一个大喷嚏,脑袋里懵懵的。她盯着天花板,思绪万千,忽然一个原地坐起才琢磨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自己的干儿子真喜欢上金丞了?他昨天那个状态摆明了就是!从前江夜灵还担心这孩子不会谈恋爱呢,生怕找不到儿媳妇,这倒是好了,儿媳妇拳打脚踢着来了!
要不说“破窗效应”永远管用呢,昨天周木兰的注意力全在江言那诡异莫测的推测上,她不太相信金启明会对弟弟有□□的想法,但是又不太怀疑江言的判断力。所以,她就忽略了江言当着她的面来了个史无前例的水灵灵大出柜。
“这事儿闹的。”周木兰揉着太阳穴,头疼。
原本她还想再躺躺,但手机响了。周木兰看了下来电人:“喂,白洋,你怎么了?”
“咳。”没想到白洋先是咳嗽了一声,“刚才去校医楼找您,刘老师放假了,您又不在。”
“你病了?”周木兰敏锐地下了床,白洋这几个月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看着精神,本质就是一个纸皮核桃,“都说了让你慢慢恢复训练,你在透支你的身体!知不知道!竞技都是可持续发展,你这样还发展什么?”
白洋却一笑,天生知道怎么哄人:“木兰,我发烧了,快40度了。”
“回你宿舍躺着!我马上!”周木兰冲进洗手间。
江言醒来后首先接到的就是师父的电话,花咏夏现在人在上海,但是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让他关注一下今天的通知。不用多说,江言就知道自己终于要进入调训队的大门了,昨天晚上周英华也找过他。
起床后,金丞的床铺还空着,让他有些不适应。
一想到他和金启明在一起,就浑身难受。
今天是休息日,祝白白还在睡觉,江言先去食堂吃饭,随手给师弟拎回来一份早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准备给金丞打电话。没想到在小路遇上了神色匆匆的周木兰,手里拎着她的急救箱。
“您干嘛去?”江言下意识就跟上了。
“去研究生宿舍楼,那个白洋啊,那个不省心的白洋啊。”周木兰小步急跑,江言一听也跟上了脚步,等到他们赶到研究生宿舍楼的时候又撞上了陶文昌。
几个人急忙上楼,在研究生双人宿舍里找到了发烧滚烫的白洋和他的室友屈南。
“周老师,您可算是来了,他发烧了。”屈南急得团团转,但一看就是没照顾过人的无效团团转。周木兰大手一挥,先把军心稳住,然后行云流水一般拿出体温计、退热贴、退烧药以及肌肉酸痛肌贴:“屈南你先去打热水,昌子你去开窗通风,江言你……”
“我打电话找找金丞。”江言一屁股坐在床边。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刚才那一通电话没人接。江言发誓等金丞再回来一定要问出他的家庭住址,免得他一离开学校就人间蒸发。别人都忙着,江言微微慌乱地继续拨打着金丞的手机号,一直到那边的人慵懒地接了起来。
“嗯……”金丞睡得正香,“干嘛?”
“你在哪儿呢?”江言先问。
金丞趴在枕头上不想说话:“嗯……”
“别嗯了,你到底在哪儿呢,全校的人都在找你,教练老师学长学姐都出动了。”江言面不改色。
烧得满脸通红的白洋好想骂他几句啊,孙子,你坐我腿上了!
“啊?”金丞这才重视,“找我干什么?我在家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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