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莺谷
橘色的烛火中,恢复了视觉的姜舟抬眸,与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对视上了。
后者身穿纹路复古而神秘的赤色衣袍,短发打理得通顺流畅。
他的容貌惹眼极了,哪怕这几天与娱乐圈的顶流混迹在一起,姜舟也觉得面前人的颜色能完胜他们。
可更引人瞩目的不是他高挑的身形,和秾丽到有攻击性的外表,而是眉眼间挥之不去的忧郁神色。
姜舟稍稍恍神,一个念头在心里闪过:
——这人长得好像现世里那位被世人熟知的名伶啊。
可名伶一开口就是王炸:“盖头我掀的,你是我老婆。忘了他们两个,懂?”
姜舟:“……”
【又给我老婆干沉默了】
【一句话让Crush对我下头,拉黑永不再见】
【哪里来的小四小五,懂规矩的就去队尾排着】
【抱一丝哈,我老婆床底下衣柜里都藏满了人,暂时轮不到你。不过你长得好看,允许你插个队】
似乎是看出了姜舟正处于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的窘境,他蹙眉,解开了他身上的禁锢。
姜舟腰腹一塌,长时间固定一个动作的疲惫感瞬间袭来,又被面前的人牢牢接住。
他抓的极为用力,姜舟推了推,没有推开。
“这位先生,”姜舟面上为难,实则暗自警惕地看着他,试图讲道理,“我只是个暂时停留在这里的外乡人,迟早是要回去的,你能明白吗?”
他抓起一缕垂在胸前的假发,摊开让他看:“而且我不是女孩子,不管是头发还是衣服,都只是角色需要才做的装扮,我当不了你老婆。”
或许是面前的男人出场方式没有那么诡异,又是骨灰,又是纸扎人的,姜舟对他的恐惧相对而言少了很多,勉强能用平常心跟他讲话。
可他错误预估了对方的危险性。
哪怕看上去再怎么好说话,能成为厉鬼且在怪谈世界前期现身的存在,也绝不可能是他以为的正常人。
听到姜舟一点也不婉转的拒绝,面前的人本就阴郁的神色一点点暗沉了下来。
“你——”
“我叫薄息。”
打断了姜舟的话,他伸手用指腹抹掉姜舟脸上还没散去的泪痕。
“至于你说的——性别、距离,我不觉得这种可笑的理由,能说服我放弃。”
在姜舟震惊的目光中,薄息唇线扯起一个不算笑的弧度,把浸湿的手指上送到的唇边,一点点舔了干净。
不等姜舟从惊诧中回神。
薄息低下头,又去吃他脸上的。
姜舟只觉得脸蛋一凉,那种被湿滑粗糙的舌舔过,牙齿轻咬的感觉瞬间涌入大脑。
姜舟先前哭的有多伤心,现在就有多后悔。
他不懂自己被泪濡湿的腮肉有什么魅力,值得被这样翻来覆去的亲吻。
他羞耻到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变成了粉色,耳根尤其严重。
“不准、呜不准咬。”
眼睛睁圆,姜舟抬手想要去护自己的脸蛋。
腰间却骤然一紧,随后两条手腕也被抓住,升至头顶,不断上提。
姜舟被迫踮起脚尖,等有了喘息的空闲时,整个人已经十分被动。
他仰着头,纤长的睫毛眨了一下,小巧的下巴抬着,俨然一副奉献自己的圣母姿态。
“你又在拒绝我,舟舟。”
薄息握着他腰部的那只手还在收缩,姜舟呜咽一声,几乎产生一种自己要被他揉碎的错觉。
个人空间不断被侵占,姜舟艰难呼吸着,琥珀色的眼睛雾蒙蒙的,像含着两滴晶莹的露珠。
“这是第二次了。”
姜舟试图挣脱的动作停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薄息,可面前的男人半点停止的意思也没有。
“……膝盖……拿开,”
半晌,姜舟从齿缝中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全身上下颤抖不止。
“新婚燕尔,洞房花烛。”
丹凤眼将他动人的神态尽收眼底,薄息泰然自若的开口。
“掀开新娘子开头的是我,所以,你该称呼我什么?”
又是一声呜咽。
姜舟重重一颤,额头浸汗,简直怕死他那不知轻重的膝盖了。
“老公,”他从心道,“老公饶了我,呜呜。”
他委屈地啜泣。
余光中,红色的蜡烛蜡油流动,已燃烧到了一半。
第52章
5.
屋外, 乌鸦扯开嗓子,发出一声粗粝的嘶鸣。
猩红的瞳孔隔着窗纸精准锁定了姜舟两人,随即绕着房屋不断盘旋。
没多久, 门口就又走进来一个身影。
来者的身形高大, 外表陌生, 眉宇中带着挥散不去的冷冽戾气, 一进门便朝姜舟的方向死死盯了过来, 脸上的表情阴沉到可以滴水。
姜舟这边刚向薄息示弱讨饶, 此刻还瘫在他怀里不住喘气。
一个不经意的抬眸,他看见了新进门的男人,两双截然不同的眸子就这样猝不及防撞在了一起。
一个眼含水光,一个躁郁至极。
姜舟被那双没有丝毫活人气的眼睛看得一个激灵, 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现在的状态难堪极了,全靠薄息撑着才不至于倒地。
被人看到这样的场景, 本质上胆小脸皮薄的姜舟又急又气, 大脑一阵眩晕,窒息几乎要昏过去。
脸颊上的红晕渐渐消弭, 姜舟下意识想挣脱开薄息的拥抱,可对方却丝毫没有想要放开他的意思。
没有体温的手覆盖在姜舟的脊背上以作安抚,薄息将他拥地更紧。
两人亲密的拥抱着,仿佛世上随处可见的普通情侣。
薄息冷淡地回头望去。
两个男人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于对方极致的厌恶,这场视线的碰撞宛如没有硝烟的战场, 充满了风雨欲来的火药味。
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
但不管是动作还是神态,都表明了一触即发前的紧绷感。
“——把人给我。”
肩上立着黑鸦的男人首先发难。
他的声音低沉不带丝毫感情, 视线停留在姜舟的身上似乎也没有波动,情绪看似很平稳。
实际上只有与黑鸦共享视觉的他自己,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怒不可遏。
——已经是第二次了。
数小时前, 在等待姜舟乘轿赶来的时候,他先是被那个操纵纸人的恶心家伙截了胡。
等真身能移动后第一时间寻了过来,又被另一个家伙捷足先登。
第三者理直气壮地拥抱着属于他的新娘。
将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排斥在外。
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使他神色越发阴寒,濒临失控的边缘。
还有他那娇美的未婚妻子——
男人注视着姜舟。
他的妻子这么乖的缩在野男人的怀里,嘴里还曾叫着那个令他也无比嫉妒的称呼。
明明都是第一次相遇,明明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
——已经可以对别人敞开怀抱了吗?
——还露出那样讨吻的表情。
想要娶的妻子是一个放荡的人……他拒绝去思考这个可能性,承认这个事实无异于当面打他的脸,在他的脊梁骨上反复横跳。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
“来我身边,我会让胁迫你的人永远消失。”
一定是他威胁了自己的妻子,让他在真正的丈夫面前也不敢指认猥..亵他的罪人。
男人虽然面无表情。
可拥着姜舟的薄息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看出他的不甘及愤怒。
这或许是所有男人面对情敌时的被动天赋,他清楚地感受到巨大的、只针对自己一人的压迫感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
薄息不是喜欢挑衅的性格。
可大抵是男人的劣根性,让他们在竞争对手面前,总是无师自通知道怎样能惹得对方更加丑态毕露。
在这样的恶劣因子刺激下,薄息不但没有放开姜舟。反而故意侧身,展露出姜舟红润的脸蛋,在旁观者锐利到杀人的视线中,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