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三眼黑猫
对于那只凭空出现的小猫幼崽,宋观想不好要怎办,反正先搁羊大娘那儿。他揣着小龙回到自己屋里之后,进门烧了一锅热水,搁到半温,然后就把小龙丢进去洗了洗,跟刷鞋带一样。啊,也不是,他这动作肯定比刷鞋带温柔得多了。宋观总觉得这条小龙身上颜色看起来不太对,有点脏兮兮。先前一堆事,他倒也没闲工夫怎么着,这会儿回来,便打算将这条小龙好好洗一洗。
结果没想到这澡也是洗得一波三折,小龙起初呆愣愣,倒是乖乖地由着宋观“为非作歹”,可后来反应过来就不听话了,是开始拼命甩动身子,简直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似的在那儿死命挣扎。宋观正在想猫崽的事情呢,一心二用洗得并不专注,于是一个没留神,一指头没摁住,那龙崽子就跟弹簧似的,猛的蹿出锅内,“砰”一下摔地上,然后便不再动弹地横陈在那儿。
若是摔死,那这周目大概只能以死谢罪了。
宋观心惊肉跳地赶紧一把捞起地上半死不活的小龙,掸了掸小龙身上的灰。小龙在他手里软绵绵,仿佛魂归了西天,但肚皮起伏证明此龙还活着。直到好半天过去,龙崽子才从摔着的晕眩里回过神来,他幽幽地扭转过头,睁开眼,晃了晃小脑袋,明显摔懵逼了的模样。
这下宋观也不敢给小龙洗澡了,拽了块抹布给龙擦了擦。他发现洗过一回之后,小龙的颜色的确亮堂了一点,宋观将小龙正面反面地翻了好几回,倒是注意到小龙身上若有似无的白线。这白线不明显,要不是角度正好,也不容易叫人发现。总觉得这蛋很奇怪。孵出来的俩崽子也很诡异,宋观捏了捏小龙的嘴巴,轻声说:“这么不喜欢洗澡啊?”
本来他没指望小龙能有什么回应,结果这只龙崽子昂了昂头,委委屈屈吐出细细长长蛇信子般的舌头,它伸直了半个身子,眼巴巴地看着宋观,冲宋观细声细气地“嘶”了一声。
还……有点可爱。
然后宋观在临去睡觉前,居然就这样逗这条小龙玩了一个晚上,事后回想起来,也是觉得自己很智障了。
第二天起来,宋观发现小龙躺在自己枕头边,睡相四仰八叉的,而且居然还会吐泡泡。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觉这条小龙比昨天胖?而且是肉眼可见的那种长胖。按理来说,区区一般的长胖,仅一天相隔的时间,是很难叫人察觉到的。但这龙崽子是真的胖了一圈啊,超明显的那种。宋观皱了皱眉,捏住小龙的尾巴看了一下。睡梦里的小龙不堪打扰地翻了个身,正好宋观指头摸过小龙腹部,小龙吹出的泡泡“啪嗒”一下破了,他打了一个嗝,然后哼哼唧唧地闭着眼睛往宋观枕头底下钻,整个龙身子都埋进去了,只露出了个龙屁股在外头。
宋观见小龙这样,也不做扰人清梦的恶事。他简单地拾掇了一下,便下了床。早饭他是不打算烧的,啃了几个昨日别人送的果子,打算顺便整理了一下这个家里的东西。正好先前有人送了一篮子鸡蛋,宋观一手咬着果子,一手把那篮子拎起来,只是才拎起,他便觉得有哪里不对。
太轻了。
这一篮子鸡蛋轻得就跟没装东西似的。
宋观当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床上的小龙,他有充分理由怀疑这件事和那胖了一圈的龙崽子脱不了干系。
床上的小龙还在呼呼大睡,宋观低头看手里那篮鸡蛋。这一篮子鸡蛋乍一眼看去,毫无异常,若非亲手提起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捡了一枚鸡蛋放到眼前。这鸡蛋外表看起来毫无损伤,只是轻得厉害,似乎里头已经被掏空了。宋观仔细找了一圈,终于在蛋壳的一角发现了一个小孔。想了想,宋观拿着这枚蛋,走回床边,他掀开枕头,小龙还在睡,宋观捏住睡梦里小龙细嫩的小爪子,往鸡蛋上的小孔一戳——
呵,不大不小,正好对上。
宋观:“……”
所以这条龙崽子,是昨天晚上一个人偷偷摸摸爬起来把整篮鸡蛋都吃光了是吗。
所以才会今天早上看起来那么胖,这一切这并不是他刚睡醒的错觉是吗。
以前都听人说“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厉害了长虫,真是一条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小龙,说吃就吃,直接吃胖一圈,上演“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的传奇龙生。
两指夹住小龙往袖子里一塞,宋观打算带上这条又能吃又能睡的龙崽子,去再次拜访羊大娘。出门的时候看到自己门口的木牌子,那上头画的长角胖蜥蜴看得他无语了片刻,还真是依旧想吐槽。宋观觉得自己之后或许可以重画一下,原主的画工实在太让人凝噎了,然而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这是原主东西,虽然是画得是有点那什么,但自己不能乱涂乱改。因为,这大概是原主所遗留下来的,唯一真正代表着原主本我的东西了。他不该乱动的。
晨日的空气水汽湿重,一路皆是枝叶繁茂的无名树木,这些树生得矮,又结了许多不知名的花,浅嫩的鹅黄色,花形细幼,约摸人的小指甲盖那么大小,宋观不慎蹭着挨着,枝干丫杈一阵摇晃,这些花便落了他一身。他到羊大娘家时,发间沾了些许也不自知。正巧此时羊大娘在喂鼠剩吃东西,羊大娘瞥见宋观来了,便打招呼:“这么早?”
宋观点头:“来看看鼠剩,有点不放心他。”
羊大娘含笑道:“是个疼孩子的爹了。”
宋观想了想,问:“他昨日还乖吗?”
羊大娘回道:“你走之后哭了好久,后来哭累就不哭了。”她打趣说,“也是天生的父子情深。”
一个“野蛋”哪来的父子情深,毛的关系都没有,宋观心想,大概是因为刚出壳碰到自己,所以把他当爹了吧,所谓的“雏鸟情结”。
朝羊大娘行了一个礼,宋观客气道:“给您添麻烦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手腕一凉,那凉是环着手腕一圈的凉意,跟着一个尖尖的红色小脑袋就从他的袖子里冒出来了。原来是小龙醒了,羊大娘看得分明,哟了一声:“你把长虫也捎带过来看他弟弟了啊?”
宋观“嗯”了一声,还未开口说点什么。他手上的小红龙嘶嘶叫着游出袖子,就那么盘在他的手指上。
大娘见状笑了:“我看长虫可能是想他弟弟了,你要不要把长虫放过来?”
宋观说了一声“好”便端着小龙靠了过去。那放小猫崽的篮子正搁在一张小矮桌上,宋观将手里的小龙一齐放进篮子里时,便需得弯个腰,于是他的头发就有一缕从背后滑过肩头,一直垂到了小猫崽的身上。
鸦青色的发间缠着一朵鹅黄色的花,很小的一朵,那是来时路上不慎沾到的。猫崽还跟昨天一样,眼睛尚未睁开,身上的毛依旧短短薄薄的一层,发育不良的模样,仍旧像一只小老鼠。他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嗓音很弱,猫崽的小爪子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挠了一下,就这样抓住了宋观垂下的那一缕头发,于是那缕发间缀着的花朵,也被它轻飘飘地拽落了,正落在他粉嫩色的尖嘴里,他“呀”地叫了一声,然后“嘿咻”一下打了一个喷嚏,十分委屈地把那朵小花给吐了出去。
这个时候,长虫龙崽高高兴兴地爬进了小猫的竹篮。小龙好像天生就对猫崽亲昵,他细长的身子绕住小猫,一气呵成的动作,然后脑袋也贴到了小猫脸颊旁,开开心心地蹭了蹭,两只小圆眼眯成一道缝,一幅特别满足的模样。
羊大娘说:“俩兄弟关系真好。”
宋观将自己的头发从小猫爪子里拽回来,直起身:“大娘,麻烦你一件事。我把他们放在你这里托管些时日,我打算去——‘叹息河’那里看看。”
叹息河就是父神“左眼”的山谷了,宋观打算去踩个点,他心里总觉得不安,可能是来自于那只莫名多出来的鼠剩所给予的压力,他得找点别的事情做,能给他一点确定的安全感,去看看以后的将死之地当然是个不错选择。至于那俩崽子……他现在对这俩孩子也没什么感情,说走就走,半点负担也没,反正离了他,这俩娃也不会有事。
羊大娘惊讶:“你去那里干什么?”
宋观胡诌:“做了一个梦,心里不踏实。”
羊大娘闻言,沉吟片刻,倒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一趟来回,怎么都要三天,这路可不好走,你东西都准备好了?”
宋观略微惊讶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居然要三天工夫,还以为一天来回就能解决的,嘴上答道:“还没有,准备回去再收拾。”
羊大娘嘱咐:“多带点干粮。”
宋观应道:“晓得了,谢谢大娘。”
小龙自然是被他放在羊大娘家里没带走的,宋观独自回到屋里,收拾了一番行囊,然后出了门就扯着路上偶遇的小妖精,假装自来熟地打招呼一套话,便也知道要去的路在何方了。本就是封闭的山谷,所以路线单一,除非是进山林子,不然尤为明显的行走通道就那么一条,宋观很快就找到了大纲上所说的“裂缝”那儿。
这是一条山沟,两侧崖壁陡峭,天空往上看便成了一线,中间供人行走的地方大约有三米宽。也不算很窄,但就是给人一种很狭隘逼仄的感觉。
宋观背着行囊,在其间走了大约有一刻钟,便皱起了眉。
先前他走的那一段路很干净,除了杂草枯枝,便也没别的东西了。可走着走着,走到他现在走的这一段路,就发现路边多了许多白骨。森森残骨,碎得很厉害,也不知原本是什么东西的尸骸,处处透着一股诡异的阴森之感。
第243章 第十五弹 猫蛇一窝
尽管知道这一条路应该是没危险的,但这般尸骸遍地的景象,确然叫人心中不适。宋观捡了一块碎骨在手中掂量了几下之后,也没多做停留,便一脸淡然地继续往前走去了。沿路皆是枯骨,起先还是些碎得完全不成样子的骨头,然而越往后走,那些尸骸倒是越发完整了,即便骨头残缺,也依旧能叫人很轻易地看出其主人生前的块头定是极大的。
最离谱的是有一个动物头骨显然大过头,比这山沟可容纳的最宽尺寸还要宽出不少,于是惨白的头骨便呈现出了一副离地三尺左右高的悬于半空之中的景象,头骨两侧多余出来的部分,都已嵌入山沟的左右两壁。它那骨面上两个空洞洞的眼眶外加鼻子的地方,仿佛是一扇扇镂空的门,正森然对准外来之客。
头骨存在于此也不知有多久时日,已是与这道山沟浑然一体。宋观抄着手立在它面前,端详了一番。虽说地面与头骨之间是有一定的空间隙缝,可容人爬过去,但地上铺满碎骨,有些甚是尖利,若是爬动的时候不当心,能直接扎穿人的手脚。而且,爬着感觉动作也确实不方便也不好看,所以宋观他观察了片刻之后,便放弃了从头骨底下钻过去的想法。因透过头骨的眼眶,能看到头骨后脑破损,他想着,若是不走下方,从眼眶这儿过去倒不失为另一种通行途径。
自然,攀爬头骨并非一件困难之事,只是宋观从头骨的背面出来时,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就像是瞬间失足落水一样的感觉。
而眼前这段路的天色,也与先前截然不同。明明本是白日天光大亮的时分,可钻出头骨的那一刻,天色却突然暗沉下来,变作了暮色。只见天上冷云万顷,压得极低,似触手可及,被夕阳余晖映成橘色。
更微妙的是,爬下了头骨之后,那股水流般的阻力越发明显了。
就真的宛如全身泡在了水中行走一般。
宋观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羊大娘会说这段路是要花上三天的时间了。
并非路程远,而是真的不好走。
到后来宋观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这处空间自成一体,永远的暮日黄昏,让人完全无法得知时间的流逝。中途吃过一顿干粮又睡过一觉,再继续向前走,终于,宋观见到了那条所谓的“叹息河”。
只能说,根本不能算是河,称作“河”实在是名不副实了,这分明就是个沼泽。
四下里极其安静,静到好像这世间万物都死绝了一般,宋观很不喜欢这里,这地方充斥着让他遍体生寒的阴冷之意,并且让他有种被人注视的错觉,而且还是一种饱含恶意的窥视。越是靠近这沼泽,视野的能见度就越低,当然那股被凝视的感觉也越发明显了。
沼泽水域的正中有一块地,上面似乎还种植着什么树木,但隔得远,又有厚厚的雾霭遮盖,根本看不清到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瞥到一个影影绰绰的剪影。尽管没有人给宋观具体解释过,但他此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日后自己要去死的地方,就是那块地方。
蹲下身,宋观伸手去摸了一下沼泽里的水。手被浸没时,那一瞬间传递过来阴冷寒意让他整个人都发起抖来。他赶紧将手收回,但牙关依旧格格打战,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了一种冻僵了的姿态,竟是半天都没站起来。
太邪门了!
看如今这样子,系统给的“死亡痛觉”免疫福利是不起作用的,一想到之后自己要趟过这么条河,宋观就很有点想骂人。他两手交叉在胸前环臂抱紧自己,缓了半天才能动弹。宋观心想,还好自己来踩过点了,看样子以后来送死要多穿点衣服,不然走到半路被冻死找谁说去?这情形,起码得穿四件棉袄才够!
他嘴唇青紫,哆哆嗦嗦地后退着离开了这片名为“叹息河”的沼泽。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宋观走路打飘,极其吃力地退出“左眼”山谷。直到走回山沟里,他一屁股坐下,半天都没得动弹。
之后再这么一路摸索着回去,重新越过山沟中间那巨大的头骨时,宋观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特别像是从阴间爬出来的鬼。他回到“右眼”谷中时,艳阳高照,宋观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去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因路上休息足够,也未曾觉得累,所以直奔羊大娘家,结果才一进门跟羊大娘打了个照面,就被一脸焦急不安的羊大娘,火急火燎地给拖着手扯到了俩崽子旁边。
多日未见,龙崽已是如同被吹大的气球似的,整条龙长胖了好几圈,如今都有人三个手指那么粗了,就是长度没跟上,属于“矮胖”形,于是看着不像龙,也不像蛇,反正古里古怪的,像一条粗壮的小树杈成了精。
然而长虫宝宝气色如此不错,一旁的鼠剩却是瘦脱了形,竟是一副看着差不多快死了的模样。
宋观惊讶:“他怎么……”
羊大娘急道:“你当日走了之后,这小孩儿便什么都不肯吃了。我怎么喂他都没用,就是强行塞进嘴里,他也能吐出来。”
宋观怔了一下:“我离开的三日——”
羊大娘纠正:“不是三日,你这回去了整整五日。”
宋观诧异:“五日?”
羊大娘塞了一碗奶浆到宋观手里:“我这也是完全拿他没办法了,可急死我。这些天就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你回来——哎哎哎,闲话不多说,你赶紧喂孩子吧。”
端着奶浆,又被塞了一把木制的长勺,宋观看了看篮子里的鼠剩:“就算是我喂,他也不一定吃。”
“哎呦我的观哥儿,”羊大娘一巴掌拍宋观肩上,“别说了,你喂了就知道了,你喂他肯定吃——别问为什么,我觉得肯定是因为这个缘故,反正你先喂了再说。”
宋观被赶鸭子上架,心里其实感觉十分漠然。因为大纲的缘故,他并没把这只猫崽子放心上,甚至潜意识里总觉得这猫崽子跟他无关,迟早有一天这娃不是从他身边自动离开就是会消失死亡。本来刚从叹息河那儿回来他就没什么心劲,那条河古怪得很,摸一下就跟把人活力都拉走似的,眼下这会儿看到小猫要死了,宋观心中毫无波澜,别说难过了,就是半点不忍的感情色彩都没浮上来。
他用长勺舀了一勺奶浆,俯身送到小猫崽嘴边。那小猫崽现在看起来确实像猫了,逐渐褪去了发育不良时的老鼠形象。只是如今瘦得让人心惊,身上骨头异常分明,看上去依然不是只好看的小猫咪。
羊大娘见小猫没张嘴,在一旁干着急:“观哥儿你是不是傻!谁让你这么喂他了!抱起来啊!你难道不会一手抱着他然后喂他吃吗!你不抱他他怎么吃!”
“……”宋观默默放下左手盛着奶浆的碗,十分听话地伸手把篮子里的猫崽抱出来,“这样可以了吧?”
羊大娘依旧很着急:“你不能这么抱!”伸手比划,“你要这样!这样!”
宋观见羊大娘一副要抓狂的模样,也不多话,赶忙调整姿势,总算是将猫崽抱稳妥了。他右手捏着长勺,低头小心翼翼地去喂小猫,怀里的小猫突然张开了眼睛。
先前宋观走的时候,小猫都还没张眼呢,只一层膜蒙在眼睛上,没想到宋观离开这些时日,他已是能睁眼了。
那是一双蓝色的眼睛,像布偶猫那样的蓝眼睛。这样澄澈的,剔透的。他瘦成这样,瘦到脱形了一点都不好看,只有这双睁开了没多久的眼睛,一直宛如蓝宝石,没有变化影响。
他望着宋观,很乖很乖的样子,然后有气无力地冲宋观喵了一声。
宋观手一抖,那勺奶浆就撒出来了。
一旁看着的羊大娘很紧张地捧起那碗奶浆:“观哥儿你拿稳点啊。”
宋观一个深呼吸,一脸强自镇定下来的表情说:“知道了。”然后重新舀了一勺奶浆喂到小猫嘴里。
小猫乖乖地张嘴。
一勺一勺,喝完一整碗,猫崽就蜷着身子在宋观怀里睡着了。
睡前叼住了宋观一缕头发。
宋观看着怀里小猫半晌,他迟疑地伸出手,然后慢慢地摸顺着小猫的脊背摸了一下。
很硌。
都是骨头。
羊大娘也不说话,半晌,轻声道:“你看鼠剩他是不是哭了?”
宋观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
瘦到伶仃的小猫卧在他怀里,眼泪珠子从眼睛缝里一颗一颗往外掉。
哭得悄无声息。
一瞬间一股很难言喻的感情充斥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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