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三眼黑猫
宋观:“以后不要叫我阁下,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
而听到这话,温特则是抬起脸将视线放到宋观身上。
他觉得老人说的这句话很奇怪。
明明一直以来,众人都是称呼其为阁下的,老人也从来没有异议,为什么今天晚上突然就说出这样的话来?温特不明白。
第262章 第十六弹 贵族
“以后就按‘大人’这个说法称呼。”
宋观不让人称呼自己阁下,倒也很贴心地替对方解决了称呼问题,是自己先替对方想好了日后该怎么叫。在这个世界的通用语里,对于不同的贵族阶层身份,历来就有许多严格的区分称呼法,很难用中文将之一一对应翻译过来。反正宋观是从中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是个尊称,用中文解释一下,这个称呼翻译成“大人”的确挺合理。
温特看着床上的人,因为对方闭着眼,所以他打量对方的目光僭越的近乎于放肆。任何一个改变都不会是无缘无故,其背后肯定有什么缘由在支撑着。那么多年以来的“阁下”称呼被突然改成“大人”,事出必然有因。
然而恭顺地行了一个礼,金发青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退了下去。
第二日宋观醒来,因为前夜里举着鞭子抽人,颇动了一番筋骨,所以醒后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爬起来。他腰酸背疼的,腿倒是不抽筋,跟着就注意到床尾处早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俯身跪在地上,等他这个老头子起床也不知等了多久。
宋观对着小妹子一向怜惜,但这会儿却也没说什么,只一言不发起床了由着人服侍他洗漱穿戴完毕。起身站到镜子跟前,镜面清楚地映出宋观此次壳子的模样,干巴巴皱核桃一样的面皮,一个衣饰华丽繁复的老头,全身装备透露出一股“我很贵,超贵的哦”的强烈明示。
老者头发是全然的苍白,如冬日白雪,同时又很细软,由一根金色的发绳系在脑后。不过仔细去看的话,可以观察到老人头顶微微有点秃,但已经是很努力的将周边头发拨过来遮住其秃谢的部分了,可惜秃就是秃,极力遮掩还是秃。果然男人都是逃不脱最终的秃顶危机的吗?
侍女捧了首饰盒过来,当小妹子企图给宋观带上耳坠时,宋观皱了一下眉。
那是一枚水晶殷红模样的饰品,材质不明,工艺雕刻纹路极其细致繁复,红得剔透,好看得有点刺目了,甚是醒目抢眼。
你说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带个那么风骚的单只红耳坠,是要闹哪样?
宋观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登时吓得捧着耳坠的那个小姑娘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原主的残暴之名,大纲里也有说到的。反正就是对平民、穷人,还有其他人种这三类的人,特别特别特别不友好。原主是个极端种族主义者,阶级意识分明到变态,性格又是尤其傲慢,自负,不把人命当回事。年轻时候动不动就送人去死,现在老了已经是很收敛了,可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会乱来。反正在原主看来,除了那些和他是一样人种的贵族之外,其他的简直都不算人。
人命在原主眼中,分为三五九等,底层的那些活着就是个错误。曾经有一个很年轻的男仆,刚成年,在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撒了汤,原主就将这个小男仆倒吊在外头院子里进行烈日曝晒。那小男仆到最后皮肤干裂着痛苦地求饶,其他人见了可怜,到大公城堡来做客的一个公爵还替这小男孩求了情,原主只冷这个脸回说:“他卑贱的血统就是他的罪孽之源。他早就该跪下来,为自己的血统忏悔哭泣。真是难以想象他恬不知耻的居然活到现在,却不曾想过要做什么为自己赎罪。我这样 ,是在净化他,是在帮他洗涤罪孽。”
然后那个小男仆就这么死了。
原主的孙子——主角攻,一直以来是很受不了自己的祖父的。小男仆事件是个导火索,“呯”一下点燃,主角攻他下定决心就干脆翘家逃跑了。很难想象有那么一个老祖父在上头,而主角攻还能认认真真地长成了个热血善良,爱多管闲事打抱不平的人。对于翘家之事,他显然谋划许久,逮着个这么机会跑起来,相当有准备,直把老祖父派来追踪他的人全部甩脱,然后躲着彻底销声匿迹了。
这一逃就是好几年,直到新近,老人才终于得到自己孙子的消息。那是最新的关于反叛军的情报。谁能想到这位细皮嫩肉的贵族小少爷,失踪的这些年,居然在外头混了一个游医的身份,相当有名,随后加入了革命军,还成了其中最重要的领袖人物之一?!
在“剿反”大会上辨认出自己孙子的肖像时,原主险些当场炸开。他的孙子本该是多少尊贵的身份,竟然如今堕落到跟这么群低贱玩意儿凑在一起闹革命的份上?!
不能置信。恼怒。难堪。一时重重情绪绞杀在一起,就成了四个字——“清理门户”。
杀气腾腾地抢了别人的职务,老者为了将逃家在外的孙子捉回来,亲自出手平叛。这事连国王都被惊动了。毕竟原主是大公,身份地位很不一样,一旦做出这么大的举动,其他人都特别紧张,总觉得别有深意。
宋观接手这老头子壳子的时间点,正好是准备出发前去平叛的前夕。这一段时日,老人心情十分恶劣,都拉出去折腾死不知道多少个侍从了。是以堡中仆人近期都战战兢兢,那位要给宋观戴耳坠的侍女还小,如今一看到宋观皱眉,便吓得不行,觉得自己惹怒了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大公,估计是要没命了,怕得是要化成一滩水顺着地板流出门去。
宋观看那个小姑娘吓成这样实在可怜,放缓了声音说:“耳坠给我。”
小侍女发着抖将坠子交给了宋观,中途手颤得太厉害,几乎将手里的坠子掉地上去。
宋观接过了,自己将那风骚耳坠戴到耳朵上。
小丫头吓成这副德行,看样子也是做不来帮他戴的事了,他再多说两句指不定对方就要吓昏过去,索性他自己来就是。因要自己戴那耳坠,所以宋观在镜子跟前凑得很近,也是这时,他注意到这身壳子的眼睛虹膜颜色居然是紫灰的。不过在深色的瞳孔映衬下,那紫灰乍一眼看着并不分明,宋观一开始照镜子完全没注意到,也就凑近了,并且在某个光线角度之下,这虹膜的紫灰色才显得让人容易分辨。
穿戴完毕吃早饭,宋观由人引着坐下之后,看似不在意地观察了一圈,发现主角受并没出现。随后吃饭期间,有人向宋观汇报了昨日女刺客的最终处置情况,表示女刺客已经被公开处刑砍头。
最近局势动荡,各地革命军纷纷出动闹事。老头子的手腕特别凶残,对待革命军一贯采取的都是血腥镇压政策,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若按“哪里有镇压哪里就又反抗”的说法来预测的话,无论怎么说,这会儿,老人的领地也应该是闹得最厉害的。可事实却不是如此。许多原本统治得相当温和的领地,眼下反而是闹得最血雨腥风,偏在老人的领地里,竟是没多少水花翻起来,一派宁静。
老人对发生的一切除了嗤笑没别的反应。先前天下太平安稳了太久,贵族圈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吹起了“平等自由”的风,也不知是哪个白痴将那些平民所发明的理念给带进来的。在老人看来,底下的平民当然是不能跟他们讲平等的。那都是一群欠打的奴隶,当你拿着鞭子狠狠鞭笞他们时,他们就是天底下最乖的羊羔一般的愚民,贱得没有骨头,而当你一旦撤下鞭子,还拿了糖果给他们吃时,对方就会一瞬间变成贪婪凶暴的野狼,直接化身暴民,恨不得将你皮骨全扒了来吃。
——这些低等人种是给不得好脸色与仁慈的。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为什么新任国王就不能明白?
也不知道原主老头儿是什么毛病,汇报的那个人极详尽地描述了女刺客是怎么被处刑的,其用词生动得让人作呕。宋观并不想听昨夜那位女刺客被行刑的相关细节,在意识到汇报之人正在这么干的时候,他就让对方退下去了。
杀人故事当下饭菜,原主喜好还真是与众不同,很有反派阴森森的鬼畜“腔调”。
这周目的故事,讲述的是主角攻受两人,在动荡的革命之中经历各种磨难,最终相爱相许的事儿。攻是正直热血温柔攻,受是表里不一隐忍受。而宋观顶着的这个炮灰攻,就是个变态炮灰而已。此前攻受任务上有接触往来,但从没见过对方的面,直到炮灰爷爷要去追杀亲孙子的清理门户,两人这才正式私底下见面接触,拉开了之后长达七年的爱情长跑的序幕。
而炮灰爷爷呢,虽然出场很早,在主角受的人生里占据了很大一块面积,留下不小的阴影,但他退场却是非常迅速得让人猝不及防。炮灰原主气急败坏地要去抓孙子,主角受就偷偷将情报传送过去让主角攻快跑。反正老头怎么着都是没抓着主角攻,恼羞成怒之下乱发脾气和人杠上,万万没想到踢到的是块铁板,对方比他还横,于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温特呢?”
宋观吃完早饭,感觉胃里沉甸甸的很不舒服。应当是没掌握好老人吃食的分量,一不小心吃得过饱,以致于身体不适。
温特在得知宋观要找他之后,很快就出现了。
宋观直截了当地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金发的青年低头恭敬地回道:“原定计划是明日。但如果大人希望早日动身,今日也可。”
“就按原定计划,不用改。”宋观垂了眼帘,沉默了片刻,“知道安塞尔学院吗,还有利贝尔之城?”
温特未曾听说过这两个名字,突然听到,他压下心中的疑惑,不去现在猜测老人的意图,只是回答:“属下不知,但会尽快去查。一旦有线索,会立刻回复大人的。”
宋观“嗯”了一声。老人的手上有一枚戒指,蛇形的,绕着手根,獠牙狰狞显露。宋观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感觉这枚戒指摸着手感委实很差,非常硌手。他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老年斑:“这次路途中间要能经过那里,你安排一下。”
温特闻言诧异了一下,眼睛颜色变得有些深沉,心想着这两个地名是要好好查一查。
第二日出发,说是去平叛,只一共七个人,但大家实力都很牛逼,七个人足以干翻一般的军队了,尤其是炮灰原主老头儿。别看这位老胳膊老腿的,其真身武力值确实不行,老人本身身体孱弱,但魔力值却很惊人。概括来说,就是很强的同时又很弱。所谓远攻逆天,近身的话,又很容易叫人打成丧狗。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大多只精通魔法的人士,都有这么个弱点毛病。
一行人上路,宋观是坐马车的,于是主角受温特也随着他上车服侍。随行诸位的年纪都不小,除了个主角受,其余都是中年人,岁数在三十岁以上。温特年纪最小,资历最浅,能力也是排名比较末位的,若没宋观把人叫到马车上,估计能被这些中年大叔给使唤到死。
大公的特制马车自然是十分宽敞,金发的青年上了马车,就非常自觉地在离宋观很远的位置上坐下。那处大概是马车里光线最暗的地方了吧?呼吸间都宛如洋溢着阳光气息的青年,往那处一坐,并没什么违和的,整个人是被黑暗吞没了。因为融合得太好,以至于青年悄无声息的仿佛不存在似的,所以宋观不由就多看了两眼。
温特对着宋观笑了一笑,无论坐姿还是笑容都充斥着一股无害的帅气英俊意味。
宋观心想,这个主角受若是去当刺客,会很有一番成就也说不定。
驱车行驶的动物是头魔法生物,形似马,四蹄周遭都长有尖锐的角。长得十分清新脱俗,当然跑起来的速度也十分清新脱俗,以致于宋观整个人都要被颠得散架了。
偏偏马车里连个靠垫都没有。
宋观想想原主那个性子,估计也是原主不服老,不肯用了垫子叫人看轻。
——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都是这样的。
勉强忍了约摸一个小时的路程,原主能咬牙死撑,宋观却是受不住了的。这身老骨头委实吃不消那么颠着,而且屁股尾椎骨这儿被颠得尤其疼,所以他冲主角受道:“温特。”
金发的青年露出一个礼貌的笑,但那个笑容和他的气质样貌合在一起就生出点灿烂的意思。或许他本人没有这个意愿,可他真的看起来就像是个没吃过苦的大男孩似的,笑得像是不见防备。
“大人?”
宋观向主角受招了招手,动作不太严肃庄重,像在招一只小狗。
第263章 第十六弹 贵族
温特挪过来了,但也没坐下,而是手扶在一旁,维持着半倾身的姿态和宋观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以示尊重。
宋观指了一下身旁的空位,示意温特坐下。
在明白了宋观想要表达的意思时,温特露出了一个笑容,很明亮灿烂的帅气,正如那一头金灿头发给人的印象。青年身上的束腰罩衫,完美地勾勒出了这副年轻身躯修长完美的身形。不似昨日所见骑士装那般繁复,如今温特的衣服要轻便简单得多,而且薄。大抵年轻的生命都是充满生机与热量的,所以青年依着宋观意思坐下之后,二人这般凑近了,隔着薄薄的衣料,宋观感觉到那年轻的壳子所散发出不可忽视的热力。
像坐在一个小太阳旁边。
十分倚老卖老地往人家小年轻身上一靠,宋观没半点不好意思地将人当成了靠枕。被老人靠着的那一刻,温特整个人有一瞬僵硬,但立刻就故作若无其事地是将身体放松了下来。靠着温特,宋观调整了一下姿势,感觉这下是显然比前头没得靠时要舒适多了。
不过没有防震功能的马车总归始终颠簸得很,有了个人肉靠垫也减不了震,宋观坐了没一会儿,又觉得不太舒服,可他翻来覆去地挪换着身体倚靠的重心,也没找着个可以让他“一劳永逸”的位置。
他的尾椎这儿疼得慌。原主的尾骨也不知道怎的,竟长出一截。每次马车一颠,那长出一截的骨头就要磨一遍。所以寻常人坐马车是受罪,搁在老人这儿就是加倍得受罪。
宋观实在受不了这壳子的“小尾巴”。
亏得原主能面不改色地顶着个不动如山的姿态,反正宋观忍得特别辛苦。车程到后来,他没憋住,起身站起来了一回,结果温特以为宋观发现了什么,就让人马车停下,宋观自然让人不要管他,继续前进就是。但顶着个老人壳子,站了才没一会儿,他两条老腿就颤颤发抖无法再自持,只能重新坐下。
马车又是颠了两下,尽管宋观已经竭力避免,但“小尾巴”还是被蹭到了。一时痛得宋观都想爬到旁边的主角受身上去,特别想把主角受两条腿给掰到微微分开,这样他就好坐在主角受的腿上,然后把“尾巴”放在对方腿间分开的空隙位置里,凌空防震。
不过这姿势光是脑中想想都觉得很羞耻,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头子要是那么个样子坐小青年腿上,像什么话?成何体统?真要这么搞,原主那长着老年斑的老人脸要被他全丢光了,还怎么在主角受面前立威走剧情?
好不容易路过一个小镇,宋观立刻使唤主角受下去买靠垫,并把主角受赶下车去和车外的那群中年叔叔们一起走。车里剩了宋观一个人,这下宋观是解放了,不用顾虑老人原本的形象问题,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直接把新买的靠垫铺成一排,自己翻了个身趴在上头,摆了个咸鱼翻身的姿势。
因为小镇并不富裕,没有商店,集市上能买到也只是食物,所以宋观要的靠垫,还是温特挨家挨户收购来的。这些靠垫品质良莠不齐,有些一看就不怎么样的,宋观都没带进马车而是直接丢回给了温特。不过,便是这一部分他觉得可以留下的,也多是做工十分粗糙,且这会儿他靠着一个垫子,就因离得太近闻着了一股细微的酸臭味,像食物腐烂似的味道,仿佛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洗过了。
并不是不能忍,只是闻着不太舒服。
不过宋观也不是在意。猪圈都睡过的人,这有什么好怕的。倒是空闲里,他翻了一遍马车里各处的小抽屉,没想到的是居然从中搜出了好多盒装糖果,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十分缤纷。
这不免让人觉得奇怪,因为上了年纪的人按理来说基本都不吃糖的,就怕那“三高”。这位倒好,私藏了那么多,也不怕吃出糖尿病?不过想想也不定就是给原主吃的,搞不好是专门用来投喂主角受的零食小零嘴。想想原主的鬼畜人设,还挺合理,这个猜测没毛病。
结果接下来两天,宋观就发现了自己错了,这糖还真的原主专属。老头儿低血糖十分严重,时不时的就要喂两颗糖给自己才成。听闻有些老人倒霉起来可以既得糖尿病,又得低血糖,幸而原主这老胳膊老腿还不算最惨,只是低血糖而已。
含了一颗糖在嘴中,宋观算计了一下剩余的糖果还能吃多久,发现最多也就能支撑个七天。虽说看起来是大大小小的盒子塞了一马车,但每个糖果盒揭开盖子,里头装着的分量都是一双手能数过来的,根本不够吃。
只是这几天都在外头露宿,途中也没经过城镇,看来就是想买糖果,也只能等之后再说。
傍晚,一行人停车生火准备晚饭,结果遇到暗杀者,并且还很厉害。而在刺杀发生的第一时刻,宋观就已经被几个随行者迅速地护在中间,作为重点保护对象。宋观冷眼旁观战局,从口袋里摸出糖盒塞了一颗糖进嘴里。不远处的金发青年和前来刺杀的人之一缠斗在一处,看起来战况十分激烈。前来刺杀的有十一个人,宋观粗略用法术探知了一圈,明处的有九个人,还有两个躲在远处树丛里隐匿了身形。那两人想必是远攻暗杀的类型,出手肯定就是“必杀死”。
护在宋观身旁的一个中年大叔,在挥剑击退一个刺客之后,“啧”了一声:“怎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万一打完鱼烤焦了怎么办?”
原本宋观没想动手,准备随这两拨人去打,反正他就看着吧。但此时听见这话,想起一会儿大家还要吃饭,如果厮杀过后弄得场面血淋淋乱七八糟的,让人怎么有胃口吃得下去?这身壳子又低血糖那么严重,少吃一顿,还不得闹毛病出来?
于是就出手了。
不是用的言灵之术,而是实打实的法术——原主的招牌成名之术,“冰封千里”。
尽管“言灵之术”确实用起来更加简单方便,可顶着这么个老头的身子,总怕自己万一不小心用力过头,就导致此身老人壳子提前“驾鹤西去”,所以宋观还是脚踏实地按照“大纲”上给的法术用了出来。
阴冷的寒凉一瞬间弥漫整个扎营的平地,草木结霜。
冰凌以宋观脚底为中心,一瞬间扩伸出去。
十一个刺客成了冰雕,维持着身前一切细节模样,包括脸上的表情。
周围猛地静下来。
随行的五位立刻肃了容收敛了表情,全都单膝跪下,他们一手握拳抵在心口,低头,整齐划一地沉声开口:“是我等无能,令大公出手。”
感到自己MP消耗巨大的宋观,顿了一下,侧脸看向主角受所在的方位。
方才打斗时,温特和人对峙上,所以并不在宋观身旁,甚至离得还有点远。
此刻金发青年脸上的表情是愣怔的,仿佛没有醒神。
而在宋观看向他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甚至踉跄了一下,简直有点狼狈,然后温特垂目单膝跪了下去,因为这姿势,脸上的表情便叫人瞧不清楚了。
宋观看温特的反应,微微皱了一下眉,心里琢磨着,刚才主角受是不是借着和刺客缠斗的假象,实际上是在向革命军传递什么信息?
如果真是如此,是他坏了主角受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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