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十 第222章

作者:颜凉雨 标签: 情有独钟 无限流 网游竞技

  解决完丛越的举报,负责人又看向祁桦:“你说他吃里扒外,出卖还乡团情报给那个……什么来着……”

  祁桦:“VIP。”

  “对,VIP,”负责人重复着完全没听过的不知名小组织,丢给祁桦和丛越一样的问题,“你有证据吗?”

  祁桦斩钉截铁:“我就是证据。2/10守关人考核时,得……”

  得摩斯的名字根本没出来,甚至连“得”字都只发出半个音节,祁桦的头就炸裂般疼起来,疼得他一下子捂住脑袋,浑身痛苦地颤抖。

  负责人立刻反应过来:“涉及到守关人和关卡考核内容?那你别说了。”

  事实上就算祁桦想说也没可能。

  除非在场所有人2/10的考核内容都一样,他们才可以互相交流。比如之前下山虎和丛越,因为一同经历了卡戎的[孤岛求生],虽然孤岛组别不同,但本质上是同一考核,所以下山虎才能把手枪连同祁桦杀人的事讲给丛越。

  但此刻,在场的四大组织,二十来号人,显然在2/10闯关时轮到了不同的守关人值班,故而当祁桦想讲出得摩斯名字时,关卡的阻止和警告便以头痛欲裂的形式抵达。

  不过如果是守关人发起的沟通,好像就不受这种限制。

  丛越无意中想起了得摩斯在神殿里的最终考核前,先看了他们有无徽章,并说出了“提尔”、“维达”、“希芙”等几个1/10守关者的名字。对于当时的每一个闯关者,都一定有两个名字是陌生的,但也没见谁头疼,或者突然听不清。

  祁桦的头疼随着他的闭嘴,渐渐缓解。

  他不甘心极了。

  丛越控诉他的时候,绝口不提“孤岛求生”,只说他杀了人这件事本身,完美避开了泄露关卡内容的警告。他却不能不提得摩斯的“窥探恐惧”,否则无法解释他是怎么知道丛越吃里扒外的。

  负责人见他慢慢直起身体,知道没事了,便安慰性地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们两个都是九死一生才到这里,还乡团还要靠你们这样的精英来支撑,以前不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都过去了。”

  这话就是打定主意和稀泥了。

  铁血营负责人,是从头到尾一点不落旁观下来的,对于这个结果,早在还乡团负责人听到双方控诉还能保持心平气和时,他就预见到了。那不是会严格处理的较真态度,显然,对于还乡团负责人,如何最大限度保证向后面关卡的人才输送,才是第一要务。

  铁血营负责人理解还乡团负责人中庸的做法,但不敢苟同,不过毕竟是别人家事务,他不好说什么。

  祁桦也看明白风向了,垂着眼,压下一切情绪,再抬头时,已大度平和:“好,一切往前看。”

  负责人欣慰地点点头,又去看丛越。

  丛越对这个组织的最后一点热血,凉了:“我辞职。”

  负责人一愣:“你什么?”

  “哦哦,我退出。”丛越连忙改正口误,刚树立起来的凛然气势,一秒垮掉。

  但负责人还是急了,拢共通关进来俩,没寒暄热乎呢,就要撤一个:“你别冲动,等会儿回去,我们关起门来再好好交交心,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而且这次只有你和祁桦闯过了3/10,说明你的能力并不在他之下,他可以当水世界分部的组长,你未来同样可以独立带队。你现在退出,是还乡团的损失,更是你自己的损失……”

  丛越辞过那么多次职,这是第一回,被人用升职加薪来挽留,说心里一点没波动,那是假话。

  但闯关毕竟不是上班,在这个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世界里,他没办法把自己交给这个组织,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些人。

  “不是还乡团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辞职的终极奥义,就是心里把老板骂成狗,嘴上悲痛欲绝似分手,“一路从地下城到现在,越闯关,我越感觉到力不从心。在3/10的时候,我好几次险些撑不下去……”

  一直安静得近乎没有存在感的何律组长,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撑不下去?

  在孤岛上的时候吗?

  怎么自己回忆的画面里,都是丛越在吭哧吭哧啃食叶片,每找到一种能吃的植物,就幸福得像进了粮仓的硕鼠。

  难道……他不是真正的快乐?

  丛越还在饱含深情:“还乡团带给我很多东西,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大家庭,我也特别不舍,但我现在的心理状态,不管和谁一起继续闯关,都只能连累别人,我不想这样……”

  十社、孔明灯负责人听得心中动容。

  他们怎么就没福气拥有这种组员呢,知恩感恩,动心动情,尤其和旁边那俩一直在掐架的家伙比,丛越简直就是微胖小天使。

  崔战、周云徽:“……”

  死胖子戏太多。

  最终,还乡团负责人还是没松口,只说回去从长计议。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放人。所谓回去,不过是当着外人面,丛越又表现得那么诚恳,他不好强硬,唯有先敷衍过去。

  然而丛越这边看似伏低做小,实则态度坚决,即便答应了回去再聊,也不见眼里有真正的动摇。

  这事儿恐怕很难善了。

  四大负责人里,就铁血营的心情最美丽了。

  他旁边的这位何组长,既没和人结怨掐不停,也没嚷着要辞职,放平日里是正常表现,放今天就是全场最佳,省心得让人老泪纵横。

  “对了,你刚才说有件事情要和我汇报?”看完了热闹,铁血营负责人才想起来自家被打断的正事。

  何律点头:“是的。我们这次可以通关四人,其实全靠白组的白路斜,这是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后面闯关如果遇见他,我会尽我所能帮他通关,如果我们不巧被关卡弄成竞争关系,那我会主动放水。”

  铁血营负责人:“……”

  大意了,他应该回去再问的!

  十社、还乡团、孔明灯负责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就在何律说这番话的时候,遥远的1999房间内,白路斜打了个喷嚏。

  不久前,他才在走廊看完楼下打架的热闹,本来没准备那么快回房间,不过范佩阳找过来了,说想和他进屋聊聊。

  白路斜不想和范佩阳聊,只想和范佩阳打,一想到范佩阳的文具树,他就跃跃欲试地兴奋。

  范佩阳倒是很痛快,他说:“你帮我一个小忙,我们就可以打。一楼大厅,各楼层走廊,或者房内训练室,场地随你挑。”

  这态度反而让白路斜好奇对方想聊的内容了。

  结果就是现在,范佩阳站在他的房间里,像一个遮光的大型家具。

  “说吧,想让我帮什么?”白路斜随意坐进沙发里。

  范佩阳没急着答,而是先问:“你的三、四级文具树都是什么?”

  白路斜字典里从来没有“保密”一说,如果条件允许,他恐怕会全世界发传单炫耀自己的实力:“[催眠术]。”

  范佩阳点点头,再进一步确认:“所以你的四个文具树,依次是[孟婆汤]、[孟婆汤II]、[催眠术]、[催眠术II]?”

  “嗯,”白路斜随意应一声,但很快想到什么,眼里亮起期待的光,“如果你想更直观了解,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深度体验。”

  范佩阳眼里的期待,却黯淡下去:“所以你的文具树方向,其实不是记忆,而是更侧重精神控制。”

  白路斜向来不在乎人心,更没什么细致的观察力,竟也感觉到了范佩阳的低落。

  可范佩阳只让这情绪一闪而过,快得像是旁人的错觉,再开口时,已坦然沉静:“说回[孟婆汤],你在用它让目标失忆的时候,具体是怎样的过程,能看见别人的记忆吗?”

  白路斜展开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仰头若有所思地研究了范佩阳一会儿,慢悠悠地回溯记忆,想到了在神殿时,得摩斯窥探唐凛记忆牵扯出的那些信息,神色渐渐了然。

  他勾起饶有兴味的笑:“你想让我帮唐凛解封记忆?”

  范佩阳以问代答:“你做得到吗?”

  白路斜歪头,明明坐在沙发里的他比站着的范佩阳矮了许多,却自成一派高高在上的范儿:“现在是你求我,你是不是应该配合我的节奏?”

  范佩阳静静看了他片刻,沉声开口:“我的确在找能让唐凛恢复记忆的方法。”

  白路斜对于他良好的态度很满意,眼里好事者的光芒愈来愈浓:“我一直好奇一件事,男人和男人,有滋味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第146章 唐凛的想法┃“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他动心的吗?”

  范佩阳看得出白路斜是故意的,不疾不徐地回答:“好奇的话,你可以找人尝一尝。”

  “找谁呢……”白路斜故作思索,恶意一笑,“我看唐凛就不错。能让你这么惦记,失忆了还千方百计要找回从前,他肯定有过人之处。”

  “过人”两个字被刻意咬得轻佻戏谑,暗含暧昧。

  范佩阳淡淡看他,说:“你试试。”

  语气很轻,不见底的眼里却蒙着一层寒,像凛冬的夜,致命的黑暗与冰冷。

  “威胁我?”白路斜不喜欢他的语气,不喜欢他的眼神,更不喜欢他的气场,傲慢地摇摇头,“你这可不是求人的姿态。”

  范佩阳似笑了下,可还没到嘴角,就淡了:“闯关者的文具树存在相互重复,你死了,我可以再去找其他的[孟婆汤]。”

  “拿唐凛开个玩笑,你就要我死?”白路斜露出感动的模样,“人间真情啊。”

  范佩阳料到了白路斜不会乖乖帮忙,但对方难搞的程度依然超过了他的想象。这种极度任性自我、不服天不服地、更不可能有团队观念、全局视野的人,到底是怎么在孤岛求生中存活下来的?

  “不对啊,”白路斜像是刚想到什么,说,“神殿考核的时候,得摩斯在唐凛心里窥探到的记忆,好像没一段愉快的,如果照此类推,你俩的过去根本就是一部你的犯罪史嘛……”

  他问范佩阳,真情实感地不解:“为什么非要唐凛想起来,他永远想不起,你就永远脱罪啦。”

  范佩阳还没消化完“犯罪史”这种令人沉重的比喻手法,又被新问题问住了。

  为什么非要唐凛想起来?

  如果是刚进地下城的范佩阳,甚至会觉得这个问题可笑。他的恋人把对他的感情忘了,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治愈性幻具使用不当,那么用同样的方法,寻找合适的幻具将一切拉回正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就像电脑程序出了BUG,要做的是打补丁,而不是把整个程序卸载掉。

  况且人与人的关系,还不是冷冰冰的电脑程序。

  他付出的时间,他付出的感情,他已经落在对方身上再也拿不回的心,并不会随着单方面的失忆而改变。这些断点性的空白,对于失忆者只是遗憾,或许连遗憾都感觉不到,对于仍然记得的人,却是剥皮拆骨。

  可是现在,站在这个房间里的范佩阳,想到了唐凛。

  那些他以为岁月静好的过往,在唐凛心里却是另一番模样,所有他不曾留意的细节,都成了唐凛心上深可见骨的伤。

  唐凛没拿这些控诉他,因为失忆了。

  唐凛仍愿意为他过命,因为只记得他的好,记得是他用了唯一的愿望救了自己的命。

  但是——

  “这样对他不公平。”范佩阳缓缓地说。

  白路斜等得太久了,久到开始走神,还要自己续一下前文,才想起来他们在聊什么:“你是说,你千方百计想找回唐凛记忆,是觉得失忆对唐凛不公平?”

  结论太匪夷所思,白路斜上扬的尾音里全是困惑。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范佩阳说。

  白路斜眉头快打结了,他难得调用了平时闲置的大脑理性思考区,半晌才顺出范佩阳的逻辑:“你要唐凛想起你干的那些蠢事,再决定怎么对待你,才算是给他的公平?”

  范佩阳:“如果唐凛想不起来,我就可以脱罪了,这是你刚才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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