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弦三千
孙媛嗤笑一声,手抵在嘴边掩住浓浓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裴小麦,“我就差指着鼻子点名道姓的说是你了, 怎么?横梁掉下来还砸到你的脑子了?傻得这么厉害。”
“你——!!!”裴小麦挣扎着想站起来, 挥舞着双手似乎是想挠她,但是挣扎无果, 反而让横梁压的更死。
北木擎冷眼看着裴小麦此番举动,没再做出任何帮忙的举措。
因为楚以淅提醒的及时, 只有裴小麦一个人来不及跑出来被压住断了腿, 剩下的人都安然无恙, 但是在这一刻, 没有任何人帮忙, 大家都这么冷眼旁观着裴小麦的惨状。
栗子然早在拿到香水跑出门的那一刻就脱离人群跑远了, 张罗路迟疑了半天也跟了出去, 毕竟现在算得上和栗子然交好的也就只有他了。
七三和吴灿灿面面相觑,不知道好好地同盟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先回去吧。”楚以淅上前把孙媛拉了回来,“天黑之前不要乱跑,”
楚以淅这一动作,减缓了大家紧张的氛围,在场众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吵起来,帮谁都不对,可谁都不帮却也不是那么回事。
最后还是七三和厨师长两个人帮忙把裴小麦给拉了起来,裴小麦脸色铁青也没再敢说什么,要是这些人真的把她一个人丢下了,在这种地方怕是能把自己下死吧。
空荡荡的废墟还飞扬着尘土,静谧的空间让裴小麦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回去之后,七三还想着照顾一下女孩子,“小麦,你去我房间我帮你上点药吧。”
因为七三的身份是游客,所以他的背包里有一些急救的药品。
裴小麦缓缓摇了摇头,竟是理都没理他,直接回房间了,倔强的背影一瘸一拐的让人恨不起来。
但是同为女生,自然知道这种矫情的人是想什么,吴灿灿拍了他一下,“诶呀,你管她干嘛?”
“好歹是个女孩子。”
“游戏里可不管你是男的女的,该死……谁都活不下去。”每个女生都是自然生长的鉴婊大师,他们能看到的,比男生看到的多得多。
“行吧行吧,我不管他了,回房间休息一下,然后咱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强势的女音打断,“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楚以淅脚下一顿,抬头望去,竟然是夫人。
楚以淅本以为夫人这种NPC存在就是在开始给一个大致方向,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居然也能看见夫人。
就在所有人都胆颤心惊的等着夫人说话,却见她动作优雅的顺了下头发,走到餐桌边,克里斯上前拉开椅子,夫人坐下后扭头看向楚以淅:“楚儿,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到母亲身边来?!”
楚以淅:“……”
哦,对,我是您闺女。
你不说我都忘了。
楚以淅给了周砚一个眼神,随后站到了夫人身后,“母亲。”
“乖。”夫人安抚一句,转而变化了神色,“你们?已经一天了,还没有找到凶手是谁吗?”
北木擎一听,这话不对,明显是过来找茬的,顿时紧张了起来,“夫人,还有九天才是小姐出嫁的日子,我们……”
“哼!”夫人冷哼道:“照你们这个速度,别说十天,就是一百天,也未必能找出线索!”
夫人:“克里斯!”
克里斯微微欠身,“在。”
夫人昂首道:“把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断定的凶手是谁!”
“是!”
克里斯离去,楚以淅快速抬头恰巧与周砚撞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
今天才不过第二天,夫人出面要找到真正的凶手?
为什么……?
明明时间的判定是在十天不是吗,这才第一天啊。
周砚微不可及的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必要着急,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也是很好的方式。
就在两人默默交流时,夫人突然伸手,拉住了楚以淅的手,一副慈母姿态问道:“楚儿,你有没有找出还是你父亲的是什么人?”
“母亲……”楚以淅抿了抿唇,现在所有的线索都一团乱麻,理不清个头绪出来,又怎么可能找到凶手,沉思片刻,楚以淅说:“我怀疑,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周砚神情一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么让人难以牵扯到的想法都被你想到了,这是什么神仙思维。
楚以淅瞪了他一眼,继续说:“我现在已经有了猜测,只等着凶手自己露出马脚,便可以将他抓起来,祭奠父亲。”
“嗯,不错。”夫人对楚以淅这番话很是满意,看着楼梯上下来的三人压低眉心,不怒自威,“你们说,凶手是谁?”
刚才在楼上叫人下来的时候,克里斯已经把夫人的意思传达给他们了,此刻栗子然近乎癫狂的开口:“是他!是你闺女!他就是杀了伯爵的凶手!”
“……”
尖锐刺耳的声音加上栗子然的咆哮,让所有人都不禁蹙起眉头,而他说的话更是让人感觉有些纳闷。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说法,可栗子然也不像是没有线索就瞎说一通的人,一时间,无比纠结。
夫人的反应就比较平淡,冷漠的看着他,“证据。”
栗子然说:“小姐和管家有私情!”
“什么?”夫人微微眯起双眸,扭头看向楚以淅,这一点连夫人自己都不知道。
“我……”有私情这件事,楚以淅自己都一脸懵逼,他怎么不知道?!明明是管家房间里放着小姐的照片,这难道不是单相思的暗恋吗?!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两人有私情?!
在这种上下低位管理极其严格的时代,小姐和管家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这个楚以淅是知道的,但是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乐。
夫人斜睨了他一眼,“是这样吗?”
楚以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多错多,慌张之下胡乱说出的话更是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楚以淅仓皇抬头看向周砚,就听周砚说:“是我单恋小姐,我自知身份低微,所以只能将爱慕深藏心底。”
“哼!算你识相。”说着,夫人不善道:“你可知,污蔑小姐是多大的罪孽?!在一切没有定论之前,信口胡说,将小姐置于何地?”
“不,我有证据,我有证据的啊!”栗子然慌张的想要为自己证明,“我看见了信封,小姐的房间里有管家给他的情书!小姐怎么可能不知道管家的感情呢?!”
“早在您不知道的地方,两人就已经私相授受,只怕是连孩子都有了!”那个信封不在他手里,他没有证据,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揭发两人之间的奸情。
“正因为两人有奸情,我怀疑伯爵撞破了两人关系,被小姐杀人灭口了!毕竟,一个即将出嫁的小姐,有了这种传言,自然是要阻止消息传出去!”
栗子然说得有理有据,虽然大部分都是猜测,但是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栗子然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听了这番话,夫人眯起双眸看向楚以淅:“这是真的?”
楚以淅:“……”
这种问题我怎么知道?!
我才当了几天小姐?
“哭。”周砚不断朝着楚以淅做口型。“哭出来,娇滴滴的那种。”
楚以淅扭过脸去不看他,瞎出主意,他都这样了,周砚还在胡说八道。
长久没有回应,夫人的声音骤然加重,“说话!”
“我……”楚以淅微垂眼帘,深吸一口气,小声抽泣“我没有……母亲我和管家没什么的……”话说完,感觉还是不够带劲,哭的也不够狠,楚以淅索性一咬牙一跺脚,装模作样的哭出声,“呜呜……”
众人:“……”
你真的,哭的,一点都不假。
特别真实。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看,夫人相信了就行,见女儿哭得伤心,夫人也歇了追问的心思。
“污蔑小姐与管家有染,你够大胆!”夫人一拍桌子,“去把他给扔进壁炉,让所有人都看着,污蔑小姐是什么样的下场!”
克里斯:“是!”
“年纪大了,我先回去歇着,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说着,夫人起身重回楼上。
“什……什么?!”栗子然没想到扭转局面的只是楚以淅装模作样的哭一声,还有那僵硬干涩的解释!“这不公平!我没有撒谎,这两个人绝对有奸情!”
要不然那个信封,和信封里莫名消失的信件根本无法解释!
克里斯只需要执行夫人下达的命令,他根本不听栗子然的解释,只是缓步上前,途中还戴上了手套,张开五指,抓住了栗子然的手臂。
“不啊!放开我!”栗子然不断挣扎,却无法挣脱克里斯这简单的禁锢,“你放开我,我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无论栗子然怎么挣扎,都被面无表情的克里斯强拖着走向壁炉,壁炉里面正燃着火焰,似乎是为了应景,里面燃烧的火焰在此刻变得更加炽热,栗子然慌乱的吵玩家咆哮,“你们,你们在看什么呢!?我们才是一队的,我们都是玩家!我死了你们谁都别想善了知不知道?!”
“你们就只想着怎么独善其身么?!有一个人死了,谁都别想活下来知不知道?!”
“还不快点过来救我!你们站着干嘛呢?!”
……
整个客厅,除了壁炉里时不时传来木头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外,就是栗子然惊恐地咆哮。
“你们这群废物!垃圾!”栗子然发现没人肯帮忙的时候彻底崩溃了,快速趴在地上,企图让克里斯因为无法挪动自己而放弃,但是接下来他便发现,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无用功,克里斯的力气或者本身就是一个BUG,他毫不犹豫的拖着栗子然往前走!
栗子然看着自己离壁炉越来越近,心中越发忐忑,抬手抓住了张罗路的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慌张道:“张罗路!张罗路你救救我啊!我们不是朋友吗?!张罗路!”
张罗路蹙起眉头,“放手。”克里斯在拉扯栗子然的同时,连带着把他也往前带了一段距离,张罗路可不想因为这个蠢货而搭上自己!但是栗子然拼了老命双手抱着他的腿,死也不肯放开,张罗路咬了咬牙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松手啊你!”
“啊!”栗子然硬生生的忍了这一脚,还是死死的抱着张罗路。
张罗路气急,这次没有脚下留情,一脚直接踢到了他脸上!
“栗子然!”
这一脚,直接踢得他满脸是血,想必是伤到了鼻子。
栗子然疼得浑身颤抖,却依旧不放,“救救我……求你了,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吧!”
“我拿什么救你?!”张罗路气得咬牙切齿,你有什么线索自己藏着掖着,在这种紧张时刻直接窜出来自己胡说八道一通,谁又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的自私,你的愚蠢害了你自己的命!
“你可以……你,周砚,周砚可以,他一定能救我……啊!”话没说完,栗子然直接被克里斯一个用力甩到了壁炉里!
“不!!!”栗子然仓皇的扒着壁炉的边缘想要爬出来,却被克里斯无情的封闭了这个狭窄的空间!
火焰从木头上蔓延至身体,快速点燃了身上的布料,炽热的火焰燃烧着肌肤,空气之中尽是蛋白质炭烤的气味
栗子然在壁炉里反复打滚,烟灰四溅,惨叫出声:“啊!!!”
场面太过于血腥,楚以淅在听到第一声尖叫便闭上眼睛,匆匆说了一句:“我先回房了。”说完,像是逃离现场一样,快速离开,爬楼梯是高跟鞋不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栽倒,周砚连忙把人打横抱起,带回了房间。
把楚以淅放到床上,见他一脸惨白,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周砚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了?吓成这样?”
楚以淅缓缓摇头,手指无意识蜷缩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我……我好像看到过这一幕。”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