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游戏 第78章

作者:秃秃鱼 标签: 惊悚悬疑 无限流 网游竞技

也就是说,这里在对精神病人和正常人同时进行着所谓的治疗。

而其中的目的和缘由,就不是在一座苹果园中能想透彻的了。

“你觉得……”唐遇收回思绪,打算把目前已知的情报说出来问问梁山的看法,然而只开了个头,手上就忽然一痛,原来是梁山已经松开了手里的藤蔓,柔韧的枝条弹回来刚好抽在唐遇的手背上,把他剩下的话都给抽了回去。

唐遇拧了拧眉,梁山却已经转身就走,一直走到苹果树下,然后拎起靠在树干上的园艺剪,单手攀着树干很快就爬进了树冠里,横七竖八的枝干和茂密得近乎浓绿的叶子遮挡了他的身形。

梁山领到的工作是修剪树枝。

唐遇站在树下努力仰着头向上看,耐着性子说:“不管你是谁,总是要通关副本的吧,至少先合作不好吗?”

回应他的是头顶掉下来的一截树枝。

唐遇:“……”

心中猛然窜起一股怒火,唐遇忽然抬起一脚踹在了树干上,然后转身就走。

拔草的工作除了腰酸背痛外乏善可陈。

一直到黄昏兜头压下来,前方高高伫立的建筑里才忽然点起了灯光。

昏黄的光线从窗格中透出,把众人的影子扯得长长窄窄。

唐遇坐在台阶上借着灯光挤刺儿,虽然带着手套,但草里还是有一些细细软软的小刺,透过纤维的缝隙扎进肉里,也不是很疼,就是存在感很强,不单痒的厉害,周围还有点肿。

护工走出来清点人数,唐遇发现梁山依然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之前唐遇有留意他什么时候会从树上下来,但拔了一会儿草就发现自己把人看丢了。

护工把他们带回食堂,唐遇敏锐的察觉到护工们的神情有些不大好,直到进入房间才发现,女孩子们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

女生的工作要相对轻松一点,原则上应该比他们早完成才对。唐遇感觉有些奇怪,宁瀚就坐在他身边扭头望着门口,满脸都写着焦急和担忧。

众人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走廊里才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很快,女生们也被赶进了食堂。宁瀚下意识撑着桌面站起身,望眼欲穿的在一群女孩子中寻找自己妻子,好在明书也在寻找他,两人很快就在半空对上了视线。

明书的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惶恐,但好在没有受伤。看到丈夫后,明书露出了一个虚弱但带着安抚意味的微笑,而宁瀚也勉强平静了下来。

明书打好饭后就坐到了宁瀚身边,两人没拿勺子的那只手在桌下和宁瀚紧紧相握,彼此眼中都有着庆幸和珍重。

“阿书,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宁瀚注视着着妻子的眼睛,有些心疼的握紧手中冰凉的指尖。

“……我没事,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明书摇了摇头,想起下午时突然发生的事,依然有种反胃的感觉。

“……你能相信吗?”身处在这样的副本中,一切逃避的行为没有意义,明书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就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今天在纺织的时候,有人拿着梭子捅进了身边人的眼睛里……应该是伤到了脑袋,护工来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

第82章 圣约瑟康复中心(9)

除了值班的医生外, 其余的白大褂在晚餐之前就下班了。所以晚饭后, 病人们有一小段的自由活动时间。

说是下班,但也并没有人见到他们从任何地方离开,只是在副本的干涉下从这里暂时消失了而已,等到明天早上八成又会准时出现了。

一二楼无人的房间基本都落了锁,有数几个没锁的房间又都是有人的。前门和通往庭院的后门也都已经锁好, 两间守卫室就在那里,也不担心有谁能趁机跑出去。

唐遇停在楼梯口旁边的墙上, 正仰头盯着一块铁皮板子细看。板子上用细细的线条刻出了这一楼层的房间分布, 房间上还标明了名字。

但这块板子挂在这里应该有几年了,上边已经有了腐蚀的痕迹。因为板子挂的高, 上面的字迹又小, 唐遇废了好大劲才看清了上边的字。

整个设施的截面其实是一个“凹”字型的,一楼占据了左右两边的分别是食堂和观察室,前后两边则是守卫室。厨房和食堂连在一起, 走廊两侧是护工们的休息间。

除了楼梯口那个废弃的杂物间外, 储物间、更衣室和保洁室穿插在休息室中, 靠后墙的两个角落里一边是员工浴室, 另一边就是洗漱间, 同时还各有一个卫生间。

可以说, 一楼除了工作人员外别无他人,如果有人想要逃跑的话,首先要迎接的就是一整个楼层的包围。

唐遇把各个房间的位置都记下来,然后上楼。

二楼墙上也有着和一楼差不多的板子, 不过二楼的分布情况要简单许多,分别是病房一到七和与七间病房对应的处置室。

他和梁山还有那对老夫妻所在的病房是第六病房,而值得注意的是,第六病房这四个字下面,还刻着一行小字,标注着:半焦躁病房。

除了病房和处置室外,二层左右两端的房间是做木工和纺织的工作室,卫生间、浴室和洗漱间的位置与一楼一样,楼梯口的则是医生的值班休息室。

没有看到小卷毛提到的档案室和治疗室。

一楼和二楼的布局已经非常清楚,那么,唐遇最期待也是最有可能隐藏着关键信息的地方就是在三楼了。

但三楼和二楼之间被一道厚重的铁门隔开,唐遇没有权限,在铁门前站了一会儿后也只好暂时放弃。

明书在回病房之前把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宁瀚陪着妻子,梁山也溜的没影,唐遇要做的事又不太方便带上小卷毛,就只好选择了独自行动。

走廊里的人其实并不多,明明一整个楼层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但却静的厉害。

偶尔路过病房向里看时,看到的都是一张张坐在床边呆滞且憔悴的面容,就像是一个个被抽离了灵魂与生气的苍白娃娃,既破烂,又孤寂。

在被抛诸身后的方向,那些用铁栏隔开的房间里偶尔会传来几声听不真切的悲怆嘶吼,除此之外,唐遇的脚步声回荡在狭长而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空旷。

他在纺织室前停了下来。

走廊的灯光并不能将整间屋子都照亮,只能看见里面摆放着几台纺织机,隐在半明半暗间,有种静谧的味道。

纺织机的型号已经很老旧了,木漆斑驳脱落露出原本的木色,有的织布机上还放着没有织完的布匹。

只有一台织布机的木梭没有放在上面,而是落在地上。

木梭一头完好,另一头沾着红红白白的物体,不远处,还有一滩椭圆形的血液,边缘已经析出了红褐色的颗粒。

在几个小时前,就有一个女孩儿躺在这滩血迹中,渐渐停止了呼吸。

而凶手,直到被带走前,还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握着这只木梭。

唐遇的目光几乎穿透了这几个小时看到了当时混乱的场面。静静躺在黑暗中的血迹似乎有着一种诡异的魔力,将唐遇的思绪不断往深处、更深处拖去。